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河大爷
他吐出口浊气,无视冯勇,转身对宁王道:“王爷既已如此说,下官便不再多言。”
此话一出,倒是让宁王颇为诧异。
第249章 反击前夕
以陈砚此前的种种事迹,可不像是会轻易吃亏的主。
莫不是又有什么后手。
宁王亲切道:“陈大人心胸宽广,免了一场争端,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
陈砚面露悲切:“王爷谬赞了,下官只能为那些民兵弄来如此破船,想要使用,还需修缮,只是这修缮需大笔银两,怕是还要王爷解囊。”
见他是为了要钱才屈服,宁王心中松快下来,当即笑着道:“抗倭大业,本王责无旁贷。”
宁王喊了人过来,当着陈砚的面朗声道:“去账房支五千两银子交给陈大人。”
陈砚起身,朝着宁王弯腰拱手:“多谢王爷,只是这船想要修好,恐不是五千两能成事,民兵如今还没兵器,怕是也要劳烦王爷解囊。”
宁王本想用五千两将陈砚打发了,谁知陈砚竟还跟他要,宁王心中便有些不喜。
不过宁王并非那等只顾眼前之人,何况于他而言,五千两银子实在不值一提。
他笑道:“陈大人以为多少合适?”
陈砚道:“民兵们终究要养家糊口,朝廷不给军饷,只得松奉的官府衙门出钱,可衙门也是捉襟见肘,只能仰赖王爷掏出五万两。”
宁王想到陈砚会狮子大开口,万万没想到陈砚竟敢开如此大口,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
五万两,真敢要啊!
就连冯勇也呼吸加重了些,脑中只有一句话:陈砚真勇!
谁能想到陈砚要饭要到宁王头上来了?
宁王也是面露无奈:“本王虽有心,实在无力,至多只能拿出万两。”
陈砚面露为难:“一万少是少了些,到底也是王爷一片心意,下官就替那些民兵们多谢王爷了。”
出了钱还被嫌弃的宁王依旧面不改色让人去账房支银子。
不过他做了如此大事,总不能如那些乡绅商贾一般白给。
府上是没有那么些银子的,只有银票,要是不要?
陈砚虽不太满意,终究还是接下了,还道:“下官去取银子时,必会报出王爷的名号。”
对于陈砚的识趣,宁王颇满意。
冯勇与陈砚是一同离开的,待到前厅只剩下宁王与谢先生二人,谢先生起身朝着宁王深深一拜 :“王爷竟能将那陈三元拿捏至此,让在下佩服之至!”
宁王“哈哈”大笑。
宁王府外,陈砚正欲离去,冯勇提速几步走到陈砚前方,回头看向陈砚,仰头大笑离去。
此一举看得陆中火冒三丈:“大人竟就要吃这哑巴亏?”
陈砚压了压胸口,宁王给的银票就放在里面。
“吃一堑长一智。”
本想趁机缓和一番,留给自己多些时间发展。
如今看来,是他陈砚想当然了。
宁王可没有京城那些人要脸。
他陈砚既然将松奉从上到下都撕破脸了,这宁王一并撕破脸又何妨?
是他着相了,只要他不投靠宁王,他与宁王就是不死不休,何必找什么缓和之机?
“后日就到十五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砚的话让陆中很是茫然。
留给他们什么时间?
陈砚并未多话,而是坐着马车先在府城转了一圈,往各世家大族转了一圈。
那些世家大族一听说陈砚前来便知没好事,又不敢躲,只能忐忑地将陈砚迎进家里,果不其然,陈砚又是来要钱的。
王爷都出钱了,你们还不跟着出吗?
王爷捐款一万,你们少说也该给一万吧。
众乡绅商贾听得头皮发麻,犹记得去年拿出来举例的是松奉知府胡德运。
去年陈砚在松奉城外转了一圈,松奉城内不少乡绅商贾以为陈砚惧怕胡德运的威势,不敢在城内对他们动手,还暗自高兴,谁知陈砚进城后,胡德运不仅没压制住陈砚,反倒被陈砚给敲了一笔。
旋即陈砚就以此在府城各家走了一圈,不动用灾民就将他们的银子和粮食给敲走了。
至于那些陈砚还未走到的各个县衙,也都一一收到了陈砚的信,里面的话术也是如此。
顶头上司都捐了,谁敢不动手?
于是在陈砚回到府城后的一段日子,还陆续收到了不少银子。
这两日的场景如出一辙,只是对象变成了宁王。
而宁王给陈砚捐赠银两,这背后的意味就深了。
哪怕不愿意,各家也只能慷慨解囊。
连着两日,陈砚将府城各家走遍了,再次带回来十二万两。
在陆中的惊诧目光下,陈砚却很遗憾:“外面的乡绅商贾来不及去要钱了。”
大把银子来不及去捡,实在让人扼腕。
陆中愣愣问道:“为何?”
陈砚深吸口气,转头对陆中道:“从今晚起,我们就与整个宁淮为敌了,往后等候我们的只会是更多明枪暗箭。”
陆中不以为然:“如今不已经是与整个宁淮为敌了吗?”
“不一样。”
以前是对那些底下的人动手,此次是冲着宁王去的。
今晚之后,他陈砚与整个宁淮再无和缓可能。
陆中心中隐隐不安:“今晚你究竟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揭穿宁王走私一事?”
如今揭穿,他们怕是要尽数埋葬于此,证据根本出不了宁淮。
陈砚笑了笑,仰头望天。
夕阳已沿着城墙落下,此时该是在海平面,它用最后的余晖染红半边天,要在天空留下最瑰丽的彩霞。
“该让松奉的百姓怒吼出声了。”
夜幕降临,黑暗再次笼罩了松奉。
长长的队伍沿着街道缓缓穿越松奉城,火把肆意跳动,仿若在嚣张地对着道路两边安静的房屋嘲讽。
时隔三个月,他们再次肆无忌惮地践踏着这座城池。
沙滩上,几十艘大船停靠在岸边,灯火通明。
人群繁忙地搬运着货物,一艘艘大船被装满后,缓缓摆尾,要离开岸边。
恰在此时,无数如同树叶般漂浮在海面上的划子朝着这边冲来。
岸上很快察觉,便有人大喊:“海寇来袭!海寇来袭!”
冯勇咬牙咒骂:“该死的海寇!”
再恼恨,此时也只能迎敌。
千户所七八艘船排成锥形,朝着那些划子直接冲撞过去。
庞大的舰船撞过去,无数划子被撞得七零八落,海面上漂浮着碎裂的木板,海寇们纷纷落水。
那些舰船甲板上出现许多火铳,对着海面就是一通扫射。
第250章 乡音
铅弹入水,发出细密的“咚咚”声。
有些铅弹射中人,便是一声痛呼,不过片刻,这片海风裹着化不开的腥味吹来。
圆月正亮,却连在海水中弥漫开的血都照不明朗。
落海众人纷纷往千户所的大船底下钻,如此一来铅弹便打不到他们,大船也撞不着他们。
那些还未被撞的划子们掉头,就朝着走私船冲去。
划子虽小,速度却极快,不过片刻已与货船纠缠在一处。
到了此时,冯勇不敢再放炮。
一旦炮弹落在走私货船上,全船的货物与船尽数会被烧。
冯勇担不起责,只能下令货船上的士兵们用火铳迎敌。
如此场景已出现多次,划子上的海寇们纷纷弃船跳入海中。
海边长大的,水性各个好。
藏入船底,拿出凿子熟练地凿船。
冯勇当即命将士们跳海去捉拿。
火铳在海水里可不能用,一旦将士们入了海,就与那些无火器傍身的海寇们一般无二了,只能依靠手中匕首对抗。
加之将士们入了水,即便海寇冒头换气,船上的将士们也不敢再用火铳。
如此一来,反倒让海寇们更是如鱼得水。
更要紧的,是海寇的数量远比将士们多,那些入水的将士根本拦不住他们凿船。
就在双方纠缠之际,有货船开始漏水。
船上大乱,便有海寇趁机爬上船抢了货物就往海里丢。
冯勇目眦欲裂,当即发了信号。
火光冲上半空,隔得不远处,一艘艘千料大船杨帆而来。
货船们见状,纷纷迎向那些炮船。
躲在船底的海寇们追赶不及,落在了后面。
千料大船瞄准,对着货船背后的海面发射一炮。
海水被炸开飞溅向半空,货船被海浪掀得往前冲了好一段,险些翻倒。
第二炮已瞄准下随着海浪漂浮的划子。
海水再次被掀起,货船随之漂浮晃荡。
炮声响彻在海面上,久久不停歇。
待海水落下,一切归于平静,海面上已漂浮了不少木板与残骸。
冯勇已被炸懵,再看那些大船,眼底是藏不住的惧意。
底下的将士们纷纷露头,惊恐地对着船上的人呼喊:“救我!”
船上的将士们赶紧放下绳子要拉他们起来,不远处再次传来一声炮响。
还未爬上来的将士们面露惊恐,抓着绳子拼尽全力要往船上爬,下一刻,汹涌的海浪卷起,将他们吞没。
船上还有将士因未及时丢开绳子,也被卷入海底。
船上剩余的将士们眼睁睁看着,心如擂鼓,纷纷躲进船舱内,无论外面如何呼喊都不敢再出来。
那些活着的海寇们纷纷往划子游去,一旦爬上划子,便拼命往海上划。
只要逃出大炮的射程,他们就能带着抢来的东西活命。
千料大船扬帆,对着那些划子离开的方向起航,大炮随时对着那些划子离开的方向。
一旦在射程内,便立刻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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