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257章

作者:甲壳蚁

  有那么多水泽精华,不如早些进化成水王猿,纵横大泽,说不得搞头大点。

  梁渠抛开烦扰思绪,回头望一眼黑水河。

  丘公堤的修筑有条不紊。

  两块全新的左右水则碑在军汉们的协力下用支架吊起,缓缓插入河床,化为屹立不倒的河中礁石,经受水流冲刷。

  水浪翻涌,留下暗色潮痕,暗线距离水则碑上的警戒水位已经低有三尺。

  一切稳中向好。

  或许天冷之前,华珠县会彻底退潮。

  ……

  傍晚,平阳县府衙。

  简中义翻看送来的水灾报告,面露唏嘘。

  “先遭鬼母,再遇洪水,真不知华珠县何日能恢复元气,实在是大灾大难的一年啊。”

  衙差端来烛台,闻言忙道:“大人心系百姓,实乃百姓之福。”

  简中义摇摇头:“下去吧。”

  衙差愣住,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放下烛台,悻悻离开。

  “不止他,你们全下去。”

  值班的衙差摸不着头脑,各自离开。

  府衙内,简中义独自处理公务。

  夜幕降临,烛光取代天光。

  府衙一片静谧,静得能听见风掠过草尖的微声。

  夜半,简中义合拢文书,持上烛台回到宅院,挪开书房书架,绕道良久,推门进入。

  烛火被透进来的风压得一低,幽暗的红色墙壁闪过憧憧光影,待烛火稳定,印照出数朵莲花倒影。

  浓郁的灯油味溢满密室。

  在这个狭小的地下房间里,足足燃烧着上百只蜡烛。

  无数蜡油融化,顺着烛台滴落铁桶,凝固成一层厚厚白脂。

  身披红色丝绸的僧侣双目紧闭,端坐莲花台上念诵经文,淡黄色的汗水从鬓角滑落,黏连上念珠串,那悬挂金坠的长耳垂纹丝未动。

  莲花座前,巴掌大的骨碗呈现半透明的白玉质地,伴随着僧侣念诵经文,骨碗愈发莹洁。

  简中义坐落到僧侣身旁长案,取拿书籍,研读密藏。

  良久。

  经文停颂。

  “华珠县发大水,是你干的?”

  简中义放下文书:“上师此言差矣,缘何能是我,有人自己站到了悬崖边上,难道要怪有谷中山风,把他给吹下去吗?”

  僧侣默然。

  “你是如何做到……”

  “我做不到。”简中义合上书籍,“站到悬崖上的人很多,谷间自有山风,脚下不稳,怪不得旁人。”

  烛火幽幽。

  僧侣睁开双眼,瞳目中挤满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怨恨。

  “贫僧行走世间,阴狠毒辣,你居第一!”

  简中义靠上椅背:“上师不是亲口说,我是修持佛法的好种子吗?”

  僧侣闭上双目,不再言语。

  简中义从柜屉中抽出一本画册,翻动几页,画像与信息依次浮现。

  梁渠,龙筋虎骨,师从大武师杨东雄,河泊所从八品河伯(升任七品都水郎),大造爵,御赐五品龙血马(升四品)。

  戚洪源,琉璃骨,师从大武师费抱素,缉妖司从六品刑提……

  关从简,四象虬筋骨,师从……

  粗略翻阅到底,简中义合起画册,置于冉冉烛火之上。

  火苗舔舐页角,橘光里映出大片黑色炭灰,逐步往上蔓延,转眼间,整本画册彻底引燃,熊熊燃烧。

  纸页燃烧殆尽,火光褪散,简中义松开指尖,几抹灰烬飘转,他来到僧侣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

  “天生武骨固然是好,那又如何比得上浸淫佛法多年的上师呢?”

  僧侣一动不动。

  然那失去了颅骨,裸露出的猩红大脑却跳动地越发厉害。

  沟壑纵横,血丝细密。

  莲花台前骨碗净若琉璃。

  简中义恭恭敬敬地捧起法碗。

  “多谢上师祭炼法器,只是学生尚缺一件东西,故而……

  借大师腿骨一用!”

  僧侣豁然睁眼,浑浊眼白爬满血丝。

  ……

  决堤第十天,华珠县内洪水有轻微消退。

  淮阴府增援来部分物资与人手。

  此外,平阳县县令简中义带着自己的县衙班子一同到来,参与救灾,表示全权听从郁大易调遣。

  郁大易表现出十二分的感激,当天宴请众人吃饭,席间更是对简中义捐赠的八千银两感激不尽。

  简中义连连推辞,示意天灾当头,每个人都应该出一分力。

  结果席间不知哪个缺德冒烟的带头,说要以简中义为楷模,一同捐款,响应成群。

  梁渠无奈,只好跟着一起捐了三百两。

  决堤第十八天。

  时值九月下旬,天气渐凉。

  南直隶增援来五百位奔马武师和大量工匠,铁匠及物资,随船而来的还有一部分朝廷官员。

  卫麟从华珠县内救援一线抽身,与徐岳龙共同迎接。

  南直隶的官员们不负众望,带来了一个十足的利好消息,朝廷深思熟虑,决定对华珠县免税三年!

  一针毫无疑问的抗洪强心剂,在郁大易的推动下,消息一天内传遍整個华珠县。

  百姓纷纷赞美仁德。

  决堤第二十五日。

  灾民安置疏散,堤坝修建,稻谷抢救,医馆整治……一切有序进行

  当天傍晚,应南直隶几位大人邀请,所有七品以上官员汇聚一堂吃晚饭,叙述总结,议论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梁渠恰够资格,坐到后排听到很多内幕消息和八卦。

  当中官员们最关心的仍是黑水河河床无故加深,以至水位下降一事。

  几个老头议论纷纷。

  “闻所未闻,只知晓越淤越多,如那黄沙河,整个下游几乎全是地上悬河,从未听说有河床主动下沉一事。”

  “的确奇特,附近河床加深足有丈余,以致水位下降三尺。”

  “幸得华珠县到江陵县落差大,黑水河分支在淮阴境内,否则也不会有此效果。”

  末席的梁渠不禁点头。

  倒是如此,黑水河下游地形落差大,加上直道流速快,方才导致他发挥赶水奇效。

  帐内,一位大员抚须笑道:“诸位,此事件是否是祥瑞之兆呢?上苍不忍我大顺子民受苦,故有此径流?似乎连大疫都未曾发生?”

  “祥瑞,吾一路过来,听闻百姓有所谓赤龙鱼现世?不知是哪位英雄获得?”

第336章 告一段落

  “赤龙鱼,有所耳闻,吾听说是一少年英杰啊。”

  “徐大人不妨指出来,让我们认识认识?”

  几个官员一唱一和,席间话题自然而然引到梁渠身上。

  梁渠抬头,望向前座的冉仲轼。

  冉仲轼微微点头,示意梁渠起身。

  人老成精,几位官员能知道赤龙鱼,哪会不知道赤龙鱼是谁获得?

  万一信息有误,闹出什么尴尬多尴尬。

  席间提出只是找个由头正式认识一下,否则不该单问“徐大人”。

  梁渠得到暗示,平筷起身,朝中央席位行肃拜之礼。

  “黄大人言重,渠愧不敢承英雄之称,吾有所获,仰赖天地之恩泽,百姓之辛勤,既得赤龙鱼,定当加倍努力,以回馈天地之恩,不负百姓厚望。”

  项方素诧异回头。

  这小子,场面话真是说的越来越顺。

  究竟读了多少马屁书?

  徐岳龙闻言大笑:“如诸位所见,梁渠,淮阴平阳县人,十八岁的都水郎,按他说法,自己名字是搭桥梁,积水渠,天生大泽命。

  黄大人先时提到的赤龙鱼,就是这小子派人去田里抢苗放水时抓到的,那天我听说时,心里好生艳羡。”

  席中某位长须老者略作思量道:“徐大人,营地里的几块沙盘,老夫记得亦是一梁姓官员所造……”

  徐岳龙颔首道:“刘大人猜得没错,营地里见到的几块沙盘,四色旗,均是出自梁渠之手!至今未曾有错!”

  刘循点头:“华珠县此番救灾,若没有那沙盘标记,恐不会有如此顺利,功不可没啊。”

  “搭桥梁,积水渠,果然是天生水官。”

  “刘大人说是少年英雄,诚不我欺!”

  “丘先志筑堤得宝鱼,梁小子救灾再得宝鱼,那民间传说倒非全无跟脚。”

  官员们纷纷称赞,除去卫麟那边一票人略有郁闷,整个营帐内其乐融融。

  梁渠如此年轻,尚算微末,明眼人完全能看出前途无量。

  简单给予几句鼓励,便是结下一份交情。

  日后梁渠有机会去南直隶办事,完全能借此由头,向席间几位大人府上投个拜帖。

  一来二去登门,关系自然建立。

  至于赤龙鱼入肚,一条罕见宝鱼罢,丘先志丘公爷一样吃过。

  两相巧合间偶然流传起来的民间传说,无人在意。

  真正祥瑞乃是黑水河床降低一事。

  梁渠认真记下场内大人姓名,一一道谢,落回席位。

  赤龙鱼一事翻篇。

  议论点重回黑水河本身。

  众人开始商讨接下来该如何安置灾民以及重建问题。

  提出,反对,纠正,补全,接连几個计策被商讨出来,准备明日施行……

  九月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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