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甲壳蚁
先前咱们一直在走,有一艘船还磕碰到断裂的桥墩,二三舱室全部进水,故而停留在原地修理。”
项方素恍然:“我说那船怎么停了下来,以为仲轼有别的安排呢。”
“算了算了,我坐小船过去,尔等速速跟上。”项方素留下一句,朝对面舟船大喊,“文彬!仲轼!坐小船不?”
“那就坐小船!”
“先去碰头!”
黑暗中传来两声回应,三艘舢板从方舟上放下,相互靠拢后朝星火方向靠近。
先前斥候事先通知过,甲板上的杉板工见到三人靠近,果断抛下船绳。
几人上到甲板,言明要见梁渠,不料竟遭到婉拒。
陈杰昌面露歉意:“劳请诸位大人稍作歇息,梁大人正在闭关,实在不好打扰。”
项方素纳闷:“闭关?这会闭哪门子关?”
担心几人误会,陈杰昌主动和众人说起梁渠傍晚抓到赤龙鱼的事,眼下正是在吞服消化宝鱼。
“赤龙鱼?”
“没听过,华珠县独有宝鱼?”
“我有点印象,先前看到过。”
冉仲轼翻出随身携带的几本书籍,全是有关于华珠县的相关信息。
他抽出一本,按照记忆中的位置翻动,食指停留在某处。
“找到了,赤龙鱼,黑水河独有宝鱼,通体赤红,唇有长须,难以寻觅,疑似蕴含龙血,有增强体魄,轻微延寿之能,奔马服之利于开窍,价值珍贵。
上一次有记录的出现是丘公堤建成日,为当时县令丘先志所获,其凝真罡时,曾有一抹龙气环绕,或与服用此鱼有关,故有贤人出,赤鱼现的说法。”
项方素挑眉:“来头不小啊?”
柯文彬好奇:“你们哪抓的?”
“稻田里,水哥派人去田里放水保苗,让两个青壮给找着的,估摸是从黑水河一路冲到这里来的。”
傍晚一过,赤龙鱼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说此次华珠县能渡过大难,不生大疫,全靠梁渠梁公治理得当,俨然有当年铸造大堤丘先志丘公之气象。
陈杰昌不觉得有什么保密需要。
人人皆知。
冉仲轼三人站在甲板上听得一愣一愣的。
派人去稻田里放水,找到一条赤龙鱼?
加上丘公一事,竟真有几分玄妙。
冉仲轼问道:“阿水傍晚炼化的?”
“傍晚抓到,再处理后,略晚一些。”
“两个时辰不到……不会太久,我们先等等吧。”
“我去给诸位大人沏茶。”
静室内。
梁渠双目紧闭,通体赤红的皮肤恢复正常。
半晌。
一口滚烫长气吐出。
梁渠睁开眼,感受浑身上下充沛的体力和精力,目光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居然再开一窍……肉体也有增长……”
凭空握拳,掌心响起巾帛撕裂之声,五指指尖隐隐有罡气流窜。
只此一下,怕是比许多奔马初境习得下乘爪功的武师更强!
纵是钢铁亦要化作铁泥!
阴窍,阳窍,中宫是奔马最后三窍,也是最难开出的三窍。
阴窍亦名“海底”,于两阴之间,是形与势合、统一于“虚”的关键,形属阴,形松势展,达到“虚”。
此窍闭合,必形紧势缩,内实而不虚,会产生“外包内撑”,松展如一,形空势虚之感。
通俗来讲就是会更稳定,气势收敛舒张更轻松,破绽什么的也不容易让人看出来。
夹脊关作为“势”的中心,一旦开出,整个人的精气神会大幅上升,区别好似寻常百姓与职业军人。
阴窍则能让两者的区别变得圆融,收放自如,深层体现是对力量的掌控更上一层楼。
好厉害的赤龙鱼!
水泽精华只比金锣鱼高两千却有开窍奇效,让刚开玉枕关的梁渠再开一窍,迈过打磨窍关的整个过程!
沟通泽鼎。
【鼎主:梁渠】
【炼化泽灵:泽狨(青)(融合度:52.6%)】
【赶水:于奔腾江河之中,泽狨能力将有大幅增长,于特殊节点处,或可以点带面引发轻微江河改道,致发水灾。】
梁渠所料不错!
泽狨融合过半,提升幅度极大!
水中感知范围半径超过两百米,直径几乎有一里地!
范围扩大,意味着控水能力的变相增强。
水泽亲和度增加,加上各式天赋增长与自身实力的增强,梁渠粗略感知,控水能力已然来到三万吨!
暴涨一万!
“赶水……”
奔腾江河中所谓的大幅增长,能到什么程度?
增幅够大,黑水河的大蛇口说不定真有救,只需控制水流不断冲刷河底,加深河床深度,把河流从地上冲到地下,自然无需大坝。
暂时没时间细想。
甲板上有人等着呢。
“总算来了。”
舱室内。
冉仲轼等人围拢方桌,踱步研究梁渠制作的沙盘模型。
“红黄应当是灾情程度。”
“蓝色是咱们当前位置。”
“妙啊,阿水总有奇思妙想,沙盘我见过,如此逼真的头一回。”
几人议论之际,大门霍然洞开。
“阿水!可以啊,三天不见……”
没给项方素道贺机会,梁渠闪至众人身后,推搡几人去到甲板下方。
“什么事那么着急?”
“沙盘我还没看完呢。”
“沙盘不着急,下面的事更重要!”
更重要?
三人心中不解,但也跟着梁渠来到甲板下的舱室里。
梁渠点燃烛火。
幽幽橘光驱散黑暗。
冉仲轼等人愣住。
精钢反射着橘色烛光,巨大的牢笼显露一角,透过牢笼缝隙,能清楚地看到里头躺着一位披头散发的……
老人?
冉仲轼不解:“此人是……”
“沙河帮帮主程崇,此次丘公堤决堤,基本确认就是他干的。”
第332章 彻底交接
烛火摇曳,人影憧憧。
舱内一片死寂,铁栏反出的寒光直透心底。
冉仲轼眉头紧蹙,他实在没想到梁渠会给他们带来一个如此炸裂的坏消息。
“蜡烛给我。”
梁渠递过烛台。
冉仲轼裹住光靠近铁笼,驱散笼内黑暗。
生了苔藓的干草铺在角落里,程崇躺在上面,微微佝偻着背,头发花白,活似荒野上被驱赶出族群,饿着肚子流浪的老豺狼,眼眶骨锋利地突露出来。
“多大年纪?”
“五十有六。”
“老得厉害。”
“初见到时健硕,头发乌黑,许是破开丹田,心气漏泄,一天不到就变成这样。”
“除去口述,有其他证据吗?”
“有。”梁渠从怀中掏出一册账本,“我让沙河帮把程崇近期起居记录和活动全部呈递,抽空翻阅,发现程崇一个月前曾去黑市上买过二十六份水石根生木。
此木生命顽强,遇石则生,遇水则胀,一旦度过二十天的幼生期会快速膨胀,能在两天时间内达到原先体积的数百倍,除此特点外,并无特殊之处。
算算时间,程崇当是用的此法来崩摧丘公堤,于暴雨来临之际种入堤坝内部。
我们只需派人去探查丘公堤上的残余痕迹,查看石块内有无对应植物根茎,是否符合胀坏痕迹,那就是物证。”
“水文所里的人呢?水则碑又是怎么回事?他是事后破坏的?”
“此三点暂且不清,或许是死了,或许是畏罪潜逃,我怀疑水则碑也一早被动过手脚,暴雨当天就已经内部生裂,以武师本事,隔山打牛损坏内部并非难事。”
沉默良久,冉仲轼长叹。
“卫绍那边知道吗?”
梁渠摇头:“暂时不知,我叮嘱过沙河帮上下,让他们守口如瓶。”
项方素问:“能信任沙河帮的承诺吗?”
梁渠道:“程崇自毁丘公堤,沙河帮上下究竟干不干净,能不能宽大处理,全看有没有帮忙抓捕程崇。
但他们抓没抓自己说的不算,凭的是我口述定性,这一点上,我觉得值得信任。”
卫绍不知晓内幕,不会主动去威逼利诱。
换句话说,整个沙河帮的生死全捏在梁渠一人手上。
故而梁渠一声令下,整个沙河帮不遗余力地调配船只救援,比单纯的武力威慑效果好得多。
项方素点头:“倒是识时务。”
“太操蛋了!”柯文彬抓挠头发,拔得发根生痛,“凯云和毅鹏不是纯倒霉蛋?有私生子你他妈的不早说?”
错就是错,谁管你怎么犯的错。
丘公堤溃堤,河泊所不止要背锅,徐岳龙一系更是要背大锅。
“至少卫麟那边不知道,没法拿来做文章,阿水给咱们争取到一個时间差,不幸中的万幸。”
冉仲轼目光幽幽,程崇躺在角落一动不动,不像假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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