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说的是九烛。
白衣君王漆黑的眸子闪了闪,“是有点奇怪,躲着不见,不过本王也不好多问些什么。”
“七君王之间,互不干涉,互相也有争斗,毕竟待在那暗无天日的鬼地方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没有一个人是善茬。”
“你说那个什么圣地,都是一群疯子,为了修为不择手段,也不必把我们这些人看得有多好。”
“我们这些人为了飞升,也可能什么都做的出来。”
白衣君王的声音变得幽幽,眸子变得深邃,要知道,十万大山天上那么大一个窟窿,就是他们捅出来的。
这话让陈渊心神一凛,这位罗前辈是在暗示自己什么?那位尊者已经入魔,和成圣地的人有什么计划?
还是在提醒自己,他们这些人和前世是不同的?
陈渊心中念头闪过,脸色平静如常,只是道:
“罗前辈不必与陈某说这些。”
“前辈若是一个人寂寞久了,便可去白帝城青山县来寻我,陈某会备上好酒好菜。”
白衣君王黑瞳动了动,淡淡说了声,“也许吧!”
“既然事已办成,各回各家,走了。”
说着,这位君王化作一道虹光,往南而去,遁速奇快。
陈渊目送对方离开,随后转身,看着镇南府方向,目光跨越数十里距离,看着那座雾气笼罩的鬼城,深深看了一眼。
一位不死君王和成圣地的疯子搅和在一起,想做什么?
思索了一会,陈渊抬头看了看天色。
脚下一起,扶摇而上,往西北方向冲入云中。
与此同时,镇南府雾气朦胧的南城城墙上,两个人影出现其上。
正是带着赤鬼面具的九烛,以及黑袍老者,两人身上笼罩着一层乳白色光罩,隐匿了气机。
两双眸子隐没雾气中,看着两道流光一南一北离开。
“那人走了!”黑袍老者似乎松了口气,随后语气一提,“此人怎么突然跑到这来了,难道是上次你施法,对方循着追来?”
“老鬼,动下你的脑子,都过去这么久了,这应是巧合。”九烛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面具下的脸色有些难看,语气阴沉。
“我想也是,不然被对方盯上,实在麻烦,此人一进来直接就找到了你,手下毫不留情,显然动了杀意。”老鬼语气沙哑,觉得棘手,同时毫不留情地揭开九烛的伤疤,刚才九烛显然在那位将军的大枪之下吃了亏的。
“闭嘴。”九烛斜眼,动了怒。
黑袍老者知道说错了话,语气干涩地笑了笑,如同破风箱一般,随后脸色认真起来,
“先别生气了,咱们得想想,还能不能留在这,那姓陈的身边的那位,你也瞧见了,似乎也是一位不死君王,他们互相认识,而且,方才那尊者与姓陈的不知单独聊了什么,聊了这么久,你说他们会不会?”
黑袍老者说到这,突然顿住,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九烛那副赤色鬼脸狰狞,“应该不会,这位尊者一开始并不想见他们,而且我们有对方想要的东西,并且已经让对方有了变化。”
“再说,你敢赌,那姓陈的会不会在外面堵我们?”
“跟这家伙打交道,得留十二分精神,此人阴险狡诈,翻脸无情。”
这话刚说完,隐蔽气机的二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佛号。
“二位施主暂且安心待在此地,那位陈将军并未走远!“
这话一出,黑袍老者小眼睛睁的溜圆。
而九烛面具下的脸终于绷不住了,骂了一声。
“艹”
就这样,随着时间过去,太阳落山,夜色降临,随后日月轮转,眼看天色要亮时,镇南府外北边上空,几缕云气汇聚,陈渊从其中跳了出来,目光灼灼眺望天色将亮时,雾气满城的镇南府从喧嚣慢慢变得安静。
监视了一整夜,没有收获。
那个带面具的家伙,一直没有露面,天目没有感应到,看来起了警惕。
再继续蹲守下去,只是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而且眼下,还有不少事处理,他自不可能一直在这堵对方,只能等几日闲下来再看了。
想着,他身子砰地化作一团云气,融入云端。
这回,真走了。
次日,青山县,安静祥和。
甲子巷隔壁的一条巷子,一户新搬进来的人家在置办着家什,来来往往的伙计进进出出,都是些高级货,吸引了不少邻里张望,窃窃私语,一个妇人帮忙张罗着,而这家的新主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县东边两百里,一座山谷溪涧,一个头发如牛角,酒糟鼻的老头,坐在山涧下面的溪石上,一个大黄葫芦悬于其头顶,嗡嗡鸣颤,葫芦口一吸,将山涧落下的瀑布如吸云气一般,尽数源源不断吸入葫芦中。而这老头嘻嘻哈哈,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如一个顽童;
县南边二十里地,一座山峰上,有人结庐而居,日头悬在峰尖时,草庐正浸在金箔似的阳光里,竹扉敞着半扇,里面有一位身穿银衣的身影正在伏案,屋后老松的影子下,一位身穿红衣,身后背剑的女子,正在盘膝打坐,虬枝间一只飞鹤忽然振翅,翅尖扫过流云,洒下的细羽被阳光照得透亮,像撒了把碎金。
而在县西边,百里地界,一个山洞里,响起古怪的音节。
“达雅塔嗡牟尼牟尼摩诃牟尼耶娑诃”
这声音极为艰涩,据说传自西天《大佛顶广聚陀罗尼经卷第四》,被视为极为殊胜的咒语。
初时,咒音清越,仿若古寺檐角铜铃,在微风中轻颤,于静谧佛堂里悠悠传开。随着咒语声声,山洞中起了回音,咒音愈发沉厚,似深山古钟,声声撞击着空间,引起震荡。
此时,山洞里。
陈渊如上次一般,天目赫然睁开,琉璃神光打在一截白玉指骨之上。
正是那佛骨舍利。
此刻,被破除封印后再无异变的舍利子似有所感,上面开始闪烁氤氲霞光,一涨一缩,好似在与咒音共鸣。
随着念咒声逐渐沉厚,指骨舍利光芒愈发炽烈,刺目之光几欲让人不能直视。
终于,当霞光鼎盛,陈渊天目一震,画面流转,之前的古刹宝山再次显现。
婆娑幻界中,诸佛龙象,低垂眉眼,随着一根苍天巨指,从天落下!
场景重现。
修行进度+0.1%
阿泥楼的法门看来有效,佛骨舍利被他这一不懂佛法之人强行催动。
此时,到了下午,远在八百里外,锦官城北城外,三百里地界,一处荒山,一声嘹亮啸鸣突然响起。
紧随着,一道金光乍然冲天而起,轰隆隆炸开一座百来丈的矮山。
金光中,一根金色羽毛如同神羽出世,金羽冲着天穹一划。
一条长达数里的黑色裂缝就这么出现。
紧随着,黑色裂缝中,一股恐怖气息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从其中倾泻而出,苍穹轰隆隆震动。
下一秒,黑色裂缝猛然撕开,一只巨大无比,遮天蔽日的金色爪子从黑色裂缝中探出,直接朝着下面的荒山抓去。
“轰”
一爪下去,震耳欲聋,群山如摧枯拉朽爆碎,滚滚烟尘如同巨浪一般掀起,轰隆隆间,方圆数十里大地直接往下一沉,那恐怖之威,堪称惊世骇俗。
而金色巨爪一击后,缩回黑色裂缝,接着,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球从黑色裂缝后现了出来,并且上下滚动,似乎瞅着下面,甚为骇人。
半晌后,这硕大如同大日一般的眼珠子似乎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目标,冰冷的目光随着空间裂缝消失在苍穹之上!!
第624章 魔女的心思
锦官城外三百里地,巨爪裂空,惊天一击,声势骇然。
尽管很快退去,但锦官城内,不少强者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波动,感应到有不世强者出手,纷纷惊疑。
很快,这方地界上空,一道人影出现。
一身玄袍的赫连山,虚空踏步而出,看着方圆数十里陆沉,烟尘滚滚,岁月镌刻的皱纹微微跳动,眼睛里闪烁着恼火。
又是那路老怪物在作妖?
想着,其从袖口中拿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金色香火,手指在上一搓,点燃香,香上有白烟袅袅升起,化作祥云模样,赫连山鼻子一吸,那烟气尽数钻入鼻中,同时整根香火迅速燃烧完。
下一秒,赫连山口中一吐,一股云气如瀑,从其口中吐出,席卷四周虚空,天上地下,如同飞云流瀑。
而随着这些烟气漫卷开来,这方地界发生变化,滚滚黄色烟尘如同回风返火,迅速往地下钻去,破碎的山体,爆碎的林木,倒飞而回,迅速恢复如初,整片沉下去的陆地,拔地而起。
同时,一只恐怖的金色利爪出现在虚空,倒退而回,苍穹上出现一条黑色裂缝,以及一双转动的巨大金瞳。
接着,黑色裂缝快速消失,那虚空弥漫的白色烟气又迅速倒缩而回,好似被空间裂缝吞噬了一般。
而随着烟气散去,一切都恢复原样,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过是虚空回溯的一种手段罢了!
赫连山的身影重新出现,此时眉眼紧锁。
金色爪子,妖魔之身,又有浓郁不灭的佛门气息,跨越空间打出裂天一击。
须弥山?哪位护法?
他突然想起前日夜,陈渊找上他来,一时胸口一口气好像喘不下来。
他咋感觉自己就像个工具人?
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忙着擦屁股,蒙在股里。
赫连山突然觉着,这位陈大人辞官还乡,绝不是负气!
算了,不管如何,先与这位通个气吧。
赫连山念罢,虚空行走几步,就此整个身子没入其中,在虚空中消失。
没过多久,远在数千里外的陈渊,就通过公孙羊得到了消息。
那地界,正是自己舍弃那根金羽的地方!
打出那一击的,是那头金翅鹏王没跑了!
他目光看着身前悬浮,绽放着氤氲神光的佛骨舍利,暗自冷笑。
看来那金翅鹏王嘴上说的不甚在意,实际上,自己一旦催动这舍利,对方就能有所感应,准备来个突然袭击,收回此物。
所幸自己根本不相信对方,那支金羽被他藏在一处。
“这东西没催动之前,对方应该感应不到,不然不可能安安稳稳藏在我壶天空间这么久”
“催动之后,对方能感应,但可能是距离受限,或者是天机蒙蔽,感应不到具体位置,所以对方假意给了我一根羽毛。”
“这东西是好,但用时也得谨慎些了。”
“不过,我猜这位金翅鹏王应该暂时下不了须弥山,不然以对方的修为,不会多此一举。”
“我虽不惧,却也有所牵挂,日后行事得谨慎些。”
陈渊就此事分析了一通,目光落在舍利之上。
方才催动舍利,利用其中真意冲刷阳神,冲刷了几次,修为进度一点一点上涨。
亲测有效。
他猜测,这舍利能如此有效,是因为从立身到神到,涉及到元神层次的变化,而舍利中蕴含的强大佛性,能加速这种蜕变。
不过这东西过犹不及,每次冲击心神,都会消耗一部分心神,不然伤了本源,反而不美了。
正好被公孙羊的消息打断,今日就先这样了。
想着,双手十指连弹,朝着佛骨舍利打出流光,进行封禁,几重禁制之后,袖口一抬,将其吸入进去。
接着,陈渊长身而起,出了山洞。
一日过去。
次日,锦官城西城外七百里地界,一片绵延起伏的丘陵之间,有兵马驻扎。
丘陵之间,一片山谷中,一座座大营如蛰伏的猛兽,嵌在两道山梁夹峙的谷地间。大营排列,帐前空地上,兵马巡逻,校场日常演兵训练,大营背靠的鹰嘴崖如刀削斧劈,崖顶四处,可见哨兵的身影,天上四处,时常可见盘旋的雄鹰。
这里是一处临时驻扎的兵马大营,里面驻扎策应西方前线的兵马,其中根据兵马的盔甲制式可以发现,这策应大营里的兵马,属于几个不同的地方,蜀地府兵,北凉来的,关内来的,都是属于临时抽调过来的。
这些兵马,可以在西面前线出事时,进行快速支援,同时,他们自身也是一道防线,与其他兵马拱卫锦官城。
像这样的防线,在锦官城西,南两边,每隔数百里上一道,加起来足有七八道,就是用来面对锦官城目前的局势,拱卫后方。
也算是严防死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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