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第117章

作者:一盒铁观音

  轰鸣声此起彼伏,震得下方山峦崩裂,江河倒卷,连远在百里外的城池都能感受到大地在持续震颤,无数生灵匍伏在地,瑟瑟发抖。

  这已不是修士间的争斗,而是两尊远古巨兽的角力,每一丝逸散的威能,都足以让筑基修士形神俱灭。

  “快!将他们的肉身送来!”

  ……

  靖军营地的临时帐内,烛火被穿堂风搅得摇曳不定,映得众人脸上满是焦灼。

  已经整整两天了,李珩霄那边别说踪影,连一丝传讯都没有,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殿下怎么还没有消息?”阮茶生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烦躁,“梁老弟,你玉符的用法是不是有问题?”

  这话一出,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梁玄卿身上。

  他素来以智谋自诩,此刻却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语气难得地带上了几分迟疑:“殿下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应、应该没错吧?”

  这两天他几乎把那日与李珩霄碰面的细节翻来覆去想了不下百遍。

  殿下如何叮嘱传讯时机,如何演示玉符激发之法,甚至当时殿下沉稳的眼神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越是肯定,心里那点不安就越是疯长。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谢听松沉声道。

  他手中捏着一枚棋子,一边盯着沧澜江的地图,一边说道:“我是说万一,万一殿下没收到消息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陈田根急道。

  谢听松目光一凝:“殿下心思缜密,不可能只留一块传讯玉符。我猜王府里肯定还有备用的,不如我们派人即刻回府请示王妃,让她们再传一次消息!”

  帐内众人对视一眼,眼下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梁玄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纷乱。

  “我来写信吧!”

  毕竟王妃就是他妹妹,他来写也更容易让王府相信,当然,其他人也要留名,给印。

  “我去送好了!”

  等书信写好以后,角落里突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云松子站起身,青色道袍猎猎作响。

  “我御剑赶路,来回不过半日,定能快去快回!”

  “好!”阮茶生当即点头,“事不宜迟,云松道长,拜托了!”

  云松子抱拳一礼,转身便大步流星冲出帐外,只听“铮”的一声剑鸣,一道青虹冲天而起,瞬间化作天边一点寒星,朝着王府方向疾驰而去。

  帐内众人望着那道剑光消失的方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能攥紧拳头,默默祈祷。

  朝廷大军并没有因为靖军的变故,而有丝毫停顿,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兵力,赶到了沧澜江渡口,开始准备渡河。

第173章 渡江之战

  “快!快!快!”

  急促的军令如雨点般砸下,穿透了营地的喧嚣。

  朝廷大军如一条奔腾的黑色洪流,正朝着沧澜江渡口迅猛汇聚。

  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战马嘶鸣的萧萧声、粮草辎重的滚动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行军交响曲。

  士兵们肩扛长枪,步履匆匆却队列整齐,每一张脸上都刻着肃杀,显然是久经战阵的精锐。

  渡口岸边,数千艘大战船早已排开阵势。

  这些战船皆是楼船巨舰,船身漆黑如墨,甲板上弩炮森然,帆樯林立如林,船舷边的士兵手持长戈,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江面,整支船队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慑人的威压。

  江岸最高处的瞭望台上,魏王李敬元一身紫袍玉带,负手而立。

  他眉头微蹙,正将一只黄铜打造的“千里眼”凑在眼前。

  那是神器局耗费三年才研究出来的宝贝,镜身雕满云纹,透过镜片望去,数十里外的江面动静尽收眼底。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目光锐利如鹰,时而掠过己方船队,时而投向对岸的密林,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传令左路军,加快速度,半个时辰内必须抵达指定位置!”

  “让后军把粮草再往前挪三里,确保战船补给无忧!”

  一道道命令清晰地从他口中传出,由身旁的传令兵飞速传达下去。

  谁都知道,这位魏王麾下如今握着足足一百二十万大军,这般庞大的兵力,哪怕是调动一个方阵都需精密计算,更别提如此大规模的渡江部署。

  也幸亏李敬元早已经是武圣境界,精力充沛,再加上手下众多将领辅助,否则一百二十万大军调度,能把人活活累死。

  只凭那“千里眼”传来的景象,便要将这百万雄师如指臂使般调度,其中耗费的心神,绝非寻常人能承受。

  这也是为什么,实力不足无法做大将的原因。

  江风猎猎,卷动着身后数万大军的旌旗,却吹不散将领们眉宇间的凝重。

  “王爷,步子是不是太急了些?”一位副将望着眼前绵延至天际的队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忧心,“刚收编的俘虏还没焐热,这就整军出动,万一……万一他们临阵反水……”

  话音未落,周围几位将领纷纷点头附和。

  谁都清楚,这支看似庞大的队伍里,近半数是刚从晋王联军里收拢的降兵。

  从击溃敌军到就地整编,再到一路疾行至沧澜江畔,前后不过数日,连喘息的功夫都欠奉。

  此刻江对岸的靖地阴影沉沉,这些新附之人的心,又能安稳几分?

  李敬元负手立于江畔高坡,玄色王袍在风中纹丝不动。

  他瞥了眼下方那些眼神闪烁的降兵,嘴角勾起一抹冷峭:“不必忧心。本王从未指望过他们——不过是些填沟壑的炮灰罢了。”

  他的目光扫过身侧七位气息沉凝的男子,那才是他真正的底气——六十万嫡系精锐,以及这七位能镇住千军万马的侯爵。

  “依本侯看,根本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平西侯往前一步,周身骤然腾起的凶煞之气让周遭将领下意识后退。

  他握着腰间佩剑,语气里满是不屑道:

  “末将带数万铁骑,数日之内便能踏平靖地,何须让这些杂碎污了咱们的刀兵?”

  “不可轻敌。”李敬元缓缓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忌惮,“未虑胜,先虑败。靖王李珩霄绝非易与之辈。”

  前两次交锋的结果闪过脑海——那时的兵力悬殊更甚,所有人都以为胜券在握,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这一次,他必须倾尽所有,不给对方留下半分翻身的可能。

  哗啦!

  江风更急了,吹动着李敬元的袍角,也吹动着沧澜江面上翻涌的浪涛。

  “登船!渡江!”

  李敬元的声令穿透江风,如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水面。

  早已整装待发的先头部队立刻行动起来,十多万将士如潮水般涌向江畔停泊的战船。

  木板被踩得咯吱作响,甲胄碰撞声、兵器磨擦声、船夫的号子声混在一起,汇成一股汹涌的洪流。

  战船次第离岸,帆影蔽江,黑压压一片朝着对岸靖地驶去。

  江风渐紧,船身随着浪涛微微起伏。

  就在先头部队的战船行至江心,离两岸都已远隔数里之际,上游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水声。

  “那是什么?”

  瞭望的士兵突然高喊,手指向上游方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数十艘不起眼的小船正顺流疾冲而下,速度快得惊人,像一群掠水的飞燕,直扑船队而来。

  这些船身狭小,吃水极浅,看不清旗号,更辨不出敌我。

  “火炮!瞄准那些小船,开火!”负责指挥先头部队的将领心头一紧,厉声下令。

  这些船只来历不明白,又在这种时候出现,绝无善意,绝不能让它们靠近主力船队。

  “轰——轰——”

  战船上的火炮迅速调转炮口,火光接连闪现,轰鸣声响彻江面。

  铁弹带着破空的锐啸砸向那些小船,瞬间有数艘被直接击中。

  然而,预想中船身碎裂的景象并未出现。

  被击中的小船猛地一震,随即爆发出刺目的火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隆!”

  剧烈的爆炸掀起数丈高的水花,破碎的木板和碎屑如暴雨般飞溅。

  冲击波扫过附近的战船,船身剧烈摇晃,甲板上的士兵站立不稳,纷纷摔倒。

  “是火药!”有老兵看清了爆炸的威力,失声惊呼。

  那些看似普通的小船里,竟塞满了足以掀翻巨舰的火药!

  更多的小船仍在高速冲来,像一颗颗漂浮在水面的炸弹,朝着渡江的船队猛扑而去。江面上,炮火与爆炸声交织,原本井然有序的船队瞬间陷入混乱。

  唰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七道身影骤然从后方的主力战船上腾空而起!

  正是李敬元麾下的七位侯爵。

  他们周身气息暴涨,玄色或赤色的袍服在罡风里猎猎作响,脚下江水被无形气劲逼得翻涌四溅。

  七人如离弦之箭,直扑江心混乱处,尚未靠近那些疾冲的火药小船,便同时抬手猛挥。

  “喝!”

  暴喝声震得江面嗡鸣,七道恐怖的内劲裹挟着无匹巨力,狠狠砸向水面。

  刹那间,沧澜江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数丈高的巨浪凭空掀起,如同一道横亘江心的水墙,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那些小船拍去!

  “嘭!嘭!嘭!”

  巨浪与小船撞在一处,力道之猛,竟直接将那些塞满火药的小船撕得粉碎。

  木板、布帆、火药桶的残片混在浑浊的浪涛里飞溅,尚未等零星火星引动残存的火药,便已被滔天江水彻底吞没。

  偶有几艘侥幸未被巨浪拍碎的小船,也被后续涌来的水流掀翻,在漩涡里打着转沉向江底。

  七人悬立于半空,目光冷冽地扫过江面,确认再无漏网之鱼,才缓缓落回自家战船。

  江风卷着水汽掠过他们的衣角,方才掀起的巨浪渐渐平息,只留下江面一片狼藉,以及被震得心神剧颤的将士们。

  “这还是人吗?!!!”

  对岸观望的阮茶生,梁玄卿等人,一个个脸色难看至极。

第174章 铁锁横舟

  “云道长……”

  阮茶生望着江面上那七道力挽狂澜的身影,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悸,话未说完,便被身旁的云松子打断。

  “此七人实力,已然堪比筑基修士……贫道,远远不如。”

  云松子的脸上是化不开的苦涩,他缓缓摇头,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靖军众人齐齐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方才江面上那掀浪碎船的恐怖一幕还在眼前晃动。

  七人凌空而立,举手间便掀起滔天巨浪,将那些足以毁掉战船的火药小船碾得粉碎。

  先前只当是传闻中夸大其辞的武力,此刻亲眼所见,才知其威慑远超想象。

  沉默像潮水般漫过人群。

  每个人脸上的侥幸之色都褪去了,只剩下沉甸甸的凝重。

  这等力量,早已超出了寻常军阵能够抗衡的范畴,绝非靠人数堆叠就能压制。

  除非堆在阵前的,是成百上千位宗师乃至武圣级别的顶尖高手,可那又何曾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