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518章

作者:一锅小米李

  “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

  “陈坚定,军统打入中统的卧底,现在是孟真的秘书。”

  郑呼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策反的地下党或打入组织的特务就好。

  然而张义接下来的话让他陷入了更大的震惊中。

  郑呼和听得有些错愕:“你怀疑这个所谓的江南计划针对的是我们的地下组织?”

  “具体是哪里,我还没法判断,但一定是针对地下组织的。我有这个把握。”张义的眸子里,透着坚定的光。

  郑呼和凝神听着,他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沉重。如果一切真如张义所料,那将会是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我得马上向组织汇报。”

  张义看了一眼手表,凌晨十二点半,他朝窗外望去,雨已停了:“早去早回。”

  郑呼和突然意识到什么,此刻猛然醒悟:“你早就拟定了行动计划,是吗?”

  “为今之计,必须马上获知江南计划的实质内容,虽然风险大,但我们别无选择!我们第一步先要找一处安全屋,或者说审讯室。”张义计划着,“第二步,将中统的孟真诓骗出来.这一次我们不能假手他人,必须亲自动手。”

  郑呼和“嗯”了一声,问道:“需要我这边调动人手吗?”

  “暂时不需要,除非万不得已。”

  郑呼和点点头。

  “成败在此一举,行动计划就在今晚,行动代号‘一箭双雕’!”

  “是。”

  “准备吧,今晚给他们唱一出大戏。”

  中统。

  第四科科长孟真一脸疲惫地回到了办公室。作为策划反红,被视为中统开展反红活动“发动机”部门的主管,他现在的工作压力非常大。“江南计划”已经实施了五个多月,中统特务基本上已经掌握了红党南方工委的活动情况。

  至此,对于下一步的工作方针,江西中统特务组织之间发生了意见分歧。

  一派认为破坏时机已经成熟,主张立刻收网,否则会贻误战机;但另一派认为,需要继续深入了解,放长线,钓大鱼,务必一网打尽。

  这两派各抒己见,争执得十分激烈,并且都向徐增嗯发了电报,陈述各自的主张。

  为此,徐增嗯今晚在局本部亲自主持召开了高级谋士会议,专门就这一问题进行讨论。岂料,在这个中统的核心会议上,同样发生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意见。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优柔寡断,何以成事。”想到会议上的激烈争执,孟真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由腹诽几句。

  连日的紧张工作,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但从他坚决的语气中能听出,他丝毫都不想放松。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他刚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自己今晚不回去了,电话突然响了。

  他想了想,拿起电话,却一言不发,等着里面的人先开口。片刻,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粗粝低沉的声音:

  “孟科长吗?”

  声音很陌生。孟真警惕起来,顿了顿,才问道:

  “你哪位?”

  “孟科长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孟真想了想,答道:“是你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接着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别装了,我是杨再兴。”

  听对面自报家门,孟真惊愕地瞪大了眼。

  自从上次逼杨再兴喝下了尿,他就一直担心对方狗急跳墙报复自己,因此这段时间出入格外警惕,保镖从不离身,但奇怪的是杨再兴一直没有行动。他并没有因此松懈,反而更加惴惴不安。

  这会,杨再兴主动打电话,他想干什么?

  孟真犹疑了片刻,不动声色地拉开抽屉,将一台监听设备打开,才故作轻松地说:“哦,是杨副处长啊,有事吗?”

  “哼,没事我才懒得给你打电话。你这种人,我恨不得剥皮抽筋。不过,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昨天坐在一起吃饭喝茶,亲密无间的人,备不住今天就会拔刀相向,反目成仇。反过来也一样,放在几分钟前,我都不敢想象会给你这个王八蛋打电话。”

  听杨再兴愤恨不已的语气,孟真不由笑了,不过依旧警惕万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两人之间的仇恨已是死结,他才不信杨再兴会轻易放下。于是淡淡地说:

  “有话直说。”

  “有一笔关于内鬼的买卖,孟科长有兴趣吗?”

  “内鬼?”听到这两个字,孟真神色一凛,刚想说话,电话里又传来声音,“想知道他是谁,就来中央饭店见我。”

  “见面?大可不必了吧。一处二处老死不相外来,要是让人发现你我私下交通,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再说了,什么内鬼,不过是你故弄玄虚,我要是真信了你的话,跑去和你见面,万一这是一个陷阱,我岂不是自己找死?呵呵,我还没有那么蠢。”他想到这里,脊梁骨不禁冒出冷汗,不自觉绷紧了身体。

  “呵呵,想不到去过宝塔山的人,竟然胆小如鼠。”电话那头的嘲讽不加掩饰,“你觉得自己很聪明?身边潜伏着我们的人,连你每天什么时候吃饭睡觉别人都知道,事无巨细。你呢,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像一头愚蠢的老猫,还在这里自作聪明。”

  孟真脸色一沉,不过依然不为所动,面子重要,但命更重要。即便他身边真的潜伏着军统派来的卧底,那也是自己的事,还轮不到杨再兴这个外人操心。

  “我们中统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操心。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

  电话那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幽幽地说道:“如果事关江南计划呢?”

  这句话落入耳中,孟真浑身一个激灵,颤抖着问:“你,你都知道什么?”

  电话挂断了。

  “喂!喂!喂!”孟真心跳加速,手心有汗,慢慢挂了电话。

  一屁股瘫在椅子上,他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格外阴沉。

  愣了一会,他拉开抽屉,戴上耳机,将刚才的那段对话又听了一遍。

  “江南计划”几个字,听得他心惊肉跳。要是被徐增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多年不遇的重大案件”因为自己走漏消息而功亏一篑,他孟某人再无活路。

  姓徐的虽然常常将“用人之道,恩威并济,缺一不可”挂在嘴上,在中统内部推崇以“情”动人,以“情”感人,而且手腕很多,其中很多都是常人所不及的。

  例如,特工总部大小特务结婚,非有特殊情况,徐都要赶去做证婚人的;凡遇下属父母生日,他都要送一份寿礼,并亲自登门三鞠躬,虽说是装模作样,但扪心自问,他孟某人是做不到的,甚至是不屑去做的。更别说,中统部属中有人生了小孩,也要送上几件衣服或者小玩具,诸如此类的事,徐增嗯从来都是不厌其烦,亲力亲为,一副温文儒雅的长着风范,将一众小特务感动得一谈糊涂,死心塌地为他效力。

  但若就此认定姓徐的是一副菩萨心肠,那就大错特错了。只有像孟真这样真正了解对方底细的核心人物才清楚,自己这个老板喜怒无常,在他那温柔、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极其险恶奸诈的狠辣心肠。

  犹豫了很久,孟真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电话听筒,拨出一个电话号码:“杨组长,你来一趟。”

  很快,一个精明干练的便衣敲门进来:“科长。”

  见到杨组长,孟真直接指着电话:“你去查一下,刚才那个电话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

  “是。”杨组长离开了,很快带回了答案。

  孟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很快找到了那个公用电话亭的位置,就在杨再兴家附近。

  “很好,你马上带几个人去一趟中央饭店,顺便让刘组长来一趟。”

  “是。”

  窗外已是深夜,杨再兴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夜不能寐。

  几个小时前,他接到毛齐五的电话,宣布自己代张义出任司法处处长一职,这个消息听上去既令人欣慰,又令人失望。

  欣慰的是终于高升了,失望的不仅仅是代理二字,还有张义。

  一想到张义还牢牢把持着看守所所长的位置,他就不爽又不安。

  一旁的杨妻此刻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对翡翠手镯:

  “赖国民消息挺灵通的嘛,姓阮的怎么还没有动静?”

  杨再兴高升的消息一传出,送礼的就络绎不绝。这一晚上,杨再兴和妻子都忙着欣赏各种古董珠宝。

  听到阮副处长几个字,杨再兴冷笑一声,刚要说话,突然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

  “喂?”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挑衅的声音:“杨处长嘛?我是孟真啊。”

  听到“孟真”这两个字,杨再兴勃然大怒:“狗胆,你居然敢打电话到我家里!”

  孟真语气沙哑,略带调侃:“没打扰杨处长吧?”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杨处长火气还是这么大。呵呵,言归正传-——我知道你们军统内部的内鬼是谁了。”

  杨再兴下意识地问:“是谁?”

  “呵呵,别着急,带上二十根金条,来中央饭店。”

  杨再兴强迫自己情绪冷静下来:“哼,我凭什么信你?”

  “爱信不信。”

  “啪”一声,电话断了。

  黑夜中,两辆轿车一前一后行驶在通往中央饭店的马路上。

  孟真坐在后一辆轿车的后座上,思考着,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可怕的假设。

  他微闭着眼睛,全然没注意到司机已经警惕地透过后视镜看了好几回。

  路面并不平坦,突然的一个颠簸,让孟真醒了过来,因为惯性,猛地向前冲了一下,他一把抓住前面的车座椅:

  “怎么回事?”

  “有人跟着咱们。”司机小心说了一句。

  孟真心里一凛,扯开车窗帷幔,小心翼翼探出头望了一眼,果然有一辆黑色轿车,开的不紧不慢,一直坠在他们车后面跟着。

  “甩掉它。”

  “是。”话音刚落,司机鸣笛一声,见前车已经加速,便猛地踩下油门。

  然而,就在就时,一辆卡车倏地蹿了出来。前车猝不及防,一头扎了上去,接着,一只手枪从卡车车窗伸了出来。

  瞬间,枪声大作。

  孟真所在的第二辆车毫无防备,猛地撞在了第一辆车上。

  驾驶卡车的正是郑呼和,他一枪击毙了前车的司机。

  听到枪响声,张义从后车下来,快速按下了计时秒针——他们的行动时间只有两分钟。

  这时,第一辆车上的特务一边招呼同伴反击,一边挣扎着开门下车,向郑呼和反击。

  说时迟那时快,张义毫不犹豫扣下扳机,两枪解决了两个冒头的便衣。

  后面的车看前车出事,想倒车逃跑,可那车似乎已经不听使唤了,开车的司机手忙脚乱,刚旋转了下方向盘,只听“砰砰”两声,车后胎就被张义打爆了,而此时,郑呼和在张义的掩护下,已经猫着腰开始逼近第二辆车。

  孟真看着身边的特务被击中手腕,痛得呲牙咧嘴,手忙脚乱地掏出一支枪。

第522章 审讯

  “孟科长,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就擒?”

  眼看身边的下属一个倒下,孟真胆战心惊,一边朝外面开枪,一边思忖着如何逃跑,这时一道冷酷的声音突然响起。

  “杨再兴?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孟真的眼睛里喷着血,恶毒地诅咒着,这会他哪还不明白,自己被杨再兴打了伏击。

  “放下枪”

  “休想,你个狗日的,我死也要拉你垫背。滚出来,出来!”孟真愤恨吼着,对准郑呼和说话的地方就是几枪。

  见孟真将胳膊伸出了车窗外,张义眼疾手快,倏地扣动了扳机--稳且准,一枪击中他的手腕,手枪被打落地,隐藏在暗中的郑呼和瞅准时机,扑上来一把将他扣住。

  “杨再.你他妈是谁?”孟真被一把拧住胳膊,疼得呲牙咧嘴,刚咆哮一声,突然看见这人的真实面孔的,不由愣住了。这人根本不是杨再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留着八字胡的男子走了上前。

  “孟科长,得罪了。”八字胡操着一口别扭的山城话,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出头,肤色黝黑,正用锐利的眼神审视着他,孟真感应到了这人目光中所夹带的一丝不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孟真内心充满了震惊和困惑,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记手刀将他击昏,简单包扎了伤口后,给他戴上手铐,又用绳子捆绑起来,塞上嘴巴,直接将他塞进了汽车后备箱里,然后汽车疾驰而去。

  另一边,杨再兴带着一伙人杀气腾腾地来到中央饭店时,一眼就看见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这几人或喝咖啡或看报纸,只是眼睛都时不时地瞟向大门,这种行事风格,不是特务是什么。

  他对一名手下使个眼色:“去问问,姓孟的在哪?”

  “是。”手下走上去一把扯下装模作样看报纸的中统便衣手中的报纸:“姓孟的人呢?”

  这名中统便衣傲慢地看着他:“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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