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甲壳蚁
梁渠修持《万胜抱元》,力不内耗,气不外逸,加上金身固体,平日散逸气血比寻常武者少得多。
“唔,平日可以主动释放一些,供其吸收,不知梁水郎认为此血石护臂如何?”
“非常好!”
梁渠张合五指,心中甚喜。
来一趟香邑县,什么都没干,已经吃得满嘴流油。
不枉他千里迢迢赶来。
舒坦。
“不过……要对付那蛇妖,还差上几样东西。”
李晓恒满脸愕然。
怎么年纪轻轻,比那些大员还贪!
“咳咳,李家主放心,余下我所求,并非什么贵重物品,而且由你们两家合出!”
李晓恒默然。
四月十七日上午。
贩夫走卒,渔夫书生,三教九流汇聚在告示栏前,熙熙攘攘。
茂名港,顺风港附近乡镇今日一早贴出告示,言明河泊所府衙派来治水都郎梁渠剿灭蛇妖。
听得官府终于派来人讨伐蛇妖,乡民们口口相传,不少人不去忙农活,一早过来凑热闹围观。
有的更是从别乡走上十几里路来瞧告示。
“来人了,真的来人了,有官印!那妖从年节前就闹,眼下都快入夏了,终于有救了!”跛脚老人高兴大喊。
挎菜篮的农妇抱怨:“渔民不出船,粮价都涨了两文!”
平日没觉得鱼肉多好吃,干巴巴,没油水,闹也就闹到渔民身上,怎么也没想到,鱼没了,菜价粮价蹭蹭往上涨。
尤其张家给了钱,却没鱼肉进市场,涨上一文,那也难受得很。
“我就说,一头大蛇如何能难得住朝廷!手拿把攥!”
“那先生,都水郎是几品啊?”
帮忙念诵告示的书生一番回忆:“河泊所都水郎,大概七品吧?”
“七品?那不和咱们县老爷一个品吗?能治得住大蛇?”
听得人说品级,有人脑子活络,意识到问题。
虽说品级不代表实力,但两者不是全无关系,尤其在武职中。
“没听告示上讲,这梁水郎本事多大吗?去年华珠县闹大水,就是他治好的!还得了皇上鼓励呢!”
“日娘,一个人治好大水,那么牛?”
“诶,前面的,告示上说的什么,刚才我们没听见啊!”
议论间,又有新乡民往前挤,惹得告示栏下哄闹成一团。
兵丁忙架起围栏,恐吓百姓:“退后,都退后!谁敢闹事,全给我进大牢里转一圈!”
梁渠站在李家二楼上看热闹,从早上到现在,已经过来了十几波乡民。
他知道张家李家还是害怕,害怕自己收了那么多好处跑路。
坐拥数名狼烟的大家族,一般县令都能不叼。
梁渠虽同为七品,却以能对付蛇妖为由,扯河泊所虎皮,把持住了两大家族的收入来源,肆意拿捏,由不得两家人不慌。
“梁水郎当真有办法对付那蛇妖?年纪大了,实在担不起惊吓,不知可否向老夫透个底?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老夫绝不外传!”
香邑县县令刘世勤坐于梁渠对面,信誓旦旦作保证,顺手接过李家下人递来的茶水,道一声谢。
梁渠看向一旁的下人。
刘世勤心领神会。
“你们先下去。”
“是。”
片刻。
房间内仅剩下梁渠和刘世勤两人。
“倒不是不能透给刘老先生。”
梁渠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今日一早,刘世勤就赶来李家见他,目的不言而喻。
有升迁希望的刘世勤比张李两家还着急。
至于作保证的说辞,无所谓,事到如今,该透露点风声。
“一个狼烟如何能对付蛇妖,其实道理很简单,真正要对付那蛇妖的,不是我。”
刘世勤怔住:“不是梁水郎?那是谁?”
“届时刘县令就明白了。”
刘世勤对梁渠年纪轻轻,爱当谜语人行为非常不爽,却没法发作。
河泊所总共来了你一个人,你不对付,谁来对付?
沉默之际,房门轻敲。
刘世勤双指扣响桌面:“进来!”
下人开门,张家家主张文虎同李家家主李晓恒联袂而来。
“梁水郎,刘县令。”
“嗯。”
李晓恒招呼完,侧开一步,让人端上托盘,掀开红布,里头摆满药瓶。
“梁水郎,按您吩咐,丹药全部备好,此外我们两家还额外备了一份解毒丹。
那蛇妖两子俱身怀猛毒,虽没正面对付过那蛇妖,可两者一脉相承,毒性上总该有相似之处,是故找来丹师,针对蛇毒配了一款解毒丹。”
托盘置于桌面。
梁渠打开瓶塞用鼻识法轻嗅。
增元丹、疗伤丹、蛇毒丹、黄石丹……全没问题。
其中增元丹居多。
回气丹,补气丹,增元丹,分别对应四关,奔马,狼烟境使用,药效相同,用来回气,回体力。
除去丹药,托盘里还有一个类似牙套的工具,是专门用来放置丹药,含进嘴里的。
生死搏杀,哪有时间掏瓶子服丹药。
有此工具,缩小每枚丹丸大小,放进对应格子当中,只需舌尖轻触,对应丹药滚落,属于边打边补,还难以察觉。
这下子,梁渠自认为是全副武装,没有一处遗漏了。
“不错,全齐了。”
李晓恒大喜:“既然已经备齐,不知梁水郎准备何时动手?”
“就今日!”
第397章 偷袭(4k)
四月一十七日,连日晴天。
江淮大泽上不见只影片帆,群鸟飞翔,鱼跃出水,徒粼粼波光涌动,一片了无生机的死寂。
大蛇盘踞,莫说船不得游,寻常鸟鱼皆不敢出。
数百兵丁立于江口之上,高搭法台,投下连绵阴影,中心圈往外,围聚大片百姓,对高台上的数道人影议论纷纷。
“老乡,老乡,俺刚来,能不能说一说,哪个是治水都郎?”
“喏,听说是县令左边,个头高高,最好看那个。”
“咋那么年轻?没我家老大显老呢,能治得住大蛇?”
“你懂甚么,读书人话咋说来者,有志不在年高!人家是皇上看好的人,皇上看好,懂不?”
听得是皇上看好,问话之人不作声了,转而伸长脖子凑热闹。
奈何离得太远,看不到法台上究竟发生什么,只见几人交头接耳。
法台上,香邑知县刘世勤上前一步,问询道。
“道长,卦象如何?”
老道士面色严肃,白须颤动:“履虎尾,咥人,凶!大人,今日不宜动刀兵啊,会有血光之灾!”
“啊这……”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齐齐望向梁渠。
梁渠不忿。
本来不想搞什么占卜,知县刘世勤非要搞上一出,说什么远近闻名的道长,结果搞就搞了,当着大伙面整出个凶。
张家李家,该再凑一個刘家。
梁渠掏掏包裹,从中抛出一物:“道长不妨烧烧这个看,重占一次。”
老道伸手一接,到手的赫然是个乌黑龟壳,指腹摩挲一番,看似光滑的龟背上却有十分粗糙的颗粒感。
“这……玄龟壳!?梁大人竟有如此宝物?”
“偶然所得,道长帮我重新算上一卦。”
老道长没有废话,让人撤走法台,找来柴火,香灰铺地,再以收集到的赤阳火引燃干柴。
噼里啪啦。
火焰正旺,老道士一把掷入玄龟壳,
火焰裹缠舔舐龟壳,龟壳以背线为中心,枝杈般蔓延开道道裂缝。
待火焰熄灭,老道士用木剑挑出龟壳,观摩上面纹路。
众人伸长脖子。
刘世勤再问:“道长,卦象如何?”
“履虎尾,不咥人,亨!”
李晓恒插话:“亨,那就是吉喽?”
“非也,踩着虎尾巴,老虎不咬人,意为凶中带吉,暂时困难重重,但是有惊无险。”
“那也算是好卦吧?”
“好卦。”老道士轻拭额汗,“老道学艺不精,险些耽误大事,惭愧惭愧,不知梁大人能否割爱,把这玄龟壳转让于我,老道愿出高价!”
“完事再说吧。”
“梁水郎,我张李两家也是有绵薄之力,是否需要……”
张文虎和李晓恒上前一步问询。
掏宝贝时心不甘情不愿,真事到临头,对上大蛇,还是希望能多几分胜算。
“不用了,大蛇在水中兴风作浪,你们那些人跟我一道,只会徒增伤亡。”
说罢,梁渠不再理会众人,把装满丹药的牙套塞进口中咬住,拎上长枪,独自来到江口,纵身一跳。
哗啦。
岸边泛起泡沫。
众人再围上去,视线从泡沫浮动处往前延伸。
大泽粼粼,哪还有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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