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如约
但此刻湖边肃立旁观之人,却无一不是屏息凝神,目光灼灼,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因为他们深知,到了慕容狱与龙象大法王这等陆地神仙的境界,所谓的“论道”,早已超越了寻常拳脚兵刃的范畴,乃是武道意志、精神境界乃至对天地法则理解的直接碰撞与交流。
其凶险与精妙之处,远非肉眼可见的招式比拼所能比拟。不懂其中玄奥者,自然觉得索然无味;而能窥得门径者,无不视之为千载难逢的机缘,哪怕只是感受到一丝余韵,或许也能对自身武道产生莫大启迪。
湖边分立两拨人。靠近慕容狱一侧,站着一位气度沉稳、年约四旬但实际上超过六十岁的中年男子,乃是慕容狱的大弟子。
而靠近龙象大法王一侧,则站着两人,一位是年约六旬、面容精悍的老者,另一位则是个三十岁上下、满脸桀骜不驯之色的青年。
那青年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噙着一丝仿佛天下英雄尽不入其眼的倨傲,那种“天老大、我老二”的张扬气质几乎要满溢出来,显然在逐日王朝亦是地位尊崇、天赋绝伦之辈。
青松引着徐文瀚悄然来到湖边,站在慕容狱大弟子身侧。徐文瀚立刻向着陆时郑重行礼,低声道:“晚辈徐文瀚,见过前辈。”
对青松徐文瀚可以简单的称‘师叔’,对陆时,徐文瀚怎么称呼都不合适,干脆就以前辈称呼。
陆时微微颔首,目光却未曾离开湖心,只是低声道:“静观。”
徐文瀚会意,不再多言,凝神望向湖心那两道如同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身影。他屏息静气,将自身感知提升到极致。
起初,他只觉湖面一片死寂,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但渐渐地,他隐隐感觉到,在那看似平静的湖心,正有两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的“意志”在缓缓弥漫、碰撞、交织。
一股意志,源自慕容狱。那是一种极致的“寂”与 “灭”。仿佛万丈玄冰之下的永恒死寂,又像是幽冥地府深处的绝对虚无。
这股意志并不张扬,却带着一种侵蚀万物、冻结生机、令一切归于沉寂的恐怖力量。湖水靠近他的一方,光线似乎都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神都要冻结的寒意。
另一股意志,则来自龙象大法王。那是一种炽烈如火、磅礴如海的 “生” 与 “力” 。
如同草原上奔腾不息的万马千军,又似大漠中灼烤天地的煌煌烈日。充满了无穷的生命活力、霸道的征服欲望以及金刚怒目、镇压一切的宏伟力量。
湖水在他身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煮沸,蒸腾起肉眼难辨的氤氲之气,散发出灼热的能量波动。
这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样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意志,在百米方圆的湖面上空悄无声息地交锋。
没有巨响,没有光华,但徐文瀚却仿佛能“看”到空间在扭曲。那是一种超越了感官层面、直抵灵魂深处的震撼。
徐文瀚忍不住目露无限神往之色,心中涌起滔天巨浪:“这就是陆地神仙之境吗?意念所至,便是法则!不动声色间,便可演绎天地生灭的至理!若能达此境界,方不负此生武道修行!”
然而,这股向往之情仅仅持续了片刻,便被一股更深的无力感所取代。
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湖心那两位存在的差距,如同萤火之于皓月,溪流之于汪洋。
他的武道天赋虽算上乘,在徐家资源的堆砌下也达到了金刚境,但想要突破那层看不见的壁垒,触摸到这等近乎“道”的境界,可能性实在是太小太小了,渺茫得让人绝望。
第146章 我白虎欲横扫大夏!
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强行去“观看”那意志的交锋,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那份无处不在的意志交锋。
徐文瀚凝神静气,将全部心神沉入感知,试图捕捉湖心那场无声交锋的余韵。
起初,只是两种迥异的“氛围”在弥漫——一边是万古玄冰般的死寂,一边是熔岩奔腾般的炽烈。但渐渐地,那平静的湖面在他“眼”中开始扭曲、变形。
并非真正的波浪,而仿佛是空间与规则的剧烈摩擦。
慕容狱的意志如同无形的绝对零度领域,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冻结、吞噬,时间流速都变得粘稠迟缓,万物趋向于永恒的静寂与消亡。
而龙象大法王的意志则如同恒星内核的爆发,磅礴的生命力与毁灭性能量交织,灼烧着虚空,扭曲着光线,试图以绝对的力量和炽热撕裂、蒸发一切阻碍。
两种意志在百丈湖面上空悍然对撞!
没有声音,却让徐文瀚的识海深处响起连绵不绝的、仿佛宇宙初开般的无声轰鸣。
没有光华,但他却好似“看”到那片区域的规则在哀鸣、在重组,虚空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布满细微的裂痕,又瞬间被更宏大的力量抚平。
那是超越了真气、罡气、乃至寻常精神力量的碰撞。
每一次意念的触碰,都仿佛是两个世界在相互倾轧、吞噬。慕容狱的“寂灭”试图将龙象的“生机”彻底冻结、化为虚无;而龙象的“创生”则顽强地燃烧,以无边伟力冲击着寂灭的边界,试图点燃死寂,重塑乾坤。
这种交锋,看似静止,实则凶险到了极点。
其激烈程度,远非千军万马厮杀可比,那是根源层面的撼动!
徐文瀚只觉得自己的心神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被那浩瀚无边的意志余波冲击得摇摇欲坠,头痛欲裂,灵魂都仿佛要被那两种极致的力量撕成碎片。
良久之后,徐文瀚猛地睁开双眼,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他不敢再“看”下去了。陆地神仙的武道意志,哪怕只是旁观感受,也绝非他能够长时间承受的。
再坚持下去,他的精神根基都可能受损。
他深吸几口气,平复翻腾的气血和震荡的心神。
这时,身旁慕容狱的大弟子陆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状态,目光依旧注视着湖心,口中却淡然说道:“师父与法王此番论道,关乎大道印证,不会太快结束。短则十天半月,长则一两个月,亦是常事。你若有事,可先回山庄等候,或改日再来。”
徐文瀚闻言,心中一阵无奈。他肩负重任而来,岂能在此空耗一两个月?可慕容狱正在论道的关键时刻,绝无可能分心见他。他只得对陆时拱手道:“多谢前辈告知。既然如此,晚辈便先行下山,待太舅公有暇时,再来拜谒。”
说罢,他带着满心的震撼与些许失落,转身沿着来路向山下走去。
刚走出不远,身后便传来一个带着毫不掩饰张扬气息的声音:“喂!前面那位,可是神京徐家的人?”
徐文瀚眉头微皱,停下脚步,转身看去。正是方才站在龙象大法王一侧,那个满脸桀骜的青年快步追了上来。
徐文瀚对此人观感极差,但碍于场合和对方可能的身份,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节,淡淡道:“正是。在下徐文瀚,未请教阁下是?”
青年走到近前,下巴微扬,眼神睥睨,带着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我师父是龙象大法王,他赐我名号——白虎!”
他顿了顿,语气中的不屑与骄傲几乎要溢出来:“都说你们大夏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年轻一辈的高手如云,远胜我逐日草原。我此次随师父前来,就是要横扫大夏所有年轻武人!”
说话间,他周身气势节节攀升,一股锐利无匹、有我无敌的强悍意志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双眸灼灼,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我白虎有此决心,有此胆魄,必以尔等大夏天才为磨刀石,铸就我无敌的武道意志,为我将来突破天象大宗师,奠定无上根基!”
徐文瀚被这番狂妄至极的言论气得心头火起,几乎快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语气不由得冷了下来:“阁下志向远大,徐某佩服。不过,武道切磋,讲究你情我愿。”
白虎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冷淡,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淡漠,却带着更强的针对性:“我来之前做过功课。听说你徐家有位二公子,叫什么徐……徐破军?被誉为大夏年轻一代的翘楚,武道天才。不知他现在何处?”
徐文瀚心中怒意更盛,强压着火气道:“我二弟喜好游历,行踪不定,我也不知他现今在何处。”
白虎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哦?是不知道,还是怕他打不过我,故意藏起来了?你放心,虽然我已是指玄宗师,高他一个境界,但与他比试时,我自会将修为压制在金刚境,同境一战,公平得很!绝不会仗着境界欺人。”
“指玄宗师?!”
徐文瀚心中猛地一震,如同惊雷炸响,脸上终于无法抑制地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他死死盯着白虎,看其年纪不过三十上下,竟然……竟然已经踏入了指玄之境?!
难怪如此嚣张,原来真有嚣张的资本!这等天赋,放眼整个大夏,若非横空出世一个更加妖孽的唐陌,恐怕真的无人能及!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重复,语气已然带上了几分硬邦邦的味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阁下若真有本事找到他,尽可前去!”
白虎略显遗憾地耸耸肩,随即又目光灼灼地看向徐文瀚:“无妨。据说你徐家天才辈出,独占两席。你的武道天赋,传闻也不比你二弟差多少。既然找不到他,不如……你我切磋一场?放心,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言下之意很快就能打败他。
徐文瀚再也忍不住,拂袖转身,丢下一句冰冷的话:“徐某是文人,不习武艺,不懂舞刀弄剑之道。阁下找错人了!”
说罢,他迈步便走。
白虎却不依不饶地跟上,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呵!原来大夏所谓的武道天才,都是这般懦弱之辈?连与我动手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看来大夏年轻一代,不过如此!”
第147章 唐陌?我会打败他!
这句话,如同针一般刺中了徐文瀚。他可以忍受对方挑衅自己,却无法容忍对方如此贬低整个大夏的年轻武者。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冷笑,目光锐利地盯视着白虎:“你想见识真正的天才?好!你去武州,寻唐陌!你若能打败他,才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什么无敌之姿!否则,不过是坐井观天,徒惹人笑罢了!”
他虽然与唐陌势同水火,但此刻同为大夏之人,面对外邦如此羞辱,心中的愤怒让他毫不犹豫地将唐陌推了出来。
白虎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与战意:“哈哈哈!好!唐陌?你放心,我漏了谁也不会漏了他!他的名头,我早有耳闻!我会去找他的!你就等着听我打败他的消息吧!”
徐文瀚讥讽地勾起嘴角:“哼,但愿如此。不过提醒你一句,唐陌年方二十出头,便已是指玄宗师。你这般年纪成就指玄,天赋确属惊人,但与他相比,似乎也并非遥不可及。”
他本以为这话能打击到白虎的嚣张气焰,谁知白虎脸上的桀骜之色丝毫未减,反而昂首道:“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他花了比我更短的时间跑到和我一样的地方,确实有点本事。但武道之途漫长,未来路还很长!他未必能一直领先于我,而我白虎,必将超越他,踏足更高的境界!”
说完,白虎不再纠缠,转身大步离去,那背影依旧张扬无比,充满了无可动摇的自信。
徐文瀚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这个逐日王朝的白虎,不仅天赋恐怖,心志更是坚定得可怕。
唐陌从钦差公馆那扇沉重的黑漆木门中迈步而出,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与李文山的一番长谈,信息量巨大,让他对武州这潭深水的复杂程度有了更清醒、也更沉重的认识。
李文山这位正使,虽贵为户部侍郎、钦差正印,但在这武州地界,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强龙难压地头蛇”。
到武州以来,他除了依靠朝廷威严和部分尚能调动的资源,勉强将赈灾事宜推进了几分,避免了大面积的民变爆发之外,在彻查粮仓被焚、官场贪腐等核心问题上,几乎是寸步难行。
用他自己的话说,便是“如同深陷泥潭,举手投足皆需千斤之力,前行一步更是难如登天”。
各方势力或阳奉阴违,或暗中掣肘,或干脆信息隔绝,让他空有钦差之名,却无钦差之实权。
然而,毕竟是经营这么久,李文山对武州明暗势力的盘根错节,了解得远比唐陌要深入得多。通过他的剖析,武州的权力图谱在唐陌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明面上的三巨头——州牧秦牧远、刺史张谦、锦衣卫千户沈追,自然是权力核心。
但他们皆是流官,任期有限,根基相对浮浅。真正在这片土地上盘踞,枝繁叶茂、能量惊人的,是那些铁打的世家豪族。
“在武州,若论真正需要忌惮的势力,首推‘一贵七家’!”李文山当时面色凝重地强调。
所谓“七家”,指的是盘踞武州数百年乃至更久的七个世家豪族。这七家武州诸多行列中占据了垄断地位。
州府各级衙门中,有不少的官吏大多出自这七家或其附庸,可谓爪牙遍布。
更不容小觑的是,他们与武州本地的武林大派关系密切,甚至本身家族中就圈养着众多武道高手,黑白两道通吃,影响力无孔不入。
即便是州牧秦牧远,许多政令若得不到这七家至少其中几家的默许或支持,也休想顺利推行。
而“一贵”,则地位超然,凌驾于七家之上,指的便是当今圣上的长女——永宁长公主。长公主的封地便在武州,其在武州城外的公主府规模宏大,犹如行宫。
长公主虽不直接干预地方政务,但其尊崇的身份和庞大的产业,使其成为武州无人敢忽视的存在。她与京城权贵、乃至宫中都保持着密切联系,态度暧昧,其立场和动向,往往能左右武州的局势平衡。
“唐侯爷,”李文山最后喟然长叹,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惭愧,“老夫无能,蹉跎数月,未能打开局面,有负圣恩。如今侯爷前来,锐气正盛,或可成为破局之关键。”
他站起身,对着唐陌郑重一揖,“老夫别无所长,唯有这钦差正使的身份和些许人脉尚在。侯爷若有所需,或欲行雷霆手段,老夫必倾尽全力,在明面上为你周旋,牵扯住那些地方势力的注意力,尽力为侯爷扫清障碍,创造机会!只望侯爷能……放手施为,为我为武州百姓,创出一片朗朗乾坤!”
这番话,说得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悲壮。唐陌能感受到这位老臣心中的无奈与不甘,以及最后寄托在他身上的期望。
“李大人言重了。”唐陌当时扶起李文山,神色平静却坚定,“我既奉旨而来,自当竭尽全力。大人稳住局面,已是功劳。接下来的风浪,便由唐某来闯一闯。”
回想起这些,唐陌深深吸了一口微热的空气,“一贵七家”,这些盘根错节的地头蛇,才是真正需要啃的硬骨头。宋存之死、粮仓被焚,背后必然与这些势力脱不开干系。
来见李文山之前,他对这位钦差正使是有几分不屑的,总觉得这人是个废物。
但是经过一番谈论之后,唐陌到有几分欣赏了,李文山能力虽然不行,但态度是很顶的,并且也承认自己能力不行,希望唐陌能打破僵局。
唐陌怕的就是那种眼高手低,明明自己没能力,还要指手画脚的。
第148章 不起眼的印盒
离开公馆,唐陌去了一趟宋存的家,依然没什么发现。
烛火摇曳,将十余名锦衣卫精锐的身影拉长,投在墙壁上。
厅内气氛凝重,唐陌坐在主位,面色沉静,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
赵文龙、薛涛等人分坐两侧,眉头紧锁。
从宋存家中归来已有一个多时辰,他们几乎将那个并不算宽敞的宅院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除了些寻常衣物、书籍、几件不值钱的摆件,再无任何可能与“证据”相关的线索。整个宅子干净得过分,仿佛被人精心清理过,又或者,宋存根本就没把任何关键的东西留在明面上。
“侯爷,”薛涛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烦躁,“宋存家我们也仔细搜过了,确实没什么发现。会不会……有用的东西,早就被人先一步取走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把东西藏在家里?”
赵文龙沉吟道:“有可能。宋存潜伏二十多年,心思缜密远超常人。他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一旦出事,住处必是首要搜查目标。将关键证据藏在家中,风险太大。”
另一名擅长追踪的锦衣卫校尉接口道:“或许,他用了我们想不到的法子?比如,藏在某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隐秘地点,或者……交给了某个绝对信任的人?”
他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内室方向——任茜茜正被暂时安置在那里。
立刻有人反驳:“任茜茜那边侯爷已经问过,她只知道那枚青铜凤印。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宋存没理由不告诉她。况且,将她一个弱女子卷入太深,反而更危险。”
“那会不会是……用了密写药水?或者藏在书籍的夹页、家具的暗格里?我们已经查得很仔细了。”又一人提出猜想。
“都查过了,”负责搜查的锦衣卫摇头,“书籍逐页翻检,家具能拆的暗格都看了,连地砖都敲过,没有发现。”
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种猜测都有,但都缺乏有力的依据。他们试图代入宋存的心态:一个深知危险临近的暗桩,会如何处置那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的证据?是藏在最危险的地方?还是用最不起眼的方式隐藏?亦或是,已经通过某种渠道送出去了?
唐陌目光再次落到宋存那些看似毫无用处的遗物,又细细将其翻看了一遍,在一个紫檀木印盒上停下了。
印盒很普通,紫檀木材质,做工尚可,是文人书房常见之物,用于存放私人印章,防止印章磕碰或沾染灰尘。
宋存作为通判,又好书画,有这样一个印盒合情合理。印盒里也确实放着一枚寿山石印章,刻着“存心”二字,应是宋存的书画闲章。
一切都看似合理。
但唐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只是一种直觉——这个印盒,似乎稍微偏大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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