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甲壳蚁
梁渠低头辨认。
涟水县!
行进速度跟预计的差不太多。
涟水县再往北即为香邑县。
当前福船位置适才跨入涟水县范围,再过不到一天,即能抵达涟水县与香邑县交界处。
届时需停船换路。
香邑县内,蛇妖以张李两家控制的茂名港,顺风港为中心,盘踞不走,断绝一切水路商运,生产活动。
大摇大摆过去,无疑会有波及风险。
一艘大船价值斐然。
梁渠没有富到挥金如土的程度。
想安稳进入香邑县,必须从水路转陆路。
到那时……
梁渠挺直腰背,浑身充满精力,圆融如意,再无刚突破时的间歇性“漏气”。
龙平江,龙平河数天相处下来,也是知晓龙君有所突破,起初紧张不安的心略有放松。
或许真能斗上一斗?
事实上,梁渠比两个龙人想得更加自信。
四天时间,荡气基本完成,两大真罡栩栩如生,彻底消化所得,整体实力和奔马境时期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少说翻有十倍!
这还仅仅是陆上,水下主场更加夸张。
眷顾度、赶水,两者完全是基于梁渠自身实力为支点的杠杆,等比例增幅,且能互乘!
配合蛤蟆给的“爆裂矛”,老和尚给的“金身小令”。
一攻一守,哪怕不用化灵,梁渠亦自信能和那蛇妖过上两招!
显化泽灵,仅是一道保险!
深夜。
河岸若隐若现,水兽各自散开。
梁渠根据地图信息,找到一处位于涟水县境内,距离香邑县最近的大埠头,停泊福船。
江獭们收拢风帆,放下铁锚,清扫好甲板,穿上遮掩的黑袍往河岸上搬运行囊。
小屋内,守船人见有陌生大船进港,抓起火把上前,对船沿上摇晃的人影喊话。
“大船泊一天一两银,五天四两,往东半里地有集市,有快活林,打尖住店找窑姐的可以去……”
喊话间,船上人影一跃而下,走入橘光范围。
守船人话语一滞。
对方分明穿着官服!
意识到不妥,守船人立马轻扇自己两下嘴巴。
“大人,您泊,随便泊,小的不该多嘴,马上滚。”
“欸,老乡莫走!本官有事问你。”
梁渠叫住对方,抛出几两碎银。
守船人下意识接过,摸了摸,瞥见闪光,心中大喜。
梁渠穿官服,那福船就是官船。
谁敢收官船钱?
东家知道亦不会责怪,换言之,银子全自己的!
得了银子,守船人忧惧消散大半:“大人您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香邑县闹蛇妖,听说过没有?”
梁渠问话时,一群披黑袍的小個子从身后经过,陆续搬东西下船,往赤红大马上挂载。
守夜人连连点头之际忍不住瞥上几眼。
“听过!怎么没听过,咱们这往东走十几里,那就是香邑地界,离得多近!
早两个月前就知道张家不知干了什么祸事,触怒到河神,遣一大蛇堵门,惹得天怒人怨。
甭说香邑人受影响,我们涟水人也受!南边的船要北上,北边的船要南下,如今非得绕一大段路。
一趟多一天,五趟多五天,五天功夫,够再跑一趟的,那得少挣多少,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我听说,张家有给补偿?”
“补偿?有是有,那大蛇到处触船,张家和李家就把船全拖上岸,一条渔船上岸一天就给十个铜板,没怎么拖账,起初还有人叫好呢!”
“起初?”
“可不,冬天没什么活计,出船捕鱼一天也就十几来文,倒不如在家躺着收钱。
但谁让四月中,湖里大片大片的鱼群,前两天中午天气热,我都打赤膊!一天十文哪够,全是骂的!”
守船人见梁渠面善,不似那些大腹便便,嘴上抹两撇细胡须,最爱板脸的老爷,渐渐打开话匣,说起张家过去如何威风,如今好不憋屈。
“你见过蛇妖吗?”
守船人摇摇头:“小的哪见过那玩意,只听说有上千丈长,盘起来比涟水县里的石山还高,一顿饭得吃百头牛!”
梁渠一听就知道瞎扯淡。
蛇妖比寻常水兽长肯定,但绝不可能有上千丈,那得有三千多米,蔓延出六里多地。
了解过大致情况,梁渠让守船人好生看船,翻身上马,消失于夜色下。
守船人再回头,发现那群穿黑袍的小个子也跟着消失不见。
“奇怪。”
赤山踏岸疾驰,化作烈风。
行进过一段距离,裹得严严实实的龙人从水中跳出,无声跟随左右。
肥鲶鱼等一众水兽亦是散入大泽,化整为零。
有精神链接在,不怕分散迷路。
天蒙蒙亮。
梁渠三人一路越过诸多镇乡,来到官道旁的小树林,寻找方位。
龙平江掏出地图,与周遭一番对比,指向前面矮山。
“大人,前面就是张家坞!”
“好!那我们先去认识认识张族长!”
处理蛇怪,不能只吃所里功劳。
对付蛇怪,张李两家收益最大,哪能让他们白占便宜?
一鱼两吃,方物尽其用。
梁渠要借张家的手,让“不能动”一举突破到大精怪!
“不能动”的【复苏】可是对付蛇妖的关键一环!
第394章 声名远扬
坞堡。
天高云淡,上百支旌旗几乎遮蔽整个天空,投下海潮般涌动的黑影。
张家的血虎旗和李家的浪纹旗于风中纠缠在一起,呼啦啦地作响。
人群的喊喝越来越激烈,演武场内兵刃交击尖锐刺耳。
这本该是一场正常比武,独偏有一点不同,围拢演武场作边界的不是砖石,而是两条血肉干瘪,首尾相连的蛇尸。
蛇尸晒得干瘪脱水,表皮半蜕半烂得如成熟的开鳞松果,遍布密密麻麻的狭长伤口。
张家家主张文虎一步跨出,来到演武场旁的高台上俯瞰,正逢李家狼烟高手抬头,两人目光隔开人群碰了一下,各自点头。
“胜负如何?”
张文虎二弟张文豹递上名册,上面各有圈画。
“赢二输一,还算不错,比昨个情况要好,再赢一场,今日渔民补贴由李家出。”
张文虎指向角落里两个鲜血淋漓,躺倒接受包扎的年轻人:“那边两个人怎么回事?”
“年轻人,打出了真火,阻拦及时,些许皮肉伤不碍事,蛇妖闹事,大家伙心里都憋着气。”
张文虎点头。
片刻。
胜负分晓。
比武二人相对作揖和解,抽出刀刃,各自往蛇尸上砍上一刀,回归队伍。
蛇尸新添的伤口里,半分血水没有。
从隆冬暴晒至今,足有三月,哪怕是龙血也得晒干。
张文虎视线越过矮墙,跨过大泽,注视天空中的飞鸟,目光幽幽。
“让一头爬地畜生逼我张家人有气不得出,是我失职。”
蛇妖触毁大船一十八艘,中船三十六艘,小船倾覆数百,更盘踞大泽,致使张家商路断绝,收入锐减。
然各项开支依旧不少。
年轻后辈要培养,年长族老要供养,上上下下几千张嘴要吃饭,甚至补贴渔民,修补大船缘故,开支变得比寻常更多。
每天大把银子往外撒,却得不到任何收益……
“大哥言重!平白让一头畜生骑到头上,任谁都不能忍!当初宰蛇也是我们的一致决定。”
张文豹神色肃穆,“如今族中困难是困难些,终究脸面没丢,脸面没丢,人心就不会散!
事到如今,县令刘世勤已向河泊所发出求援,朝廷不会干看着,事情早晚会解决。
反而当初要真选择交出去保平安,平白散了人心,下面人不服家主,那才真是大事!”
“倒不是真的有想法,一时感慨罢。”
船只,财产损失重大不假,但年轻的后辈还在,狼烟高手还在。
青黄有接,那就没有伤及根本。
“大哥向来明理……”
两兄弟交流之际,灰衣小厮从走廊尽头匆匆赶来。
张文豹后退半步,闭口不言。
张文虎责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
“启禀老爷,外头来了一位姓梁名渠的年轻人,身上穿有河泊所的官服,说要见您。”
“河泊所?”张文虎眉毛微挑,才跨出半步,转而察觉不对,“就他一個人?多大年纪?”
“一个人没错,哦,还牵了一匹枣红色,长鳞片的大马,年纪的话……望之二十上下,分外年轻,不过体格高大,容貌俊朗,很有风采,门房张先生说瞧不穿对方实力。”
“你确定他叫梁渠?”
张文豹于一旁插话。
小厮使劲点头:“不会有错,小的看到对方腰牌,是梁字不假。”
“二弟,你听说过此人?”
“有印象,但不知是不是同一人,是我正月访友获悉得知。
说去岁深秋,华珠县丘公堤溃堤发大水,河泊所里有一人也叫梁渠,仅用一天时间,把水灾泛滥的华珠县梳理的井井有条,划分灾域,抓获元凶,救助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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