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如约
只见院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行人。为首一名青袍年轻人,面容冷峻,眼神平静无波,正淡淡地看着他们。
正是唐陌一行人赶到!
唐陌缓步向前,走向觉远和觉性。他步伐不快,但每踏出一步,那两名武僧就感觉心口像是被重锤敲击一下,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惧!
唐陌目光扫过二人,并未立刻出手,而是侧头看向身旁的邵成德,语气平淡地问道:“邵捕头,若我没记错,这两人……似乎都名六扇门通缉黑榜之上吧?一个是‘血手人屠’焦霸,另一个是‘摧心掌’冯烈?”
邵成德立刻躬身,声音洪亮,确保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侯爷明鉴!此二人正是黑榜要犯,焦霸身负十七条人命,冯烈屠戮过两个村庄,罪大恶极,赏金皆高达五千两!”
唐陌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面如死灰的武僧身上,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黑榜之上,恶贯满盈。这等渣滓,竟然能好端端地在这佛门之地,披着袈裟,冒充和尚?”
“阿弥陀佛!”
一声苍老却浑厚的佛号响起,大佛寺方丈觉悟在一群僧人的簇拥下,急匆匆赶来。他身披大红金线袈裟,手持九环锡杖,面容宝相庄严,看似慈眉善目。
觉悟方丈快步走到近前,先是对唐陌等人合十行礼,然后朗声道:“诸位施主息怒!佛门广大,慈悲为怀。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焦、冯二位师弟,昔日确曾误入歧途,造下杀孽。但自入我佛门以来,日日聆听佛法,潜心忏悔,早已洗心革面,每日吃斋念佛,行善积德,以赎前罪。”
“我佛慈悲,给予改过自新之机,还望施主能体谅我佛度化众生之苦心……” 他话语冠冕堂皇,将包庇重犯说得如同普度众生一般。
唐陌却根本懒得听他这番道貌岸然的废话,直接打断,声音冰冷如铁,清晰地传遍整个院落:“上了黑榜的人,就该死。”
六扇门的悬赏榜,排名前一百的就是黑榜,这些所谓的黑榜成员,和武功无关,也和正邪无关,纯粹的就是以罪孽轻重来排名。
实力也会影响排名,比如两个人罪孽轻重差不多,武功强的就会排在前面。
焦霸和冯烈悚然一惊,刚想有所动作甚至开口求饶,却只觉眼前一花!唐陌的身影仿佛瞬间模糊了一下!一股狂飙般的恐怖气流已扑面而来,吹得他们脸颊扭曲,连呼吸都为之窒息!
快得超出了他们视觉捕捉的极限!两人心中警铃大作,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全身!
他们本能地想要运功抵挡,却发现周身气机已被一股无形力场彻底锁定,竟连抬手都变得无比艰难!
第163章 是禽是兽?又有多少禽兽不如?
几乎不分先后,两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闷响传来!
众人只见唐陌的身形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又好像始终站在原地未动。
而个武僧,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胸口猛地塌陷下去,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数丈外的青石地面上,抽搐两下,便再无声息!竟是被瞬间秒杀!
直到此时,那股因极致速度带起的劲风才呼啸着扫过庭院,卷起些许尘土。
大佛寺方丈觉悟脸上的慈悲笑容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凝重。
他是寺中唯一的指玄宗师,自然看得出唐陌刚才那看似随意的出手,蕴含着何等恐怖的速度、力量以及对力量的精准控制!
此子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
了空强压下心中的惊骇,目光越过唐陌,冷冷地盯住邵成德,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意和质问:“邵玉章!你带人闯我山门,杀我寺僧,这究竟是何意?!莫非真当我大佛寺是好欺的不成?!”
邵成德看着了空那难看的脸色,心中简直想放声大笑!他早就想铲除大佛寺这颗毒瘤,却因种种顾忌迟迟不敢动手。
此刻有唐陌这尊大神顶在前面,他只觉得扬眉吐气!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侧身让开,伸手引向唐陌和李文山,朗声道:“觉悟方丈,本捕头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钦差正使、户部侍郎李文山李大人!而这位……”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全场,“乃是陛下亲封的安定侯、北镇抚司副千户、此次查案副使——唐陌!”
“唐陌?!”
“竟然是他!”
“有几个指玄宗师栽在她手里、据说连玄渊教天象大宗师陨落都与他有关的唐陌?!”
名字一出,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压抑的惊呼!
尤其是大佛寺的僧众,个个脸色狂变,心头巨震!这可是一尊杀神!连玄渊教那等庞然大物都敢硬撼的存在!他竟然亲临大佛寺,而且明显来者不善!
觉悟方丈的脸色也是连连变幻,心中终于升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畏惧。
但他旋即想到大佛寺的“护国”金字招牌和深厚底蕴,又强行镇定下来。
他是朝廷敕封的“圣僧”,只要没有皇帝的直接旨意,他不信有人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彻底铲平大佛寺!
就在这时,一旁的刀是非忽然朗声长笑,声音中充满了快意:“杀得好!杀得好!!黑榜之人,无一不该杀!侯爷为民除害,痛快!”
唐陌没有理会了空方丈的质问和心思,迈开脚步,径直朝着了空走去。
他步伐沉稳,目光平静,却自带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随着他踏步而来,了空身后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武僧、执事,竟无一人敢与他对视,更无人敢上前阻拦,反而如同潮水般畏惧地向后倒退,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偌大的寺院庭院,众多持棍拿棒的武僧,以及一位指玄境的方丈,在唐陌一人前行之下,竟显得鸦雀无声,无一人敢撄其锋!画面一时凝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与一丝荒诞的和谐。
庭院中,死寂一片。
唐陌那雷霆般瞬杀两名黑榜恶徒的威势,以及他“安定侯”、“钦差副使”的身份,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得所有僧人喘不过气来。
觉悟方丈脸色铁青,嘴唇翕动,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扑面而来的凌厉锋芒。
唐陌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从那些面色惶恐的普通僧人,到那些眼神闪烁、气息彪悍的武僧,最后重新落在了了空方丈那张强作镇定的脸上。他的声音不高,却冰冷如刀,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
他开口,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你口口声声佛法无边,普度众生。那我今日倒想请教,”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冷电般再次扫过众僧,每一个被他目光扫到的僧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或移开视线,“你这大佛寺,煌煌千年古刹,不说阖寺上下,就说你身后上上百僧众之中……究竟有几人堪称人,有几人只是披着人皮的禽,有几人实为茹毛饮血的兽,又有几人……”
唐陌的声音陡然拔高一丝,带着刺骨的寒意:
“连禽兽都不如?!”
此言一出,宛如在滚油中泼入冷水,僧众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骚动!
这话太毒,太狠!简直是将大佛寺数百年的清誉踩在脚下,更是将许多僧人最后一块遮羞布彻底撕开!
有人闻言面露怒色,觉得受到了莫大侮辱;有人眼神躲闪,心虚不已;有人则是不自觉地看向某些平日里行为不端的同门,目光复杂。
但无论他们心中是何想法,当触及唐陌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的眸子时,所有的不满、愤怒和辩解,都化作了无声的恐惧,被硬生生压了回去。
觉悟方丈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但迎着唐陌那冰冷的目光,他竟一时语塞。
真他娘的痛快!!
邵成德真想大笑!
他这个武州六扇门玉章捕头,总览武州六扇门事宜的人太憋屈了,武州城外就盘踞着一个藏污纳垢的大佛寺,他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动手。
天知道他有多憋屈。
终于有人能治这大佛寺了!
唐陌却不再看他,而是缓缓踱步,走向僧群。他所过之处,僧人们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无人敢拦其去路。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在一个个僧人脸上掠过。
偶尔,他的目光会在某个面容平和、眼神清澈的年老僧人或年轻沙弥身上微微停顿,却并未言语。这些,或许便是这污浊泥潭中,仅存的几点微光,是真正秉持善念、潜心修佛的“人”。
但更多的,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落在那些眼神凶戾、气息驳杂、或面带油滑之色的僧人脸上。
这时,一名随行的六扇门捕头快步上前,将厚厚一叠文书恭敬地递到唐陌手中。
那是通缉海捕文书和六扇门悬赏令的汇总,上面详细记录着案犯的姓名、罪行、赏金,并附有精心绘制的画像,栩栩如生。
第164章 细数罪行
唐陌接过文书,一边踱步,一边随手翻阅。他脚步停在一个眼神闪烁、下意识想往后缩的中年胖僧面前,拿起一张悬赏令对照了一下,声音平淡地念道:
“朱罡,原血刀门余孽,为夺一本二流刀谱,一夜之间屠灭小苍山刘家满门二十七口,连三岁稚童都未放过。赏银八千两。”
他抬眼,看着那胖僧瞬间惨白的脸,“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那胖僧朱罡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裆瞬间湿透,腥臊之气弥漫开来。
唐陌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移动,停在一个面色阴鸷、手指关节异常粗大的高瘦僧人身前,又抽出一张文书:
“崔勉,独行大盗,惯用分筋错骨手,虐杀过往商旅上百人,劫掠财物无算。最爱将人骨头一寸寸捏碎,听其哀嚎取乐。赏银两万七千五百两。”
那崔勉脸色剧变,暴喝一声,竟狗急跳墙,双掌泛起乌黑光泽,猛地向唐陌胸口拍来!竟是悍然动手!
“冥顽不灵。”
唐陌看都不看,反手一掌拍出,后发先至,轻飘飘印在崔勉胸口。
崔勉前冲的身形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撞在院中一棵古柏上,软软滑落,七窍流血,眼见是不活了。
唐陌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继续踱步,念诵:
“田光骅,淫贼,犯案十四起,玷污女子三十一人,其中三人不堪受辱自尽。赏银六千两。” 他目光落在一个面相看似老实、眼神却游离不定的年轻僧人身上。
那僧人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被身旁的邵成德一脚踹翻在地,直接锁拿。
“钱不多,黑心账房,勾结山匪,虚报剿匪开支,贪墨朝廷饷银五万两,导致一营官兵缺饷溃散,被海贼趁夜袭营,死伤近百。赏银一万两千两。”
唐陌就这样,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在死寂的庭院中踱步。每念出一份悬赏令,就精准地指向人群中一个试图隐藏的恶徒。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比任何厉声呵斥都更具压迫力。那些被点名的僧人,有的面如死灰,瘫软在地;有的试图反抗,被瞬间格杀或制服;有的还妄想狡辩,但在那栩栩如生的画像和确凿的罪行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觉悟方丈和那些未被点到的僧人,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们看着唐陌手中那厚厚一叠文书,仿佛那不是纸,而是阎王爷的生死簿!
终于,唐陌停下了脚步,手中那叠文书似乎薄了一些。他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众僧皆尽低头,无人敢与他对视。
他缓缓抬起手中剩余的文书,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最终审判的意味:
“我一路走来,粗略点算。你这大佛寺,数百僧众之中,堪称为‘人’者,不过寥寥数人。行事有亏,犹如禽类者,约有数十。凶残暴虐,形同野兽者,逾百人。”
他顿了顿,将手中那厚厚一叠尚未念出的悬赏令轻轻一扬,纸页在风中哗啦作响。
“而剩下这些,以及更多连上海捕文书都未能罗列其恶行者……”
唐陌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空方丈那惨无人色的脸上,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击:
“皆乃禽兽不如之辈!”
“噗通!” 终于有僧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心理压力,直接吓晕过去。
唐陌冰冷的声音在香烟缭绕的大佛寺庭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击在众僧心头。
站在唐陌身后的李文山和邵成德,心中亦是既感痛快,又难免惊疑。
痛快的是邵成德,痛快的是,唐陌以雷霆手段撕开了大佛寺伪善的面纱,将藏匿于此的魑魅魍魉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把他不敢做的事情做了。
惊疑的是李文山,他竟然不知道大佛寺藏污纳垢竟然如此严重!唐陌所指认的这些恶徒,其中不乏一些平日里在武州名声尚可,甚至以“高僧”面目示人者。
若非有朝廷通缉文书为凭,他们几乎难以相信,这些看似宝相庄严的僧人,背地里竟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然而,看着那些被点名的僧人面如死灰、瘫软在地,或狗急跳墙、继而毙命的反应,他们心中再无怀疑。
唐陌所言,绝非空穴来风!若真是污蔑,这些凶悍之辈岂会如此不堪,连一句像样的辩驳都说不出口?
他们却不知道,觉悟此时也是惊疑不定,他当然知道自己藏污纳垢,也知道那些僧人定然是犯了罪,才跑到大佛寺来求庇佑,但他从未细究过这些人罪行大笑,他有自信,不管什么罪行,到了大佛寺,就没人敢来追究!
确如他所想,几乎近在咫尺的六扇门,明明知晓大佛寺藏匿了如此多罪犯,却不敢来抓人。
“你……!”
庭院之中,气息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又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尽管唐陌瞬杀两人的余威犹在,尽管钦差的身份如同泰山压顶,但当“禽兽不如”这四个字如同烙印般打在剩余大多数僧人身上时,仍有不少人面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迸射出屈辱和愤怒的火光!
更有几个性情暴戾的武僧,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短刃或拳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几乎要当场发作!
然而,他们身旁较为清醒的同伴,却死死拉住了他们,或用眼神严厉制止。
反抗?在那位杀神面前,与自杀何异?
“这般大佛寺……”
唐陌摇摇头。
“阿弥陀佛!”
一声带着悲愤与决绝的佛号骤然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见一名中年僧人猛地从人群中踏出一步,他身材高大,面色因激动而涨红,伸手指着唐陌,厉声喝道:
“唐陌!你……你欺人太甚!我大佛寺乃太祖亲封护国圣寺,护持大夏国运,功德无量!你今日在此,仅凭几张不知真伪的破纸,便污蔑我等同门为禽兽,滥杀无辜,践踏佛门清净地!你眼中可还有王法?可还有太祖皇帝?!”
第165章 好一个以死明志!
他这一出声,身旁的几个僧人如同被火烧到一般,脸色煞白,慌忙向旁边躲开,瞬间让他周围空出一圈,仿佛躲避瘟疫一般,生怕被牵连。
唐陌抬眼看去,只见这僧人大约四十岁年纪,方面大耳,浓眉虎目,身穿一袭半旧的青色海青,虽然激动,但眉眼间自带一股刚烈之气,不像之前那些恶徒般眼神闪烁或凶戾,反而有种执拗的正直感。
只是这“正直”此刻用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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