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做出来,后续又拿什么售卖?
“那小子,难怪当初那么信誓旦旦!” 丁大头直到此刻才明白,为什么江尘走得那么随意,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盘算,也不担心枫糖浆卖不出去。
现在,恐怕整个永年县都找不出第二家能卖糖浆的了......
高峰怒道:“成不了?你最好给我想出个能成的办法来,否则多出的开销,全从你工钱里扣!”
他怎么信了这丁大头的话,那江尘毫不顾忌的过来,毫不顾忌的离开,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
丁大头顿时面如死灰,嘴里只能不停念叨:“掌柜的,我还有办法....... 还有办法.......”
毕竟干了多年厨子,脑中疯狂想着对策,只是瞬间,他脑中灵光一闪。
猛地抬头:“用蜂蜜,用蜂蜜代替应该差不了多少,最多少了那股草木清香,起码能做出七成相似,应该能应付过去!”
说完,不等高峰说话,丁大头直接扭头就往外跑。
如今刚开春,估计也没几家店铺存有大量蜂蜜。
就算有,一罐也得二三两银子,且无法批量购买。
但现在,这已经是他的救命稻草了,不管如何,先抓住再说。
高峰看着他慌慌张张跑出去,顿时气得面色涨红,却也没别的办法,现在也只能任他去试了。
难不成,真让他去跟那乡下小子低头不成?
他可是说了,再去可就要五两银子一罐了。
旁边两个负责熬糖浆的伙计见丁大头离开,小声发问:“掌柜的,那这锅东西怎么办?”
高峰咬牙道:“怎么办?全给我倒了,浪费时间!”
说完,一甩袍袖,走了出去。
当日夜,高峰气冲冲回家。
一个身穿锦袍的妇人将他迎进家中,见高峰脸色难看,不由问道:“怎么了?你昨天不是说那甘酥金炙的事情有眉目了吗,怎么又这副表情了?”
“店里的事,不用你管!”高峰喝了口妇人端上来的热茶。
妇人绕到高峰身后,用手肘按着他的肩膀:“郎君,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呗,就算我出不了主意,你说出来也能舒服些。”
高峰感觉肩背一阵酥软,终于把这几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话才说完,妇人有些讶异的开口:“你说那乡下猎户叫什么名字?”
“江尘。”
“三山村的?”
高峰点头:“是啊,之前还来咱们酒楼卖过猎物,没想到这次用这么个损招折腾我。”
“江二郎!”
高峰话没说完,妇人就惊叫一声:“你把江二郎给赶走了?还想偷人家的法子?”
“什么?” 高峰一愣。
“聚乐楼戏文里演的那个江二郎!你之前跟我去看过戏的!”
高峰终于想起来,他是什么时候见到江尘了。
上一次三山村有个老猎户带过来,当时旁边还有个女娃说他哥是江二郎,被他挥手赶走了。
现在一想,那女娃根本不是开玩笑。
知道了江尘的身份,高峰心里顿时多了几分紧张。
那可是江二郎,他好像还将对方得罪了。
正思索时,其妻已经坐回桌边,又惊又喜道:“而且,江二郎这哪是害你,是给你送财来了!”
“这甘酥金炙现在全城扬名,谁人不想尝尝。你拿了方子,日后多少银子挣不回来?”
“要是那甘酥金炙味道真是一绝,往后咱家酒楼说不定能开到郡城去!那时候,不止能赚更多银子,还能结交许多贵人啊。”
“可....... 那要花六百两啊!” 高峰仍旧犹豫,“我这点家底全卖了,也不过三四千两而已,多久才能挣回来啊。”
“而且丁大头说他能试出来,要是能自己做,能省一大笔银子。”
“你疯了!” 妇人瞪大双眼,“银子重要还是生意重要?”
“他今天能让人传个流言折腾得你焦头烂额,明日就能说咱们酒楼的菜有毒,到时候生意都干不下去,你省这点银子有什么用?”
高峰顿时心头一颤。
一门心思琢磨着做甘酥金炙,他都快忘了这几天的窘迫。
再想想媳妇说的场景,顿时肝胆发寒:“江二郎....... 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他对戏台上那个英明神武的江二郎,还有几分滤镜。
妇人却哼了一声:“你要是好好做事,他自然不会为难你;”
“可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人家把财路送到你面前,你还一分钱不花光想着占好处,人家怎么可能不对付你?”
许是因为不止看了一遍二郎传,妇人已经彻底站到了江尘那边。
但口中说的,却又句句在理。
高峰听完,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甚至有些六神无主了:“那娘子.......我现在该怎么做?”
“明天一早,你亲自去三山村把人请回来,这可是咱家的财神爷!”
“还有那个丁大头,他不是说能做出甘酥金炙吗?若是做不出来,多罚他几个月工钱!”
“这.......” 高峰有些犹豫,“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丁大头在后厨干这么多年,平日里没少偷拿偷带,正好借这事敲打敲打他!”
开,自是不能开的。
酒楼大厨,肯定不能随意更换。
但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再对江二郎释放些善意还是可以的
“记得啊,你明天一早就去三山村,赶紧把人请回来,不能耽误了!”
这一夜,高峰彻夜难眠,辗转反侧,越想越觉得媳妇说得有道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赶紧穿衣急匆匆朝酒楼过去。
第255章 下聘
高峰在路上,早晨的冷风一吹,有些昏沉的脑袋渐渐清明。
昨日妻子的话,也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现在想着的,已经不是要给出去的六百两银子,而是怎么把酒楼开到郡城了。
丁大头的手艺,在郡城中算不上好也绝不算差,否则就他贪财的性子,不会一直被他留做大厨。
但想要在郡城开酒楼,却是要有几道立足的大菜,别家做不得,或者不得那么好的。
甘酥金炙若是做出来,肯定算是一道。
但一道,却怎么也不够。
到哪去找其他的大菜?
心中想着,脚下已经不自觉走进酒楼后厨。
刚刚进去,就看见丁大头顶着一对黑眼圈走出来。
见到高峰,丁大头立刻兴奋地开口:“掌柜的,成了!成了一半,没他那蜜浆,用蜂蜜也差不太多。”
高峰正想说话,丁大头已经转身回了后厨。
很快端出一盘还算晶莹的炙肉,上面有糖浆缓缓流下。
看着倒是有几分模样,可蜜汁没能结成脆壳。
丁大头开口说道:“掌柜的,只要再给我几天时间,肯定能仿制个七七八八,到时候拿出去卖完全没问题!”
“我倒要看看那小子的蜜浆砸到手里,哭丧着脸来求我们的样子!”
高峰面色难看,问道:“你这蜂蜜多少钱一罐?”
“一罐......三两银子,这时节哪有蜂蜜,都是去年存的野蜂蜜。贵得很。”
“那你从哪弄来一百多罐?!”
这几年都是荒年,永年县也没有专业养蜂人。
这蜂蜜,也属于山珍一类,就是再热一些,想弄到百来罐蜂蜜也没那么简单。
丁大头面色一僵:“掌柜......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高峰咬着牙开口:“现在的办法就是,去三山村找江二郎。”
“可是......” 丁大头面色不快:“就这么过去低头,那小子得得意成什么样子。”
“可是什么可是!”高峰压下去的怒气,再次涌上来:“要不是信了你的鬼话,哪里用这么麻烦。”
若不是丁大头说能熬出元宝树汁,他起码还有些谈判资本,现在却只能硬着头皮上门。
“而且他不是这小子,那小子.......他是江二郎,戏文里的江二郎。”
“我就说一个乡下小子,怎么有本事让整个县城都在传甘酥金炙的事! 他要是再闹这么一出,我们这酒楼还开不开了?”
丁大头的嘴巴张了张:“江二郎......”
他自然也是看过戏的,戏文中的江二郎可是能手撕狼王的,一想到这,他腿都有些打颤了。
“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去三山村赔礼道歉!”
丁大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商量:“掌柜的,我就不去了吧.......”
“当初是你把人赶跑的,你还想让我一个去丢脸?”
丁大头磨磨蹭蹭不肯动,却被高峰怒目一瞪:“还不快去?耽误了这事,你之后几个月的月钱也别要了。”
丁大头不敢再拖,只能扭头下去准备。
而此时的三山村,江尘正在沈家下聘。
江有林叫上村中几个壮丁、又专门请了个媒人,一同上门。
虽说两人中间没人说媒,但按村里习俗,成亲还是需媒人牵线的。
本来乡下下聘,不算繁琐,将聘礼送到就成。
可江有林执意要按城里的规矩办。
过程虽有些不伦不类,但当沈朗看到江有林送来的大雁时,终究有几分动容。
对这个乡下老农,也高了几分。
正式下了聘书,接下来便是筹备成亲了。
陈巧翠说要带沈砚秋去订做嫁衣。
沈家现在只有沈朗一个男人,这种事不方便打理,只能她这个未来嫂嫂忙活了。
只不过,沈砚秋前去商量的时,又被沈朗拦住了,请媒人和他一起帮沈砚秋做嫁衣,却没让江家人插手。
等一桩桩事情定下来,已经到中午了。
江尘自然得请今天帮忙的人提前喝顿喜酒。
刚到门口,却见到两个眼熟的身影。
前面还是微挺着肚子的高峰,后面是垂头丧气的丁大头。
高峰一见到江尘,立刻快步上前,语气带着歉意:“江兄弟...... 上次是我......”
江尘抬手打断他道:“高掌柜,今日是我下聘的日子,先进去喝杯喜酒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高峰这才注意到江尘身后一群腰间系着红丝带的村壮。
连忙应道:“好好好,那我就厚着脸皮蹭杯喜酒喝。”
说罢跟着江尘身后,一起进了院。
只是下聘的喜酒,自然算不得多正式,只在院子内摆了两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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