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482章

作者:一锅小米李

  “不可大意。”见小年轻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老马冷哼一声,“跟踪监视是一门技巧,别以为多简单,知道靠多少人才能完全盯住一个目标人所有的生活细节吗?”

  “四个?”

  “哼,若目标人物生活规律,活动范围固定,每天固定上下班回家,社交活动少,两三个人轮流跟踪,配合一定的技术手段,就可以掌握其大致的生活细节。

  但要是目标生活丰富,社交广泛呢?和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需不需要核实?这种情况往往需要一个小组,七八个,甚至更多人,分工协作,有人负责蹲守,有人负责跟踪出行,有人去他常去的社交场所附近监视,甚至是化妆贴近监视。”

  见老马说得如此郑重其事,小年轻神情也严肃起来,主动请教:“还有呢?”

  “地形、环境、监视时长等影响因素很多”老马说着,眼睛又盯上了外面,“开车,绕出去兜一圈,换个车牌再过来。”

  “换车牌?”

  “幼稚,一辆车长时间趴在这儿,容易引起怀疑。”

  “哦。”年轻特务说完,马上发动了汽车,老马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培训班分来的毕业生学历越来越高,但素质和技术水平却是越来越低,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毕业的。

  驾驶汽车执行任务方便是方便,可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就比如现在,你要事先做做功课,这栋楼里住的都是什么人,收入水平如何,他们有没有汽车等等,否则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辆豪华汽车停在贫民窟,难道不扎眼不突兀吗?

  要是目标足够老练,一眼就能发现问题,蛰伏不出或改变计划,导致你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当然,这些话他并未告诉年轻特务,有道是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不过在特务这个行当里,因为马虎大意、自以为是出纰漏可不仅仅是失去目标人物那么简单,更多的时候是丢了自己的小命。

  金大勇此刻坐在面摊上,不时扫一眼居民楼门洞,昨天晚上他辗转反侧,睡得很不安稳,虽然北川一郎告知他目标是红党,可如何找到此人是红党的证据,他一时没有主意。

  但无论如何,都要想个办法摸进这个叫赵德顺赵老师的家里看看,他相信,再谨慎的人,也会在窝里留下蛛丝马迹。

  一碗面吃完,都没有等到赵德顺出来,金大勇又不能一直待在面摊这里,只好起身结账,钻进了侧对面的茶楼。

  他要了一间包厢,透过窗帘的缝隙,仔细观察着赵家的动静。

  这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

  直到九点四十,赵德顺才从屋内走到了阳台,拿着一把洒壶给几盆花浇了水,貌似不经意地朝着对面和楼下扫了一眼,虽然自信他不可能发现自己,但感受到他扫视过来的目光,金大勇还是下意识躲向了旁边。

  又等了几秒,他再看去,就见赵德顺把之前半开的窗户都关上了。

  不一会,他便穿戴整齐地从楼洞里走了出来,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拎着装满垃圾的竹篓。

  金大勇这才彻底看清此人的长相,中等身材,不高不矮,身体微微发福,给人一种略显敦厚的感觉。他长着一张圆乎乎的脸,脸颊有些肉嘟嘟的,和楼下小贩打招呼时,一笑脸上的法令纹更深了。

  笑过之后,他抿起厚厚的嘴唇,又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感觉。

  金大勇侧身躲在窗帘后面,窥视着赵德顺的一举一动,看着他顺路将垃圾扔到路旁的一个铁皮桶里,然后停在马路边伸手拦下一辆黄包车。

  金大勇看了一眼手表,默默在心里记下赵德顺关窗户的时间,然后在他背影彻底消失之后,快速结了账从茶楼出来,不紧不慢地向着铁皮桶走去。

  他用眼睛扫了扫周围,见没人注意这里的动静,立刻迅速拿起赵德顺刚刚扔掉的垃圾。

  之后,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开始逐一检查垃圾。

  然而,金大勇拿半截树枝翻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茶叶末、土豆皮、烂菜叶、煤灰,烟盒烟头,还有厕纸,坏掉的拖鞋和打碎的陶瓷杯,以及安眠药的药瓶,林林总总。这就是一个独居男子的生活垃圾。

  期间,金大勇翻出一缕纸张烧成的灰烬,但他自己检查,发现烧得太彻底了,没能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金大勇看了看表,上午十点,他想,这个时间点,居民应该都上班去了,居民楼里的人应该很少。

  他把垃圾收起重新扔掉,然后压低帽檐从着手走进了赵德顺居住的楼里。

  顺着老楼狭窄透着发霉气息的步梯,金大勇一路辨认着门牌号,找到了202号房。

  他没有贸然靠近,而是贴着墙根,仔细观察和聆听外面有没有上下楼梯的人,等了一会,确认环境安全,他立刻从墙根处闪出来,然后疾步走到赵德顺家门口,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改锥,“咔嗒、咔嗒”开始撬锁。

  半分钟后,“啪”的一声,门锁被撬开了,金大勇扫了左右两眼,立刻推开门,一个闪身潜了进去。

  他把门合上,把手里的坏锁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站在屋子里,金大勇环顾了一圈四下,仔细观察着这里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厅室一体,只是用一些老旧的家具隔开。

  他迅速地打开每一扇柜门,拉开每一个抽屉,翻看着。

  在其中一个抽屉里,他发现了一块旧的怀表。他把这块表拿起来,打开表盖,放到耳边听了听,没有滴滴答答的声音,怀表已经不走了,时间永远停在了下午两点一刻。

  “接头时间?信物?还是这个时间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呢?既然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随身携带呢?”金大勇想不通,但略一沉思,他便将怀表揣进了兜里。

  他又拉开一个抽屉,发现了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布包。他将其打开,里面是一叠零钱。

  金大勇把所有的钱都塞进兜里,然后将手绢和布包随手丢在地上。

  距离赵德顺家一公里外的启新小学门口,赵德顺从黄包车上下来,正准备掏钱结账,忽然发现钱包落在了家里,不由窘迫起来,他看着满头大汗一脸疲倦的人力车夫,他犹豫了一会,指着学校大门说:

  “小哥,我就是这里的老师,今天出门忘带钱了,能不能.”

  一听他没带钱,车夫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眼里多了几分鄙视:“没钱?想坐霸王车?亏你还是读书人呢!”

  “不是没钱,是没带,我就在这里工作,每天上下班都要坐车的,晚上,不,中午吧,中午你在这里等我,拉我回去,我一起结给你?”

  “不行!”车夫断然拒绝,指着套在身上坎肩上“辉记车行”的字样,“你也不打听打听,车行背后站的是谁,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着,他扒拉起袖子,一把扯住赵德顺的胳膊:“要不现在就给钱,要不找其他老师借,不然,哼哼,我今天就拉着你进学校,将这幅丑恶嘴脸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抖出来,就你这种人也配做老师?我呸!”

  车夫吐沫横飞,溅了赵德顺一脸,他没想到这个车夫脾气这么大,想了想说:

  “要不,你现在拉我回去?我给你拿钱?然后你再把我送回来?”

  “别耍花招啊!”车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冷笑着补充了一句,“要是你敢骗我,一会直接将你扭送警察局,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会呢?我是老师,怎么可能骗人?”

  “我呸,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车夫将他扭到车上,不屑地啐了一口。

  赵德顺笑了笑:“小哥还读过书?”

  “少套近乎,说好了,一来一回一共是三倍车资。”

  “行行行,你说了算。”

  得到这个答复,车夫终于转怒为喜,拉着黄包车奔跑起来。

  另外一边,金大勇还在赵德顺家里翻腾着,和其他特务执行搜查任务时的谨慎小心不同,他的动作随意而粗鲁,这是他刻意为之,就是要给对方造成家中进贼的假象。

  如果能找到他是红党的证据一切都好说,要是不行,就得花几天时间长时间监视跟踪了,此刻还不能打草惊蛇。

第481章 监视

  金大勇还在赵德顺家里翻腾着,和一般特务执行搜查任务时的谨慎小心不同,他的动作随意而粗鲁,这是他刻意为之,就是要给对方造成家中进贼的假象。

  如果能找到他是红党的证据一切都好说,要是不行,就得花几天时间长时间监视跟踪了,此刻还不能打草惊蛇。

  屋内,金大勇几乎翻遍了所有能打开的柜子和抽屉,但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他将床上的枕头被褥全部撕扯到地上,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不觉有些失望。

  没有证据也就算了,连钱财也没有?红党都这么穷吗?金大勇心里骂了一句。

  接着,他俯身看了看床下,发现最里面床脚靠墙放着一个铁盆,眼睛不由一亮,连忙将其扯了出去。

  但结果依旧让他失望了,盆子里面空空如也,他试着用手指摸了摸,果然摸下一层厚厚的灰烬,便断定赵德顺肯定经常用这个盆子焚烧东西,或许机密文件什么的都被他销毁了。

  他狠狠一脚将盆子踹了回去,然后坐在床边,将自己幻想成赵德顺,想看看在这个位置能看到什么。

  他四下环顾着,忽然看见西面墙上挂着一道旧布帘。这道布帘和墙壁的颜色很相近,因为光线和位置的问题,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金大勇眼睛一亮,径直向这道布帘奔去,就在他想踩着墙角的米缸上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金大勇的动作停住了,有道是“脏不离手,贼不上路”,更别说被人堵在家里了。他立刻环顾了一圈屋内,想着从哪里逃走,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如果是主人赵德顺回来,肯定不会敲门,那门外的必然是外人了。

  这么一想,他马上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后,小心将门闩插上,然后静静地听着。

  门外的敲门声一直没有间断,声音还异常响亮,接着,只听有人在外面喊起来:“开门,交电费。”

  金大勇站着没动,他心想,既然是收电费的,家里没人肯定会离开,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门外的人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拍着门:

  “来一次没人,来一次没人,用政府的电你得交钱哪。姓赵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刚才我特意问过王大娘,说你家里有人,别给老子装死,开门!”

  门外的拍打声越来越响,金大勇无奈,只好退后几步,闷哼一声:“来了,等一会。”

  听到屋内终于有人应声,收费员更来气了,他抱着一个绿皮硬壳登记本,不停拍打着门:“搞快点,早晚都要开门,三个月的电费没交了,就算不用电,费用也要先结清才行,开门。”

  门突然开了,金大勇的头上没了鸭舌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戴着一个脏兮兮的口罩,胡乱裹着一件赵德顺的长衫,一边咳嗽一边揉着通红的眼睛没好气地说:

  “感冒发烧睡个觉都不行,一点电费还能差你吗?”

  收费员生怕他反悔似的,伸脚将门挡住,探头进来,不耐烦地说:“给钱。”

  “多少?”

  “你不知道?”收费员冷笑一声,将登记本递过来,“一共是31块五毛,先将欠的钱结清,咱们再抄表。”

  “行。”金大勇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叠零钱,正是他刚才顺手从抽屉里拿的钱,零零碎碎数了数,只有十几块,无奈之下,只好摸向另外一个裤兜,就在这时,就听收费员突然看了一眼他身后,狐疑地问:

  “家里这是怎么了?”

  不用回头,金大勇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随口敷衍道:“哦,刚才找感冒药呢,翻得乱了点。”

  不想听了这话,收费员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你不是这家的人吧?”

  “哦,我表哥住这儿。”

  “你把口罩摘了,我看看。”

  “收电费还看面相?”

  “我不算命,但哪有主人将自己家折腾成这样的?亲戚也不能吧?你叫什么?到底是干什么的?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收费员步步紧逼,这有些出乎金大勇的意料。他放低了姿态,扶着收费员的胳膊,一边将他往外边推,一边客气地说:

  “走,我们去外面说。”

  然而事与愿违,这样的举动更加引起收费员的怀疑:“你不会是小偷吧?你想干什么?我喊人啦,来”

  金大勇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捂住收费员的嘴,一手扯着他往屋内走。收费员也慌了,一边撕扯挣扎,一边大喊:“你,你干什么?别乱来啊,求财不伤.”

  “哐当!”金大勇一把将收费员摁在柜子上,摸出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顺着对方的话:“你说的对,盗亦有道,咱只求财不害命,但谁让你倒霉碰上了呢。”

  看着对方凶狠的眼神和起起伏伏的口罩呼出的热气,收费员遍体生寒,浑身哆嗦起来,愣了好一会才说:“别,别冲动,犯不着,您,您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你明明看见了?”

  “那,那您说怎么办?只要放小的一条活路,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

  “真的,我对天发誓!”

  “跪下。”金大勇冷笑一声,扯住收费员的领口,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收费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写,写下你的名字,家庭住址,哼,要是胆敢骗我,我就找上门去杀你全家。”

  说着,金大勇从抽屉里翻出纸笔丢在地上。

  收费员呼吸急促,颤抖着手抓起笔写下几行字,低着头递到金大勇手中。

  金大勇扯过来扫了一眼,又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滚吧,记住你说的话。”

  “您,放心。”收费员狼狈地爬起来,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

  下楼的时候,收费员与赵德顺还有人力车夫在楼道里狭路相逢,见他走得急,赵德顺还侧身让了让,看见对方手中的绿皮登记簿和收费员阴晴不定的脸色,赵德顺猜想他大概在自己家吃了闭门羹。

  他确实三个月没交电费了,不是贪图这点钱,而是物价飞涨,他的薪水除了负担生活,还要吃药,早已入不敷出,实在是囊中羞涩,但这种事又不好意思向组织说,只能撑一天是一天。

  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收费员怎么突然换人了?

  房间里,金大勇再次踏上米缸,然后挪动到墙壁下,抓住了布帘的一角。

  此时,赵德顺带着虎视眈眈的人力车夫上了楼梯,一边匆忙地往家门口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他刚走到家门口准备用钥匙开锁时,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他看见自己本来锁好的锁头已经被敲了,他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径直推开门冲进了家中,车夫看到这一幕,也愣了愣,下意识地跟了进去。

  屋内,金大勇猛地一把扯开布帘——

  布帘后面的墙上贴着一大张已经泛黄的白纸,纸上是一副粗线条的手绘地图。这张地图上除了标识地点和位置,上面还有一张照片,旁边写着刘泽水三个字,再旁边是类似“民国29年,启新小学”等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

  金大勇盯着照片仔细看去,突然发现照片上这个所谓的刘泽水,竟然和他认识的北川一郎一模一样,除了络腮胡子。

  他不由狐疑起来,再往下看,只见下面写着:

  民国29年九月初一,他化名刘泽水进入启新小学,担任国文教员。

  民国29年九月初五,刘泽水和校长周叙白在茶楼碰面,周叙白身份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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