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苦见过师祖。”尘苦对着老人的背影,深深一拜。
“尘苦,今夕何年?”老人问道。
“回师祖。”道号尘苦的青年,立马回答道:“玄天新历,六千七百五十四年。”
“已经六千多年了啊。”老人苦笑一声。
“师祖……”
尘苦欲言又止,神情悲伤,目光凄然,仿佛眼前这位老祖,即将驾鹤西去。
“玄天界每过万年,便会孕育出一件玄天灵宝,每过千年,又会孕育出一件灵宝。
距离下一件玄天灵宝出世,还有三千余年,这祥瑞之兆,又是为何?”
听老人的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尘苦诉说心中的疑问。
“弟子不知,此等祥瑞,发生在我玄天界,说不定有圣贤降生,引领我玄天界,重见天日。”
尘苦依旧保持着弯腰拱手的状态。
显而易见,他对眼前这位师祖,极为敬重。
“圣贤降世又能如何?”老人仰天长叹,“若不成仙,圣贤最高修为,也只是大乘期,如何能够敌得过那五人?”
尘苦闻言,神情凄然,沉默不语。
“这些年来,外界如何?”老人询问道。
“回师祖,一如既往。”尘苦恭敬道:“玄苦寺、万妖殿、大黎神朝、九幽魔渊、孔家,其五方势力所在大世界,已在星空万界中的排名,挤进前三千。”
“这五方大世界的综合实力,原本只是排在星空万界的末流。”老人幽幽一叹:“短短六千余年,没想到已经发展到这般强盛,我玄天界,永无天日。”
“师祖……”尘苦闻言,悲从中来。
“罢了,师祖寿元将尽,如不离开玄天界,突破至炼虚期,大黎神朝不会放过我东神宗。”
老人再度叹气一声,“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
尘苦脸色痛苦,无能为力。
片刻后,尘苦泪流满面,下跪磕了三个响头,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弟子……弟子恳请师祖归顺大黎神朝。”尘苦浑身颤抖的恳求道。
那老人闻言,这才转过身,看向尘苦。
他听见这大逆不道的话,非但没有怪罪尘苦,反而大笑起来,目光锐利。
“我陈抬山,仅仅修炼六百余载,便突破至化神之境,又五百年,修为精进至化神巅峰。
若不是受玄天界天地规则所限,早已突破炼虚期。
让我臣服大黎神朝,在神魂之中种下奴印,绝无可能!”
这风烛残年的老人,寿元将尽,看起来老态龙钟。
可此时此刻,意气风发,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令天地为之色变。
“可是师祖,这六千余年来,臣服于玄苦寺、万妖殿、大黎神朝、九幽魔渊以及孔家的化神天骄,数不胜数,师祖为何不忍辱负重,以待来日?”
尘苦匍匐在金蟾的后背上,将内心的话,说与陈抬山。
“那师祖问你,在玄天界,可有不愿臣服的化神天骄?”陈抬山问道。
“有,这些前辈,尘苦永远铭记在心。”尘苦嘴唇颤抖的说道。
“若不是大黎神朝以东神宗威胁,师祖早就散去毕生修为,何必要苟延残喘等到今天?”
陈抬山无力的说道。
他修行资质极佳,修为早早来到化神期巅峰。
以他的本事,本有离开玄天界,于浩瀚星空之中,渡劫突破炼虚期的希望。
然而玄天界尤为特殊,每万年孕育出一件玄天灵宝,千年孕育出一件灵宝。
在六千多年前,玄苦寺、万妖殿、大黎神朝、九幽魔渊、孔家五方大势力,以锁天大阵,封锁整个玄天界。
并且,他们还派合体期修士,镇守玄天界。
玄天界化神巅峰的修士,想要去星空之中渡劫突破至炼虚期,最终结果只有三种。
第一种,不幸死于天劫之下,算是解脱。
第二种,渡过天劫,在神魂之中种下奴印,臣服于玄苦寺、万妖殿、大黎神朝、九幽魔渊、孔家,任意一家势力。
第三种,渡过天劫,成功突破至炼虚期,不愿屈服,慷慨战死。
陈抬山乃是大黎神朝看重的人。
大黎神朝想要收服陈抬山,要挟陈抬山最好不要散去修为自绝于世,否则覆灭整个东神宗。
之所以这样威胁,大黎皇朝是想让陈抬山出玄天界渡劫,成为一名炼虚期修士。
境界达到炼虚期,便有着悠久的寿命。
只要扛过每三千年一次的天劫,就可享受无尽的寿元。
这是何等的诱惑?
修炼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突破炼虚期,有谁会一心赴死?
所以,大黎神朝的人,愿意看到陈抬山突破至炼虚期,然后威逼利诱,令其臣服。
这时候陈抬山不愿意臣服,等突破炼虚期,那可就不一定了。
可是,大黎神朝低估了陈抬山的决心。
陈抬山已下定决心,誓死不屈。
他没有散去一身修为,自绝于世,是为了保护东神宗。
如今,他寿元将尽,不得不选择离开玄天界,渡劫冲击炼虚期。
渡劫失败还好,生死道消,死于天劫之下,一了百了。
可若是渡劫成功,便会面临此生最艰难的抉择。
面对大黎神朝,有大乘期修士坐镇的庞然大物。
——是选择臣服,还是宁死不屈?
陈抬山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他选择出玄天界,在星空中渡劫。
而且,一定要渡劫成功,证明自己。
然后宁死不屈,不屈服于任何一家势力,慷慨战死。
倘若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那就是赚了。
“玄天界修士的傲骨,不可失!”
陈抬山仰头望着天空,沉声说道。
“师祖……”
尘苦泪流不止。
堂堂东神宗的现任宗主,一位化神期的大能,竟然两眼含泪。
若是让寻常修士见到,定会感到震惊和疑惑。
都修炼到了化神期,在这玄天界,还有什么烦恼?
……
东神土,九大世家,李家。
缺德道士此时正在李家的地盘上,收集气运之物。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
少年的衣服缝缝补补,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一双草鞋,早已磨破鞋底。
“缺德道士!”少年在身后叫道:“把我家门匾还给我,那是我爹娘留下来的东西。”
“阿弥陀佛,没想到贫道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一个小屁孩身上!”
缺德道士摸了摸头上的道巾,望着这个少年,欲哭无泪。
三天前,他路过一座小镇,发现小镇中,有一破落人家。
这家的门匾,蕴含大量的气运。
缺德道士四下张望,只发现一个乞丐少年,有气无力、面色苍白的睡在大街上。
见这乞丐睡着,缺德道士就没在意。
于是偷拿门匾在手中查看,然后收入囊中。
谁想到,那个乞丐少年,竟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把缺德道士的行径,看的一清二楚。
“大意了!”缺德道士对着乞丐少年笑了笑,立马开溜。
“哪里来的臭道士,你偷我家门匾干啥?真缺德!”少年乞丐爬起来,吃力的向缺德道士追去。
“闭嘴!”缺德道士停下脚步,身形一闪,捂住乞丐少年的嘴巴,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缺德道士,你偷我家门匾干啥?”少年一点都不害怕,倔强道:“把我家门匾还给我!”
“你家的门匾?”
“话说你有家不睡,睡大街上做什么?”
缺德道士十分头疼,在想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他收集万家气运之物,已有千年,从未失手。
没想到今天因为大意,被抓个了正着。
“要你管!”少年倔强的望着缺德道士,只想讨回门匾。
经过了解,缺德道士得知少年家被小镇里的恶霸屠虐,家破人亡,只剩下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家破人亡,还有这么大的气运?”
这让缺德道士颇为好奇。
于是他掐指一算,这才得知,所有的气运,都在这名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
他盯着少年观察起来,说道:“站着别动,不要反抗。”
“干嘛?”少年不解的问道。
“看看你有多重。”
缺德道士大手抓住少年的肩膀,向上提。
结果发现提不起来。
他这是在称量根骨。
少年的根骨,非同寻常,难怪一族气运,全部都在他的身上。
“纯阳剑体!”
缺德道士吃了一惊。
“这破地方,居然让贫道捡到宝了!”
少年不知道缺德道士在说什么,只想要讨回门匾。
缺德道士以复杂的目光看着少年,心中连连叹气。
“唉,纯阳剑体又如何?生不逢时,且在玄天界。”
“哪怕收他为徒,令其踏上仙途,结局早已注定。”
缺德道士转身离开,并没有归还门匾给少年。
少年倔强的跟在缺德道士身后,一连三天。
缺德道士还是心软,亦或者是惜才,让少年跟着,还给他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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