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农家子的权臣之路 第195章

作者:江河大爷

  众将士大惊,有人下意识要去阻拦,那胡德运却往城外狂奔,边跑边大声呼喊:我胡德运打开城门了,快攻进城!进城!进城!”

  早已等候在城外的朝廷军如同过江之鲫般,朝着那大开的北门冲去。

第319章 破城

  这一刻,城墙上下的将士们被吓得呆呆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些衙役们继续往两边推门,那位胡知府一路朝着敌军狂奔。

  城门持续发出“吱呀”声,胡德运高呼着“进城”,以及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海风仿佛将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吹散了,不愿惊醒松奉城。

  如此安静的温柔,终于被一道声嘶力竭的咆哮给碾碎。

  “关城门!!!”

  城门处的将士们游走的三魂七魄好似被喊了回来,他们几乎是拼尽全力朝着那越打越开的城门冲去。

  那些“衙役”将城门打开后,立刻毫不犹豫朝着朝廷军方向狂奔。

  朝廷军举着刀,高呼着一路朝城门狂奔。

  “衙役”们与冲在最前面的朝廷军汇合后,转身又往城门冲去。

  城门被人推搡,越关越小,仿佛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关起来。

  城墙上的大炮轰鸣不断,想要击退狂奔而来的雄狮。

  不少冲锋的将士被击中,倒在了冲锋的路上,更多的士兵越过他们,继续往那被极力关闭的城门冲去。

  朝廷的将士们立刻扛着多门大炮冲到城下,瞄准,对着城墙之上一次次炮轰。

  这一次,他们脸上再也没有畏惧之色,有的全是昂扬的斗志。

  震天响的呼喊冲锋声在松奉城内外交织,城门缝隙越发小,还未来得及紧闭,率先冲过来的朝廷士兵已从外顶住城门,不让其闭合。

  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拦城门的关闭,立刻就有第二名士兵如同流星般撞上城门,旋即就是第三名、第四名……

  城门外很快被朝廷军挤满,后面再冲过来的,已无处可挤,就拼力推队友的后背。

  再后面冲来的人,继续推第二排队友的后背,如此仿若接力一般,一排排往上顶。

  城内的守城军也用同样的办法,拼尽全力顶着城门。

  原本城门已闭合,却硬生生又被攻城军给挤开一条缝。

  守在城门外的将领拼尽全力呼喊:“堵门!!!”

  城墙上有不少人跑下来,帮着将门往前顶,再次将被挤开的门堵上。

  只一个呼吸,门又被推开一条缝,双方就这般角力。

  宁王被动静吵醒,立刻派人去查看,得知北门被破,整个人险些要疯了:“怎会如此?!”

  有城墙上的火炮压制,那些朝廷军想要靠近城门都难,怎么就能破城?

  去打探消息的那人慌乱道:“是……是胡知府带人打开的城门。”

  宁王如遭雷击,胡德运?竟然是胡德运!

  他怎么会?又怎么敢!

  宁王暴怒:“待打退朝廷军,本王要屠尽胡德运满门!”

  下一瞬,他又颓然。

  当务之急是要阻拦朝廷军进城,根本不是报复的时候。

  “速请刘先生!”

  宁王一声令下,很快刘先生就被请了过来。

  此时的刘先生衣衫整齐,姿态从容,眼神清明,丝毫没有困顿之相。

  刘先生欲行礼,宁王赶忙阻拦,颇急躁道:“先生,如今这等局势,该如何是好?”

  刘先生垂眸,用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道:“如今北门虽还未彻底破开,然王爷的兵力终究比不得朝廷的兵力,城门迟早被推开,松奉城必破。”

  宁王脑子“嗡嗡”响,耳中反复回荡着“松奉城必破”几个字。

  他赶忙问道:“如今我等又不能退回潜龙岛,城门再破,本王该如何是好?”

  刘先生依旧垂眸,不急不缓道:“王爷还可退守王府,朝廷军虽破城,然城内将士颇多,接下来数日,城内必定大乱。到时,王爷可徐徐图之。”

  宁王为了享受,建造的宁王府极大,围墙修建极高,只要有足够的将士,也可固守。

  宁王双眼一亮,旋即就是劫后余生的狂喜:“先生果然妙计!就依先生所言!”

  当即就命人将城内未值守的万名将士调动,随他一同退守宁王府。

  城墙上,炮声依旧不停歇,将士们四处找寻木棍之类顶门。

  顶在最前方的将士早已脱力,被后面的人推得整个身子压在城门上。

  闷热、疲倦、恐慌,种种情绪夹杂在一块儿,让得他们疲倦不堪。

  有人哭喊:“援军还没来吗?”

  没人能回应。

  城门终究还是顶不住被推开,朝廷军呼喊着冲进了城,双方开启白刃战。

  朝廷军人数是守城军的数倍之多,打得那些守城军毫无还手之力。

  守城军们只得四处逃窜,百姓家中、山中、河里……

  正是立军功的大好时机,朝廷军自是不会放过,一路追杀。

  这一夜,整个松奉城被搅和地人仰马翻。

  不止那些守城军们被追杀,就连躲在家中的百姓也没能幸免。

  门窗均被砸破,家中财物也都被掠夺。

  如此动荡之下,整座城哭了一夜。

  翌日一早,陈砚跟随裴筠等人一同进城,于门口处就能看到无数宁王军的尸首。

  再往里走,两边的房舍均是神情麻木的收拾屋子的百姓。

  不过三四岁的孩童,站在残破的屋舍前,双眼防备地盯着身穿甲胄的兰剑荣等人,直到众人走远了,才跑进屋子里。

  只一夜,整个松奉城仿若被洗劫一空。

  陈砚听说过士兵攻城后,就会去抢老百姓的财物归为己用,而领兵的将领们会纵容手下的兵如此行事,为的就是犒劳手下的兵,让他们得了好处才会听话。

  今日真切看到方才知晓,被劫掠的百姓如何凄苦。

  本就是同胞,为何还要如此行事?

  越往里走,看得多了,心情也就越沉重。

  与之相比,立下破城之功的兰剑荣等人极高兴,一路走来意气风发。

  战事胶着多日,如今终于大获全胜,如何能不欣喜。

  四处都有拼杀声,几名朝廷军围着一名宁王军砍杀,直至将其砍死,几名朝廷军互相推搡抢夺那被杀的宁王军的耳朵。

  兰剑荣下令,将士拿敌军左耳统计人头数,一个左耳就是一份赏银,谁也不愿吃亏。

  争夺间,必定互相有推搡,整座城除了朝廷军打宁王军,还有朝廷军抢夺百姓,更甚至有朝廷军互相推搡出击,可谓乱成一团。

第320章 抓

  众人最终走到宁王府门口,此时已有一部分朝廷军将整个宁王府包围了。

  一将领上前禀告,王府内足足有一万将士,还有火炮火铳等,已将整个王府守了半夜,他们一时还未攻下来。

  裴筠不由皱眉:“连城都破了,一个王府还打不下来吗?”

  总兵兰剑荣上前一步:“大人,王府极大,又修建得恢弘大气,里面防备的将领武器齐全,如同一个小型城池,想要攻下来需付出大代价。”

  代价自是将士们的伤亡。

  既已破城,他们就不太想增加将士的伤亡。

  若伤亡太多,也是影响军功的。

  裴筠一顿,又将目光落在陈砚身上,旋即笑道:“不知三元公有何良策?”

  陈砚拱手行了一礼,道:“宁王既已退入王府,府内无伤亡百姓,倒也不急着将其逼出。下官以为,当务之急该是先平定松奉城战乱,以防散落在城内的宁王将士们帮宁王突围。”

  裴筠点点头:“确是如此,城内也该安定下来。我军粮草不够,该尽快搜寻出宁王藏在城内的粮草辎重。”

  提到粮草,众将领均是神情一凛。

  军中粮草一直短缺,若能找到宁王的粮草辎重,就可解燃眉之急,到时候就可在王府外围而不攻。

  等王府内弹尽粮绝,他们自会开门逃出来。

  到时候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夺得大功。

  “大人,如今城内四处是宁王残兵,我军四处追杀,城内怕是不得安宁。”

  陈砚话音刚落,总兵兰剑荣便嗤笑一声:“待我军将他们杀光,城内自会安定。”

  “近万人,若被逼急了拼死反抗,造成我军重大伤亡,总兵大人又如何与朝廷交代?”

  陈砚语气尽是讥诮。

  若论抢功,兰剑荣当属第一。

  兰剑荣怒火中烧:“他们区区败军,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我等一路走来,百姓房屋残破者,十之五六,总兵尽全然未见?”

  “这些都是打仗不可避免,陈三元如此妇人之仁,自是不懂此间道理。”

  兰剑荣一手按住腰间大刀,另一只手往腰间一插,便是一副大刀阔斧的模样。

  闻言陈砚再压不住心中怒火,抬手往远处一指,双眼死死盯着兰剑荣:“总兵所谓的此间道理,就是让百姓不得安宁,让他们家破人亡?”

  陈砚极少如此愤怒,往常偶尔发怒也多数是装的,为的是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今日,看到破城后的一幕幕,他是真的愤怒。

  “总兵自是不在意松奉百姓的生死,可本官在意!本官乃是松奉同知,是松奉父母官,本官就要护着松奉的百姓!总兵大人若再不约束部下,莫怪本官拿人了!”

  众将领瞧着愤怒的陈砚,一时不敢言语。

  这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之事,陈大人何至于如此恼怒。

  昨日陈砚大骂宁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敢招惹陈砚,更不敢招惹此时暴怒的陈砚。

  他们绝不会因为这位陈大人年幼,就觉得他只是放狠话。

  毕竟这位手里握着六千民兵,而那六千民兵更是能冲入宁王水军方阵,更是在万军中取了地方将领的首级……

  兰剑荣瞳孔猛缩,下意识捏紧刀柄:“你想包庇叛军不成?!”

  陈砚冷笑:“总兵莫想给本官扣那等大帽子,毕竟若不是本官昨日的骂阵,总兵如今还带着一众将士在城外做无用功。”

  一声嘲讽,顿时让众将士面上无光。

  有人急了:“我等也是尽力攻城,怎能是无用功……”

  话语还未说完,就见陈砚一个眼刀子甩过来,那将领吓得立刻将嘴闭上。

  他可不想被这嘴巴淬了毒的陈三元指着鼻子骂。

  陈砚双眼看过去,那些愤愤不平的将领个个紧闭嘴巴,一个屁都不敢放。

  兰剑荣咬牙:“陈砚你莫要太猖狂!破城乃是众将士共同的功劳!”

  “总兵说的对,是众将士的功劳,”陈砚赞同地一颔首。

  众将领纷纷错愕看向陈砚。

  这位陈三元竟会认输???

  下一刻,就听陈砚语气平和道:“唯有你这个总兵无甚用处。”

  众将领齐齐瞪大眼,脸上全是惊骇。

  陈三元指着总兵大人骂其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