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如约
“你们也这么觉得么，我也感觉他好像在遛狗，只是不敢确定。”
“玛德，这厮是真的狗啊！！”
第86章 下次断的就不是腿了！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天际。唐陌终于伸了个懒腰，仿佛尽兴而归般准备回家，这一天他将“遛狗”的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那几条“尾巴”此刻已是人困马乏，只能勉强吊着，再无最初的隐蔽和从容，但唐陌只要一动，他们都只能强撑精神跟着。
前方一个转角是一个巷子，几人快步跟上，打眼一看，却没看到唐陌的身影，像是突然消失了。
“咦？这狗贼人呢？”
几人直接傻眼了，进了巷子左看右看。
“狗贼？是在说我么？”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他们耳畔响起，如同有人附耳说话。
四人身体一颤，僵硬的转过头，只见他们身后，唐陌负手而立淡淡看来，那双眸子平淡幽深，却好似实质一般，重的不可思议，让他们胸膛好似压着万斤巨石，令人喘不过气来。
“我……我……”
四人全部哆哆嗦嗦，四张嘴加起来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回答很难么？”
唐陌漫步向前，如山如岳的气势横压往前，笼罩着这片空间，死死的压迫着他们的心灵，使得他们的心神剧烈的颤栗。
“谁让你们跟着我的？这么拙劣的跟踪。”
唐陌淡淡道，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感受着那沉重的目光垂落在身上，徐老六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跳好似擂鼓，很是急促，此前被溜有多么愤怒，此时就有多么畏惧。
唐陌只是站在那里，却给了他天大的压力。
“少……少爷让我们……”
“你们的少爷姓甚名谁？”
“我们家少爷徐煌奇。”
“徐煌奇？首辅之子？”
唐陌皱眉道。
“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派人……”
话一出口，唐陌忽然意识到，他和徐煌奇还真不是无冤无仇，那个账本上可是有徐家的身影。
就因为这个就要迁怒于他？
这个徐煌奇是不是太蠢了？
“知不知道你们少爷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
徐老六嗫嚅道：“我等只是徐家的下人，只听少爷提起过你让徐家损失惨重，因此想让我等找个机会教训你一下……少爷说你到底是锦衣卫副千户，所以让我们做的隐秘一点。”
“怎么个教训法？”唐陌似笑非笑。
“打断两条腿……”
徐老六咽了咽口水，跪地磕头：
“唐千户，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唐陌摇摇头：“徐煌奇让你们出手之前的时候没有调查过我的实力么？”
几人面面相觑，在之前，他们都心想，一个副千户罢了，实力能有多强？
但现在他们知道了，这个副千户实力深不可测。
“呵呵，还真不知道啊。”
唐陌啧啧称奇。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了解他实力的其实只是少数有心人罢了，神京城几百万人，知晓他实力的怕不是最多百分之一。
而这个世界消息的传播多是靠口口相传。
再说了，不练武的人占多数，这些人多半不会了解唐陌这个人，而练武的人中，多数人都和唐陌没有半点接触，很多也不了解他。
就算是在网络时代，某些事件天天挂在热搜上，都传遍全国了，依然有大把大把不关注热搜，不了解此事件的人。
“很好，那我就让他了解了解！”
唐陌冷笑一声，屈指连弹。
“啊啊啊啊啊！！！！”
徐老六一楞，旋即看着自己的乞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啊啊啊，我的腿！！！”
徐家是绵延千年的世家大族，属于文武并重的大家族，徐家先祖是前前朝的开国功臣，本是武将，渐渐演变成文武并重的家族。
在前前朝末年天下大乱的时候，徐家成功押宝前朝太祖，再次位列开国功臣行列，前朝五百年，徐家位极人臣的族人超过三十人，几乎是每隔不到二十年，就有一人位极人臣。
在本朝，徐家没有押宝成功，略有没落，但绵延千年的底蕴依然不容小觑，当朝首辅徐宗璧是徐家开国六十余年来第一个位极人臣的族人，似乎标志着徐家再度重回巅峰。
徐宗璧有三子，长子徐文瀚，人如其名，温文尔雅，已在文坛崭露头角，一手‘春秋笔法’已得神髓，看似点评文章，实则暗含武学至理，与人切磋往往于谈笑间点中要害，令人折服。
次子徐破军，则如其名，性烈如火，专精家传‘破军七式’，年仅弱冠便敢独闯漠北。
至于三子徐煌奇，就是最标准的纨绔子弟。
前方一片建筑群青瓦白墙，飞檐斗拱，格局开阔而大气，不像宅院，倒像一座小城。
最引人注目的，是门口那对并非石狮的镇宅神兽——一尊玄龟，龟甲上浮雕着一柄入鞘的长剑，这便是徐家千年不移的象征：‘玄龟负剑’。
唐陌提着四个被废了两条腿的将其丢在徐家大门口，守门的下人看到他一身锦衣卫服饰，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徐家二管家匆匆赶来，唐陌心说不愧是徐家，一个管事也有不俗的实力。
“这位千户大人……”
二管家目光一扫就认出了徐老六等人，拱拱手正要探探深浅，唐陌却一抬手，毫不客气直接打断他：
“废话少说，这四个，你们徐家三少爷徐煌奇派来的人，说是要打断我两条腿，还好我有点实力，没有被他们打断两条腿。”
“人，我是还给你们徐家了，帮我跟你们家三少爷说一声，我打断他的就不是他的两条腿了，明白么。”
徐家二管家倒也算稳重，静静的听唐陌说完话，这才称身问道：“敢问千户大人尊姓大名？”
“唐陌？？”
徐家二管家微微变色，旋即回应：“千户大人请放心，在下会一字一句复述给三少爷的。”
唐陌摆摆手。
第87章 蠢笨如猪徐煌奇
徐府，松涛苑内。
徐文瀚端坐于书案前，听完二管家的禀报，素来温润的面庞上罕见地浮现一层寒霜。他指节轻轻敲击着紫檀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声都敲在跪在地上的二管家心上。
“这个蠢材！”徐文瀚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怒意，“去，带几个人，把三少爷从那个腌臜地方给我‘请’回来！立刻！马上！”
“是，大少爷！”二管家如蒙大赦，连忙退下。
溢香楼，天字号雅间内。
徐煌奇正左拥右抱，喝得迷迷糊糊，与几个狐朋狗友划拳行令，满室莺声燕语。突然，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几名神色冷峻的徐府护卫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二管家。
“三少爷，大少爷请您立刻回府。”二管家语气不容置疑。
“混账！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徐煌奇醉眼惺忪，勃然大怒。
二管家不再多言，一挥手，两名护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徐煌奇，不顾他的挣扎叫骂，径直往外拖。留下满屋子目瞪口呆的宾客和花容失色的姑娘。
徐府，宗祠旁的训诫堂。
徐煌奇被冷水泼醒，还没看清周围环境，就见兄长徐文瀚手持一根乌木戒尺，面色铁青地站在面前。
“大哥，你……”徐煌奇刚开口，戒尺便带着风声狠狠抽在他的背上！
“啪！啪！啪！”
徐文瀚显然是动了真怒，下手毫不留情，戒尺如雨点般落下，专挑肉厚的地方打。徐煌奇起初还嘴硬叫骂，几尺下去便只剩下惨叫和求饶。
“啊！大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错？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徐文瀚停下手，厉声喝问，胸口因怒气而微微起伏。
徐煌奇蜷缩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委屈地嚎道：“我……我不就是气不过，想找人教训一下那个唐陌吗？他害得我们徐家损失那么大！这阵子家里鸡飞狗跳，爹和您整天愁眉不展，好多族叔族伯的进项都断了……我……我也是想替家里出口气！”
“出气？”徐文瀚气极反笑，用戒尺指着他的鼻子，“用你的猪脑子想想！那账本之事，陛下为何当众烧掉？那是给满朝文武，给我们这些牵涉其中的家族留了体面，是帝王心术！名单上的人，哪个不得识趣地割肉放血，以表忠心？我徐家损失些钱财产业，换来的是陛下的不再追究，是家族的平安！”
他越说越气，声音拔高：“你倒好！不想着如何谨言慎行，反而去动送上账本的人？而且还是锦衣卫的千户，新封的侯爷！你这是在打陛下的脸！是在告诉天下人，我徐家对陛下的处置心怀怨望！你是嫌徐家倒得不够快吗？！”
徐煌奇被骂得哑口无言，他只知道家里因账本损失惨重，又从一个关系近的族叔那里听到些抱怨，说是唐陌和杨延之把账本捅到了御前，这才热血上涌，干了蠢事。此刻被兄长点破其中关窍，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大哥……我……我真没想到这一层……我，我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徐文瀚扔掉戒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你知不知道，这不是我最生气的地方，我最生气的就是你不是你想要去教训那唐陌，我最生气的就是你蠢的连你想教训的人都不了解就派人去报复。”
徐煌奇颤声开口：
“大……大哥……不就是一个锦衣卫副千户，一个新封的侯爵么？我徐家延绵千年，区区一个侯爵罢了……”
“蠢货！！”
徐文瀚一戒尺抽在他脸上，抽的鼻血狂飙：“你有没有想过他年纪轻轻，凭什么封侯？”
“听说……立了大功？”
“呵呵，你还知道啊。”
徐文瀚冷笑：“那你还知道什么？”
徐煌奇擦了擦鼻血，低头闷声道：“请大哥指教。”
“他才二十出头，却已经是指玄宗师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煌奇目瞪口呆，声音因为惊讶而显得尖锐：“指……指玄宗师？？二十出头？大哥，你没骗我吧？？”
徐文瀚嗤笑一声：“我骗你做什么？蠢笨如猪，派几个要去打断指玄宗师的腿，亏你想得出来。”
“从今日起，你给我乖乖的待在家里，闭门思过三个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家里一步！再敢惹是生非，我打断你的腿，总好过你给自己招来灾祸！！”
徐煌奇瘫软在地，再不敢多言一句，将脑袋深深埋下，将那双怨毒的眸子隐藏起来。
徐煌奇这档子事唐陌只当是一个插曲，没怎么放在心上。
夜风呼啸，唐陌悠闲的坐在马背上，一摇一晃的回家。
回到安定侯府，唐陌让下人去烧水，准备好好的洗个澡。
在北镇抚司一连待了那么多天，虽然一应待遇都不差，但他总觉得自己现在一身‘班味’，得好好洗一下‘班味’。
有瓦片被踩碎的声音响起，唐陌循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落在他背后，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扼住他的喉咙：
“转过头去，别出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声音清脆，呼吸吹拂耳廓，几分幽兰暗香袭来。
这是什么戏码？
唐陌故作惊慌：“女侠别杀我！我是好人！”
“好人？？”
女人冷笑一声，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再帮我寻些药材来我绝不伤害你……”
唐陌的身高比她高半个头，女人要扼住他的喉咙得半抱着他，背后两软绵软格外的清晰。
被女人‘押送’的唐陌来到卧房门口，唐陌刚推门，身后的女人便支撑不住了，跨过门槛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她猛然惊醒，稳住脚下，推了唐陌一下，轻喝：“进去！”
没走几步，只听得噗通一声，转头一看，这女人已经软倒在地，女的约莫二十左右，一张脸木然僵硬，就像是那张脸不是她的。
第88章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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