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547章

  实际上,很多将领都清楚,倭国想要入侵的还是浙江,而戚继光也明白,但其他地方的防守,也不能落了下乘。

  一直到万历十七年的十二月,戚继光突然得到了天子的一封旨意,原本驻扎在西北的禁军两万精锐,在六月初的时候,返回了京师,休整亦有了小半年,此时天子下令由泰宁侯陈闻礼带队,前往宁波,归属于戚继光指挥。

  这可是解决了戚继光一个难题啊,戚继光接到旨意后,当下,就上了谢恩的奏疏……

  如此紧张的氛围,宁波港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只是又在入港的船只加了一道更为细致的盘查流程。

  凛冬的北京城,银装素裹。

  与数千里外风声鹤唳的东南沿海截然不同,此刻的京师,沉浸在一片祥和、繁华的节日氛围之中。

  大明万历十八年到了。

  又是一年一度的赐宴。

  华盖殿内,灯火辉煌,暖意融融。

  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高耸的藻井,精致的宫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铺设着华丽波斯地毯的殿堂。

  空气中弥漫着美酒佳肴的香气和名贵熏香的馥郁。

  御座之上,朱翊钧身着十二章衮服,头戴翼善冠,面容平静,眼神深邃难测。

  他手捧一盏温润的玉杯,从御座上起身:“诸位爱卿,”

  朱翊钧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去岁一年,赖祖宗庇佑,众卿戮力同心,我大明四海升平,虽有倭奴跳梁于海东,然不过疥癣之疾,翻不起大浪。”

  “今值新春佳节,万象更新。

  “朕,愿与诸卿共饮此杯。一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二愿,海波不兴,边尘永息,三愿,君臣同心,国祚绵长!愿我大明,江山永固,日月同辉!”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颂圣声浪瞬间充满了整个华盖殿,声震屋瓦。

  百官齐刷刷地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丝竹管弦之声适时响起,悠扬悦耳。

  舞姬们身着彩衣,翩跹而入,水袖翻飞,舞姿曼妙。

  觥筹交错,笑语喧阗,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

  今天真真的睡了一天,实际上四点多就醒了,头晕,然后又睡了,到九点多的时候,又醒了,但还是没有多少状态,去追了一下凡人之后,又睡了,一直到了五点,先给大家写一张,等会睡醒后,在更新啊。

  以后,不能这样了,咱们还是细水长流吧,一天三张吧……

第992章 万历十八年 2

  山呼万岁的声浪渐渐平息,丝竹再起,舞袖翩跹。

  御座之上已空,天子朱翊钧在饮下那杯象征性的御酒、接受群臣朝贺后,便已悄然离席,将这片歌舞升平的繁华留给了他的臣子们。

  紧接着,陈矩,冯安等人,便带着一众内侍,进殿宣读旨意。

  这些内侍,虽然都是太监,可是各个精通算数,那算盘打得贼六……

  开始按品级分发年底的赏赐。

  群臣更是热衷。

  然而,在这满殿的喧嚣与暖意之下,靠近丹陛的几位核心重臣,心中却压着一块无形的巨石。

  内阁首辅、建极殿大学士申时行,端坐首席,目光看似落在殿中舞姬身上,实则一片沉凝。

  户部尚书张学颜坐在他下首,这位掌管帝国钱袋子的老臣眉头微锁,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桌案上轻叩,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张学颜比申时行大了小十岁了,看起来也比申时行老上许多。

  兵部尚书方逢时,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神锐利地扫过殿内欢庆的人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待到赏赐环节接近尾声,殿内气氛稍缓,三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

  申时行微微颔首,张学颜和方逢时会意,最后赐宴马上结束的时候,三人一道离去。

  走在皇宫大内之时候。

  凛冽的寒风瞬间穿透厚重的朝服,让人精神一振,也吹散了刚刚所拥有的微醺。

  申时行走在前面,张学颜,方逢时两人跟在后面。

  最先开始的时候,一路无言。

  马上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方逢时最先开口:“泰宁侯带领的禁军,此刻怕是已过淮安了吧?靖国公得了这支生力军,当可稍解陆师匮乏之忧。”

  话语中透着对南方的关切。

  “是啊,都是精锐,数万大军人吃马嚼,军械辎重,千里转运,耗费何止巨万!”一听到方逢时讲述的禁军南下,张学颜也是打开了话匣子,重重叹了口气,未尽之言满是忧虑。

  倭寇侵朝几乎已成定局,一旦开战,那就是个无底洞……虽然说朝鲜都是借款吧,可他拿什么还,现在欠的,朝鲜十年的赋税都已经还不起了。

  申时行捋了捋长须,声音沉稳而疲惫:“陛下的决断,自有深意。靖国公坐镇东南,乃国之柱石。禁军新军乃天子亲兵,调归其麾下,一为震慑倭奴,二为…以防万一。”

  “倭奴倾国而来,其志非小。朝鲜若失,辽东、山东、乃至整个东南海疆,皆成前线。此刻投入重兵于浙闽,看似耗费,实为固本,亦是向天下昭示朝廷平倭之决心。”

  他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张学颜:“钱粮之事,确为燃眉之急。,还需你户部多费心了……”

  张学颜闻言点了点头。

  申时行沉默片刻,望着远处宫墙外,北京城上空开始次第绽放的璀璨烟花,照亮了半边天幕。

  百姓的欢呼声隐隐传来,那是属于京师的太平年节。

  “多事之秋…” 申时行最终长叹一声,“我等身为朝廷股肱,唯有鞠躬尽瘁,竭力维持。东南之事,尽托于靖国公,朝鲜之事,托付于宁国公,我等坐镇中枢,钱粮军械,务必保障。”

  随后,申时行指了指那漫天绚烂却短暂易逝的烟花,“且让京师,过完这个年吧。”

  三人相顾无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的压力。

  烟花的光芒在他们脸上明明灭灭,映照着忧虑与责任……

  与华盖殿的宏大喧嚣不同,慈庆宫内,弥漫着温馨融洽的家宴气氛。

  巨大的黄铜炭盆烧得旺旺的,驱散了所有寒意。

  空气中飘散着御膳房精心烹制的家宴菜肴香气,少了些华贵,多了份家常的温暖。

  主位上,并排坐着两位太后。

  陈太后性情温和,面带慈祥的微笑。

  李太后此刻看着满堂儿孙,眼中也满是欣慰………当然,对于那几个西洋女所生的孙子,孙女,李太后也早就接纳了。

  此时家宴也都在席。

  不得不说,朱翊钧这一代真是人丁兴旺啊。

  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子嗣数量已经超过了宪宗皇帝了,再过数年,跟太祖高皇帝的子嗣数量掰掰手腕也不在话下。

  皇帝朱翊钧坐在两位母后稍下的位置,换下了沉重的衮服,穿着一身明黄常服,神情放松了许多。

  皇后林素微,贵妃王喜姐及几位得宠的妃嫔分坐两侧。

  下首,则是朱翊钧的皇子皇女们。

  宫女太监们垂手侍立,小心伺候。

  家宴已近尾声,气氛融洽。

  朱翊钧放下银箸,目光扫过自己的子嗣,最终落在了坐在皇子们前列的长子朱常洛身上。

  “常洛,”朱翊钧的声音温和,但在安静的暖阁内显得格外清晰,“你在西苑习练马术,近来可有进益?”

  被点名的朱常洛浑身一颤,像只受惊的小鹿,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有些发白。

  他是最大的男丁,已经有了大人般的模样。

  但是,人越大,知道的事情越多,在威严的父亲面前,便更是拘谨得厉害。

  他慌忙放下手中的羹匙,站起身,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颤抖:“回回父皇,儿臣虽然愚钝,但老师们教的好,骑术亦有大的进展……”

  他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低,几乎要埋进胸口,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其母王喜姐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而李太后亦是如此。

  “大有进展,可你的那些马术师傅给朕不是这么讲的啊,去了西苑,不是去逗袋鼠,就是去跟麒麟玩。”

  朱常洛闻言,脸上变了又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

  “陛下……”李太后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带着护犊的慈爱,打破了这份尴尬:“常洛年纪尚小,性子又敦厚沉稳,不比那些皮猴儿。习练骑射,本非一日之功,慢慢来便是。你看他吓得,脸都白了。”

  她说着,目光慈爱地看向朱常洛,语气放得更柔,“常洛,坐下吧,在皇祖母这儿,不必如此拘礼。骑术不好,多练便是,身子骨要紧。”

  朱常洛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一眼皇祖母,声音细若蚊呐:“谢…谢皇祖母…谢父皇…”

  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依旧不敢抬头,只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碟。

  朱翊钧将母亲的反应和长子的窘态看在眼里,面上并无不悦,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作为父亲对长子怯懦的些许失望,也有一丝理解。

  他并未再追问,转而看向旁边一个皇子,虎头虎脑,跟朱翊钧小的时候,长得非常像,坐在自己亲哥哥朱常澍身边……

  也就是朱翊钧嫡次子,朱翊钧给他取名朱常瀛。

  而看向他的时候,朱翊钧脸上露出了真切的慈父笑容:“常瀛,今日御膳房做的糖蒸酥酪,可还合你口味?”

  小皇子朱常瀛正捧着一小碗酥酪吃得满嘴奶渍,闻言抬起头,咧开嘴笑得天真烂漫,用力点头:“好吃!父皇!甜甜的!比奶娘做的好吃!”

  童言稚语,惹得殿中内众人都笑了起来,方才那点凝滞的气氛瞬间被冲淡。

  朱翊钧也朗声一笑:“喜欢吃就多吃些,但不可贪多,仔细积食。”

  “是,父皇……”

第993章 万历十八年 3

  华盖殿的喧嚣与慈庆宫的暖意都被隔绝在厚重的宫门之外。

  乾清宫的暖阁外,只余下烛火摇曳的静谧。

  朱翊钧已褪去常服,只着一身素色中衣,他屏退了所有侍从,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案之后。

  案头,并未堆积如山的奏疏——这是新年的特权,也是他刻意为之的片刻喘息。

  唯有一幅卷轴,被小心翼翼地展开,铺陈在光滑如镜的案面之上。

  烛光跳跃,柔和地照亮了画卷。

  三龙图。

  世宗肃皇帝嘉靖帝,一个以权谋和道术驾驭帝国几十载的复杂帝王。

  左侧正是他的父亲,穆宗庄皇帝隆庆帝,在位虽短,却为他留下了相对平稳的朝局和敢于任用的能。

  而在画卷下右侧,云雾初开之处,画着那便是幼年的他自己。

  朱翊钧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画卷上那条幼龙的轮廓,指尖最终停留在自己下颌新蓄起的、修剪得宜的短须上。

  触感微硬,带着生命的真实。

  他对着烛光,看着御案一角水银镜中映出的容颜。

  眉宇间已褪尽少年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久居人上的深沉与掌控一切的从容,唯有那双穿越了时空的眼眸深处,偶尔闪过的锐利与洞悉,依旧与众不同。

  “呵…”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从他唇边逸出,带着淡淡的感慨,“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镜中的帝王与画中的幼龙重叠又分离。

  这十数年,弹指一挥间,却又恍如隔世。

  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他回想起自己当皇帝的这么多年,确立权威,亲手推动、或默许支持的一系列翻天覆地的变革……

  开海!那扇沉重的国门被他以强硬的意志推开。

  宁波、泉州、广州…巨大的海船满载着丝绸、瓷器、茶叶,劈波斩浪,驶向未知的海洋。

  白银如潮水般涌入,海关岁入连年翻番,充盈着一度干瘪的国库,支撑着他宏大的蓝图。

  海外那些星罗棋布于吕宋,爪哇,甚至是明皇州、如同帝国伸向深蓝的触手,宣示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投射。

  海疆之外,大明的日月旗已在异域的土地上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