科举,农家子的权臣之路 第265章

作者:江河大爷

  这一嗓子喊下来,那些气势汹汹的衙役们退缩了。

  莫说他们这些衙役,就是县尊大人也不敢得罪三元公啊。

  于是陈川带着一众同伴大摇大摆离开。

  甘冬生三人被衙役们送回下甘村时,三人凄厉的惨叫让其家人哭断了肠,更让下甘村的人愤怒。

  纵使你陈家湾再势大,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下甘村的村长领着村里人要来陈家湾讨要说法,彼时陈族长正在为三元公归乡做准备,不想让此事扰烦陈砚,就拿出银子,让下甘村的人先去给三人治伤。

  三人治伤之际,陈砚也就离乡了,到时再慢慢处理此事。

  此举无疑更激怒了下甘村的人。

  险些将人打死,竟只给些银子就想将他们打发了?这陈家湾也太不拿他们下甘村的人当人了。

  何况领头打人的还是三元公的堂哥,陈家湾的人怎么会真处置那陈川?

  在得知陈砚回来后,下甘村的人一合计,就想来找陈砚告状。

  趁着天蒙蒙亮,陈家湾的人还没起床,下甘村的青壮们抬着人就摸进了陈家湾,一路往陈砚家走。

  正巧被刚起床的一陈家湾的村民撞见,一声呼喊,半个陈家湾的人都跑出来阻拦,两边的人就这般对上了。

  陈得福得到消息,知道事情闹大了,又怕陈川被下甘村的人抓住,就赶紧带着人躲进陈砚的家里。

  待那村妇说完,下甘村的族长对着陈砚拱手行礼道:“小的虽是乡野村夫,也时常听到三元公的种种事迹,知道三元公是好官,还请三元公还我们族人一个公道!”

  话音一落,众人便屏住呼吸盯着陈砚。

  下甘村的人去县衙报官,得知他们状告的是三元公的堂哥,那秦县令根本不受这案子,还派人来劝他们识时务,拿了银子了事。

  若三元公包庇其堂兄,他们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他们升斗小民,怎能与三元公这等大官斗

第438章 归乡7

  “可有人证物证?”

  下甘村的族长立刻道:“当日看灯会的人极多,他们又是在街上被打,许多人瞧见了,县衙的衙役也能作证。”

  不待陈砚再开口,邹氏就从人群里挤出来,伸手就去抓陈砚的胳膊,被陈砚避开,她只抓得陈砚的衣摆,双膝一软就跪在陈砚面前哀求:“咱们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一家人,阿砚你得护着你堂哥啊,整个陈氏一族可都看着你呐!”

  你连自己的堂哥都不护着,族人又怎敢指望你会护着?

  陈族长脸色极难看,恼怒地对他人道:“将她拉开!”

  三元公荣归故里,本该高高兴兴,如今竟拿这些个腌臜事来烦他,还要逼着他表态,这不是将他架到火上烤吗?

  立刻有两人上前要去拽邹氏,邹氏却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死死抱住陈砚的腿,耍起无赖:“我是陈砚的伯娘,你们敢动我,阿砚不会放过你们!”

  那两上前的族人僵在原地,局促地看向陈砚。

  陈砚虽与陈得福分了家,可人家到底是亲叔侄,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比的。

  逼停族人,邹氏又抬头去看陈砚:“是他们撞了川哥儿还要打人,川哥才还手的,他们这么多人来咱们陈家湾找麻烦,就是不把阿砚你放在眼里,阿砚你快派人把他们赶走!”

  此言一出,躺在地上的三人双眼血红,拼力挣扎想要坐起身与邹氏对峙。

  下甘村的人更是愤怒,当即就与邹氏争论起来。

  甘族长怒喝:“都闭嘴!”

  下甘村的人虽悲愤,却还是住了嘴,就连地上那几名村妇也只是抽噎着,不敢大声哭。

  甘族长直直看向陈砚,那双眼里满是期盼与惶恐:“恳请三元公为我族三人作主!”

  陈族长上前一步,对甘族长行礼,道:“此事我们私下再商议,不必劳烦三元公出面。”

  甘族长红着眼道:“这事儿牵扯三元公的堂兄,你这个族长也做不得主!”

  陈族长神情一窒。

  若是族里其他人出这等幺蛾子,他早就把人收拾了。

  可陈川不同,他是陈砚的堂兄,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更是四品恭人的亲孙子,他没法办好。

  事儿没法办,这个时候他也得出头,绝不可让陈砚表态。

  陈族长对甘族长一拱手,道:“改日我必亲自登门赔罪,如今给他们治伤要紧,若耽搁了,他们轻则残疾,重则瘫痪,万万不可因一时意气害了他们一辈子。”

  地上那些抽泣的村妇瞬间慌了神,齐齐抬头看向甘族长。

  甘族长咬紧牙关,天人交战。

  他自是知晓陈族长所言是对的,可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族人被残害至此,他若不帮着讨回公道,他们甘族再难抬起头来。

  见他犹豫,陈族长就知有希望,还要再开口,就被陈砚打断:“既出了如此恶性伤人案,理应报官,交由官府审理。”

  甘族长急道:“县尊大人不受理此案。”

  陈砚道:“本官亲自领你们前去。”

  言罢,他转身对陈族长道:“陈川在我家中,劳烦族长令人将其与涉事的族人尽数送去县衙。”

  邹氏一听,便大声阻拦:“陈砚你为了自己的名声,连自己的兄弟都要害吗?我们族人供你考科举,你就这么忘恩负义?”

  不少陈族人心中生出不满。

  村子与村子之间时常有争斗,若是遇到干旱时,两村子为争水打斗,死人不是一次两次,也从未去过官府。

  同族的人都不帮自己族人,他们陈氏一族还不得被外人欺负死。

  当即就有人劝道:“本来就是他们先撞的人,只是陈川他们人多没被欺负。”

  “他们也动手了,打不过是他们没本事,讨什么公道。”

  “不服我们就两个村再打一架。”

  “对,不服咱们就干一场!”

  有人一怂恿,陈族人立刻沸腾起来。

  下甘村的村民们本就带着怨气,被陈氏一族的人如此挑拨,当场就撸袖子往前顶:“打就打,怕你们不成?”

  “有本事打光我们下甘村!”

  “有大官护着我们也不怕,大不了就是个死,你们陈家湾也别想好过!”

  双方越说火气越大,双方立刻往前顶,已开始推搡起来。

  若一个处置不好,两村恐就要引发械斗。

  陈砚一声怒喝,陈家湾众人纷纷停手,下甘村的人见他们停了,自己也停了下来。

  陈砚双眼环视陈族众人,厉声道:“我们陈族才刚有起兴之势,你们就要将整族的气运断送不成?”

  陈族众人被陈砚看得纷纷低下头。

  邹氏凄厉哭道:“都被人欺负上门了,还谈什么兴盛?陈砚你只管自己升官发财,哪里管我们族人的死活?”

  “住嘴!你个毒妇要毁了我族三元公啊!”

  陈族长气红了脸,指着邹氏对众人道:“给我把她绑了送走!”

  族人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立刻有人上前将邹氏拖走。

  邹氏哭喊:“陈砚你没良心!你连兄弟都不救,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就听不到了。

  陈砚并不理会邹氏,更是冷声道:“凡是涉事的人,全给我送去县衙,谁敢包藏,别怪我不顾情面!”

  如此严厉之语,让得陈家湾众人心头发颤。

  往常他们见到的陈砚,无论派头多大,始终平易近人,到了今日,他们头一次感受到陈砚身上的官威,竟让他们心生畏惧,连头都抬不起来。

  陈族长再不犹豫,当即怒喝:“还站着干什么?抓人去!”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去拿陈川等人。

  陈砚身着四品官服,亲自将被绑起来的陈川等人与上甘村那三名苦主送到县衙。

  秦县令匆匆换上官服迎上来,却只得了陈砚的训斥:“身为平兴县父母官,百姓报官为何不受?”

  秦县令哪里敢多言,只能推说是衙役们还在放假。

  陈砚便往堂上一站:“审案。”

  秦县令暗暗叫苦,只得让人搬了椅子给陈砚坐下,当即开堂审理此案。

  案件极简单,陈川等人嚣张跋扈,当街行凶,目击者极多,根本不容分辨。

  越审,秦县令越坐立难安。

  过错全在陈川,而陈川又是陈三元的堂兄,他若判了,往后怕是要将陈三元给得罪了。

  陈大人虽亲自将人送来,难免不是作态。

  这可如何是好!

第439章 归乡8

  “陈大人,您看这?”

  秦县令讨好地笑着问道。

  陈砚冷着脸道:“按《大梁律》判就是。”

  秦县令瞧着外面死死盯着他的陈族人与甘族人,不由更焦躁。

  既然三元公都开口了,他也顾不得那许多,当即就按《大梁律》,判陈川仗一百,徒三年,责令陈川赔付三十两给三人,从众的另外十人仗三十,徒一年,一人赔付十两。

  判决一下,甘族众人大声喝好,陈族众人却是一片哗然。

  陈砚却不顾喧闹,督促秦县令当场行刑,顿时堂上哀嚎声四起,这些人的亲眷在堂屋痛哭。

  他们怎么也没料到陈砚竟如此不讲情面,竟亲自判罚族人。

  陈川疼得险些晕过去,心中对陈砚的怨恨让他高呼:“陈砚你个背信弃义之辈,你只管自己的官声,不顾族人死活,你不配我等的尊崇,更不配我们陈氏一族送你的锦绣前程!”

  秦县令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陈族人大骂陈三元,竟让他这个外人听去了,陈三元必感大失颜面,往后指不定如何报复他。

  再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陈砚,就见其神色丝毫未变,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

  秦县令不禁感慨,不愧是三元公,被当众如此辱骂,却还能安之若素,可见其心性之坚韧。

  思及此,秦县令也镇定下来,装作没听到。

  嘴再硬的人,也比不得那板子硬,不过十来下,陈川就疼得喊不出声来,只能大哭喊娘。

  他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后来又顶替他大哥去读书,没几年陈砚就连中三元。

  虽分了家,他到底是陈砚的堂哥,在外一宣扬,自是有一群人逢迎他,送银子给他花,走哪儿都被人尊一声“陈少”。

  此次他不过是把人打了一顿,竟被陈砚亲自送到县衙来受这份罪,他哪里能熬得住,哭爹喊娘一会儿连力气都没了,宛若一滩烂泥。

  哪怕他一切荣耀都是靠着这个堂弟,此刻的他也恨极了陈砚。

  一声又一声重击,不止打在陈川等人身上,更是打在陈族众人心上,让他们心寒。

  再看陈砚,更是生出些恐惧来。

  待陈川杖刑行完,人早已昏迷,秦县令立刻让人将他们押去大牢,方才退堂。

  秦县令将陈砚请到内堂后,当即就鞠躬赔礼。

  陈砚道:“你身为平兴县令,按律法判案,何须向他人赔罪?”

  一句话问得秦县令闭了嘴。

  凡是能入朝为官者,其族人均是水涨船高,便有了傲气,自是会与人发生冲突。

  地方官判案时,多会对朝中官员的族人照拂,若真按律法办案,就是与人结仇了。

  可这都是心照不宣之事,哪里能直白说出口。

  “陈大人此番大义灭亲,实在让下官钦佩,只是大人不好向族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