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457章

  难不成自己这大儿子,还真的是有一个有灵根的人?

  “你说的有道理,常洛啊,就算是想做道士,也要读书啊,不然你连道家的经典都不会,怎么去做呢,不管是老百姓,还是帝王家的孩子,从小都是要学习的,而且要养成学习的习惯……”

  “你说,你要做道士,那你更应好好学习了,道德经是有大智慧,庄子也有智慧,但左传,资治通鉴,同样有智慧啊。”朱翊钧苦口婆心的说道。

  这是真的苦口婆心……

  “父皇说的是,孩儿记下了……”

第824章 寻仙传道

  朱翊钧考校了朱常洛后,便离开了李太后的宫殿。

  随后,先去陈太后那里请安。

  又去了坤宁宫。

  陪着自己的皇后在坤宁宫中用了午膳后,才返回乾清宫。

  初春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宫苑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冰冷而耀眼的光芒。

  朱翊钧带着冯保两人走在深宫之中。

  朱翊钧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郁。

  他还沉浸在自己大儿子给的小小震撼中。

  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如同皇帝身后一道无声的影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陛下周身散发出的那股低气压。

  冯保心中了然,定是殿下的功课未能让陛下满意。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诸如“殿下年幼”、“来日方长”之类,但看到朱翊钧那紧抿的唇线和深不见底的眼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帝王家事,绝非他一个内侍能轻易置喙的,即便是已经做到了最高级别了……

  他只能更加谨慎地落后半步,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行在紫禁城宏阔而幽深的宫巷之中。

  朱红的高墙夹道,仿佛两道巨大的屏风,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投下长长的、沉重的阴影。

  脚下的金砖墁地光洁如镜,却冰冷坚硬,每一步都踏出轻微而空旷的回响。

  偶尔有巡逻的禁军远远经过,盔甲摩擦发出铿锵之声,旋即又消失在拐角,更添几分肃穆与寂寥。

  朱翊钧抬头望去,是层层叠叠、覆盖着琉璃瓦的重檐庑殿顶,在湛蓝的天空下勾勒出庄严而繁复的天际线,飞檐上的脊兽沉默地蹲踞着,俯瞰着这深宫中的一切。

  阳光只能吝啬地洒在宫墙的最顶端……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回到了乾清宫。

  朱翊钧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看各地宗藩进献的新年贺表,而是屏退了所有侍从,独自一人,缓缓踱步到暖阁外。

  他抬头看着悬挂在此三龙图。

  朱翊钧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左侧那幅画像上——他的皇爷爷,世宗皇帝朱厚熜。

  以聪慧绝伦、权谋深沉著称的帝王,少年登基,一生牢牢掌控着帝国权柄,修道炼丹也未曾真正放手。

  他的智慧、他的手腕、他的帝王心术……都不是平常人可以媲美的。

  殿内异常安静,只有更漏滴答的细微声响。

  朱翊钧凝视着画像中皇爷爷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沉默了很久很久。

  画像中的皇爷爷,似乎也在沉默着回望着他……

  终于,朱翊钧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空旷的殿内几不可闻。

  他对着画像,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清晰无比的语调,低声呢喃道:“皇爷爷……”

  “……他,可没有您聪明啊……估摸着修不明白……”

  “罢了罢了,修不明白,能糊住人就行……反正今日,也糊住了朕……”

  “我本土道教一直都是在汉地流传,若是朱常洛真有这份天赋,将道家带出国门外,在南洋发扬光大,也算是他的一番功绩了……您保佑这玄孙把……”

  朱翊钧还是很会调节自己的忧虑的……南洋府,老大肯定是要去的,因为他是皇长子,要起到表率的。

  至于到那里是治国安民,还是寻仙传道,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万一,儿子真的在南洋府将道教发扬光大,也是宣扬本土文化了,这也是功德一件。

  话说回来,要是真的成了,南洋各岛屿,都改信了道教,弄不好自己这儿子,在历史上还能混成一方道祖呢。

  自己这个做老子的,只能给他安排贤臣良将镇场子了……

  大明万历十一年,正月八日。

  新年的第一次大朝会,如期开始。

  皇极殿内,庄严肃穆。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身着崭新的朝服,按品级序列,肃然而立……

  蟠龙金柱高耸入云,御座之上,朱翊钧身着明黄十二章衮服,头戴翼善冠,神情威严而沉静。

  经历了几日来的休沐,这位年轻的帝王再次以饱满的精神面对新一年的朝政。

  新年第一次大朝会,是定调子、划重点的时刻……

  内阁首辅申时行手持玉笏,率先出列,立于御阶之下,声音洪亮而清晰地开始了他作为内阁首辅第一次“政府工作报告”:“臣申时行,谨代内阁及六部九卿,恭奏陛下……”

  “万历十年,仰赖陛下圣德,百官用命,将士效死,黎民勤勉,我大明四海承平,百业俱兴,诚乃中兴之盛景!”

  …………

  “然,盛世之业,耗费亦巨!去岁国库收支,户部已详细核算,臣谨陈其要:

  “ 西域经略,路途遥远,转运艰难,耗费粮秣军资无算;辽东筑城戍边、南洋水师舰船维护、军械更新、将士犒赏,亦需巨资……”

  ……

  “去岁国库岁入,得益于商税激增、农税改制清丈之效,虽为历年之冠,然刨除上述开支,盈余却不如万历八年。”

  朝廷管理,就是挣银子,花银子。

  朱翊钧听着,面色平静。

  这个结果,在他初五审阅宫内外账目时已有预感。

  “漠海纵横”的伟业,是用金山银海堆出来的。

  好在,开海带来的商税增长,以及相对高效的新税收体系支撑住了这庞大的开支,还能略有盈余。

  这已是难得的“盈和”局面,但压力依然巨大……

  申时行奏毕,各部堂官依次出列,奏陈本部新年要务……

  各部奏报完毕,时间已近晌午。

  所谈所讲,无非是巩固西域、强化海防、保障河漕、整饬吏治、开源节流……

  朝会接近尾声,朱翊钧目光扫过班列,看似随意地问道:“对了,那英格兰与荷兰两国使节,在京师也盘桓多日了,开始跟他们谈了吗?”

  张四维立刻出列,躬身回禀:“回陛下,英格兰公使托与荷兰公使自年前入京,一直由礼部妥善安置于馆驿……“

  ”然,年前事务繁杂,又值新春佳节,百官挂印休假七日。昨日初七,各衙门方才开印理事,诸事堆积如山,臣部上下正忙于梳理积务,筹备祭祀大典,实难分身……”

  “臣瞧着,稳妥起见,不若待元宵佳节过后,诸事稍缓,再行安排正式商谈为宜。”

  “嗯,张卿所虑周全。那就定在元宵之后吧。礼部需好生款待,莫要懈怠了人家,失了天朝体面。”

  “臣遵旨!定当妥善安排,不负圣望!”

  张四维朗声应道,心中暗喜。

  元宵节后……时间充足,自己可以再好好准备一番出使的说辞……

第825章 大明离不开我

  礼部告知了两国公使准确商谈的时间。

  荷兰公使范·德·维尔德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但,英国公使托马斯·西克莫尔爵士却直接询问,自己是否能再次得天子召见。

  礼部的人回应,按照大明朝的规矩,与礼部尚书谈论,已经是最高规格的了。

  不过,还是要在等七八天。

  已经等了那么多天了,托马斯·西克莫尔爵士也没有废话,便返回了官驿中,而当他回到驿站不久后,便收到了一份请帖。

  当他看到措辞优雅、盖有礼部尚书张四维私印的邀请函时,颇感意外。

  私宴?而且是来自大明帝国最高礼仪长官的私人邀请?

  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张四维邀请他在正月十四日,前往醉仙楼用宴,特别标明了这是一场私人宴请,不涉及官方朝廷。

  元宵节前的北京城,已沉浸在节日的预热中。

  夜幕初降,大街小巷便挂满了各式花灯,烛光透过彩纸或琉璃,映照出鱼龙、花卉、神仙的图案,将帝都妆点得流光溢彩。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残留的微辣气息、食物的香气以及一种即将迎来狂欢的躁动。

  位于东城最繁华地段的醉仙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雕梁画栋,灯火辉煌,三层高的主楼在灯海中格外醒目。

  今夜,顶楼最雅致奢华的“观澜阁”包间,被礼部尚书张四维包下。

  托马斯·西克莫尔爵士马车在熙攘的灯市中穿行,走的很慢,爵士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窗外这大明朝节庆的盛景。

  抵达醉仙楼门口,刚下马车,便见一位身着锦缎常服、面容俊朗、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带着一名翻译快步迎了上来。

  年轻人笑容可掬,拱手行礼,姿态从容不迫,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气度。

  他的翻译立刻将这年轻人的问候转达。

  托马斯爵士连忙抚胸还礼:“感谢盛情邀请,阁下是……?”

  年轻人身边的翻译流畅地介绍:“这位是张丁征公子,乃今日宴请主人—礼部尚书张四维张大人的公子。”

  “哦!原来是张公子!失敬失敬!”

  托马斯爵士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眼神中多了几分重视。

  大明顶级高官的公子亲自在门口迎接,这规格和重视程度非同一般。

  张丁征笑容不减,做了个“请”的手势:“爵士阁下客气了,家父已在阁内等候,请随我来。”

  他一边引路,一边看似随意地闲聊道:“在下除了是家父之子,也在朝廷挂了个‘皇商’的虚衔,替陛下经营些海内外的买卖,聊尽绵薄之力。”

  “皇商?”托马斯爵士对这个词感到新奇,看向他的葡萄牙翻译。

  翻译思索了一下,用英语解释道:“爵士,‘皇商’……意思是皇帝直接授权的商人,类似于……嗯,就像我们那儿的东印度公司,但受到天子的直接庇护……”

  “Ah! I see!……”托马斯爵士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热情更甚!

  “原来是相当于公司董事办的人物!幸会幸会!张公子真是年轻有为!”

  他心中立刻将张丁征的地位拔高了许多,这不仅是高官之子,更是掌握着巨大商业资源的实权人物!

  正在引领着上楼的张丁征,听到翻译说自己是公司董事,当下也是笑着回复:“确实,确实是开公司的董事……不过公司是陛下的……”

  两人寒暄着,在张丁征的引领下,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登上铺着厚厚地毯的楼梯,来到了顶楼的“观澜阁”。

  推开厚重的雕花木门,一股暖意夹杂着酒菜香气扑面而来。包间内陈设极尽奢华,紫檀木的桌椅,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角落燃着名贵的香薰。

  餐桌之上,已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冷盘珍馐。

  主位上,身着常服、气度沉稳的张四维含笑起身相迎。

  “爵士阁下,冒昧相邀,还望勿怪。”张四维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带着长者的从容……

  托马斯爵士连忙上前,再次郑重行礼:“能蒙尚书大人设私宴款待,是在下莫大的荣幸,感谢大人盛情……”

  张丁征则如同最称职的晚辈,忙前忙后,亲自引导爵士及其翻译、随从入座,位置安排得恰到好处。

  他自己则坐在父亲下首作陪的位置。

  寒暄落座,张丁征亲自执起一尊造型古朴雅致的鎏金掐丝珐琅酒壶,为父亲和爵士斟上琥珀色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