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子没入土中,碰到硬实的根茎后,又将铲子外挪三寸,连土带根撬起。
之后再掰开散土,是两株并生的天麻,粗如孩童小臂,外皮的细密环纹如树木年轮。
“五年生的天麻,应该能值些钱吧。”
江尘赶紧从怀里摸出布包,小心将天麻放进去。
腐叶下的泥土还留着生长的浅坑,菌索在坑里盘成细网。
他铺回腐叶,盖好青石板,想着说不定之后还能再生两株。
“这趟上山,不亏!”
爬上这小黑山顶,可是费了他不少力气,总算没白来。
将天麻揣进怀里,江尘却没直接去金石潭。
顺着背风坡往小黑山南面走去。
按卦象说,南山这边有狍子活动,他没取卦签,不知确切位置,但也不影响他提前踩点。
只不过,南山有一整座侧峰,而且林木比靠近三山村的位置更加茂密。
江尘漫无目的地搜寻,走了一个时辰,除了看见几粒发干的粪便,再无其他。
看着更远处灌木密集的位置,江尘低声喃喃:“如果真有狍子活动的话,应该还得再往南走,”
三山村在小黑山东边,再往南就离村子有些远了。
想着还要去金石潭抓鱼,江尘就停下脚步:“还是下次再来吧,以我现在的箭术,碰见了也可能抓不住。”
正准备转身,江尘的目光在十几步外的一处雪堆上划过。
忽觉不对,顿时警觉起来,手往后一掏,转瞬牛角弓已握在手中,弓弦拉开。
“别紧张!”
江尘举起弓的时候,那 “雪” 站了起来,同时开口。
原来是个穿兔皮袍的男人,背挎乌木弓,腰悬短刀。
看着三十多岁,一张脸红的发紫,皮肤皲裂发白。
“眼力不错啊,哪来的猎户?” 男人笑着发问。
“三山村的。” 江尘依旧警惕。
荒山野岭遇其他猎户未必是好事,为了猎物互杀的猎户可不在少数。
“三山村的?看着面生啊。” 男人又问,“你家里谁是猎户?”
江尘没回答,只盯着他。
男人笑了笑:“我是前面长河村的贾凡,从那边上来。”
他指了指南面。
江尘这才将牛角弓往下放了放:“江尘。”
贾凡顿时来了兴致,上下打量他:“江有林是你什么人?”
“我爹。”
贾凡啧啧两声:“难怪!江老头这么久不上山,是把手艺传给你了?我说这弓看着眼熟。”
“来来来,给我亮一手。”
江尘翻了个白眼。
认识他爹就当长辈,还让他表演节目?
“我才学打猎,上不得台面。”说完往后退了两步:“我得下山了,你在这守吧。”
“别走啊!今儿还没见红吧。” 贾凡主动追上来。
江尘自然不会傻傻的说了挖了两株天麻。
看江尘沉默的样子,贾凡哈哈大笑:“别急,刚开始打猎都这样。”
说着从腰间皮带里捏出两只斑鸠:“拿着,算见面礼,替我给你爹打声招呼。说我等着跟他再上二黑山。”
斑鸠是山中常见鸟类。
飞得快、落点高,寻常猎户难射中。
这贾凡看来射艺也不差,还和老爹一起进过二黑山。
江尘思索时,贾凡手又往里推了推:“拿着啊,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贾凡看着没有恶意,江尘也不好在板着个脸,接过两只斑鸠:“那谢谢贾叔了。”
“两只鸟而已,客气啥。”
说完拍了拍江尘肩膀:“对了,前面有个暗窝窝,你要是去,小心点。嗯……最好还是别去,小心掉里面。”
暗窝窝,一是指大坑。
或是山体坍塌,或是狩猎大型猎物的陷阱残留。
不小心掉进去非死即伤。
另外,也指虎熊之类猛兽的巢穴,一般猎户避之不及。
江尘脸上稍显紧张:“啊,那我再到别处逛逛。”
“哈哈,别紧张,打猎第一步就是先巡山,走得多了就熟了。”
“我也换个地蹲,这地方斑鸠都被你惊走了。”
两人寒暄两句,各自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转身之后,江尘脸上的紧张神色顿消,眉头微微皱起
“贾凡怕是发现狍子的踪迹了,不想让我发现…… 看来得抓紧时间了。”
他心中思索着,决定明日一早就取狍子的卦签,确定位置后抓紧动手。
哪怕箭术三脚猫,只要距离够近,总能射穿狍子皮肉。
心中思索着,江尘已经往金石潭走去。
途中又忍不住绕路,看了眼摆套索的地方。
这次还没靠近,就听见 “吱吱” 叫声。
江尘心中微动,快步上前!
套索果然被触发了,一个灰黑色的活物正被竹片套索吊在半空中。
蓬松的大尾巴正慌乱地拍打树干,可越挣扎,套索勒得越紧。
绳套正好卡在它前爪和躯干之间,皮毛已被勒出红痕。
是一只灰松鼠!可能是被粟米吸引过来的,没想到被套索套住了。
第19章 送松鼠回家,金石潭捉鱼!
江尘上前解开套索,将松鼠握在手里,顿时有些失望。
这货看着尾巴大,身形却比大老鼠大不了多少,没多少肉。
若是今天没收获,他或许会带回去塞牙缝。
可现在怀里有斑鸠,还要去抓鱼,他自然看不上。
而且据说松鼠肉又酸又涩,村民不是饿急了也不会吃。。
被攥住的松鼠直面江尘,圆睁着黑亮的眼睛,鼻尖快速翕动。
嘴里不断发出“吱吱” 尖啸,无力着挣扎。
江尘心微动,嘴角上扬:“看你可怜,放你走吧。”
说完顺手将它丢开。
松鼠如蒙大赦,跳开后在雪地上狂奔。
江尘却背起长弓,远远跟在后面。
松鼠速度极快,在林木间飞速穿梭。
这速度,寻常人稍远就会丢失踪迹。
可江尘目力远超常人 —— 哪怕隔二三十步,视线也像蛛丝般粘在它身上。
跑了三四百步,松鼠一跃,跳上一棵大树的树梢。
左顾右盼后,纵身跳进旁边枯木树干内。
江尘闪身走出,嘴角带笑:“原来你家在这。”
他摸了摸半截树干,这棵应该树死了很久,却仍立在一棵大树旁。
他推了推,干枯的树干微微摇晃。
江尘抽出柴刀,一刀劈了上去。
“砰!”
树干陡然一颤。
刚到家的松鼠尖叫着窜出来,又跳到旁边的树上。
这次却没逃跑,一对绿豆眼紧紧盯着江尘,尾巴毛根根竖起。
江尘又劈一刀,干枯的树干彻底断裂。
从缺口处滚出大量松子坚果,如小瀑布一样啊。
“果然藏了不少啊!”
前世就听说松鼠酷爱储存过冬粮食,常把坚果藏满树洞,甚至藏得太多,自己都忘了地方。
他主动放了松鼠,就是想让它 “带路” 找自家粮仓。
眼看松子、坚果越掉越多,江尘脸上笑意更浓,直接拿出随身的布袋接住。
又将落到地上的捡起来,略微掂量后,足有四五斤重。
“这小松鼠个子不大,倒挺能藏的。”
而上面,本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松鼠还没没离开,对着下面吱哇乱叫,尾巴上的毛根根直立。
虽然江尘不懂兽语,但应该也能猜到,它现在骂的应该挺脏的。
看着有已经几乎空空如也的树洞,江尘也有些不好意思。
抬头说了一句:“饶你一命,当然得拿些买命钱!”
“吱吱吱!”
“再叫把你也抓了吃肉!”江尘作势拿起牛角弓
松鼠赶紧纵身一跃跳到了另一棵树上,但仍旧紧盯着自家树洞,眼中泪光闪烁。
江尘却无心在乎一只松鼠的喜怒,抖了抖布袋。
坚果这东西,虽然不算荤,但其中全是油脂,稍微炒炒就喷香。
要是能在油坊榨油出来,用来煎鱼,然后做个汤……啧。
江尘口水不由的分泌,食欲一起,肚子就不由得咕噜咕噜叫起来。
江尘索性坐下,不管上面松鼠的怒骂,将陈巧翠给他备的是菜团子拿了出来。
粟米加野菜的组合,实在有些难以下咽,也是上面点了荤腥,江尘才能咽的下去。
江尘一口一个,连吃三个菜团子才感觉到肚子舒服了不少。
又拿出水袋灌了一口,抬头看了眼仍在吱吱乱叫的松鼠。
松鼠陡然感觉到一股杀气,匆忙又朝远处跳去。
江尘也没再管,左右看看,想去抓鱼,还得找根趁手的鱼叉。
一条要死的鱼,鱼叉的要求也不用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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