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甲壳蚁
徐岳龙把填写好的文书全部归拢,放到一个长匣之中,扣上锁扣,微微躬身。
“恭送龙象武圣。”
“恭送龙象武圣。”
在场三十多人,声如海潮,齐齐作揖。
梁渠稍稍抬头,只从指缝间看到那长匣化作一道流光,穿出窗户消失在天边。
我测。
“玄兵自己会动?”
梁渠望向身边的柯文彬。
“不然你以为。”
柯文彬上下扫视梁渠,透露着惊讶,他头一次知道原来梁渠压根不清楚武圣玄兵的意义。
“兵器再怎么厉害,光靠狩虎那也是打不过宗师的,经验,实力,眼界,神通,差的地方太多太多。”
“那我们怎么赢的?”
梁渠好奇得紧。
前些天他也不好意思主动问,生怕这是啥不该普通人知道的东西。
柯文彬道:“所谓玄兵有灵,不是说说,你应该知晓武者‘本’之一说。”
梁渠点头。
从踏入武道的初期,胡师兄就同他说过武者的“本”。
也让他知晓为何旁人身体里的水无法掌控,除非他的“本”强度大幅度超越其他人。
见梁渠点头,柯文彬继续道。
“到了武圣境界,已然能将自身神通,即自己的一部分‘本’炼化到兵器里去,相当于扩张你作为‘一’个人的概念。”
柯文彬在“一”字上咬重音。
梁渠听出言外之意:“就是说,正常人是长两只手,两只脚,一個头,武圣要额外长出一把刀,一把枪?”
柯文彬摸摸下巴:“感觉你说的怪怪的,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梁渠肃然起敬,
好生厉害的手段,从表现上看,玄兵比寻常手脚更厉害。
毕竟手脚从人身上分离,那人便没了感知,无法操控。
玄兵的表现可并非如此!
两位武圣至少在万里开外,却仍然能轻松掌控玄兵,甚至是通过玄兵知晓周边环境!
徐岳龙只是一句恭送,玄兵便自己飞走了。
“跟那两个宗师打的,其实不是咱们几位大武师,而是那两位武圣!
大武师能起到的作用有限,只是负责供给,跟喂马的那把草料一样。
说起来也是运气好,一把玄兵想对付两位二步宗师很难,但谁让咱们赶上了,上次大脯天下记得不?
那位新武圣离平阳县近,就在南直隶,加之对抗北庭压力减轻不少,龙象武圣也腾出了手。
两相叠加,此行才能如此顺利。”
梁渠恍然大悟。
牵一发动全身。
大脯天下那天他跟着师兄师姐们酒楼吃酒呢,掌柜给他们打了八折,压根没想到会影响到几月后的一场大动作。
“用玄兵来传信,岂非速度飞快?”
“不是在送呢吗?”
柯文彬努努嘴,意指放置长匣的桌案。
借的东西要还,但来都来了,当然不能空兵器回去,那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
大件带不了,情报什么的轻轻松松。
堂堂武圣也不在意帮一点小忙,都是为了大顺。
可惜不能常用,武圣玄兵若是出什么意外,对武圣影响不小。
“从咱们这到帝都,以玄兵的速度只要半天,说不得你会更快,七品及以下的官职,南直隶能直接确认。
你的话,八月前应当能有好消息过来,说不得咱们到平阳县,南直隶那边都给你在吏部盖上章了。”
……
夜幕下。
楼船缓缓靠岸。
梁渠踏上陆地,前所未有的坚实感从足心传递到全身。
去时只用不到两天,回来时却因为风力,水流等缘故足足用了三天。
现如今已快到七月下旬。
“一个小小的鬼母教分支,一来一回,竟然用掉我半个月。”
梁渠感慨时间流逝太快,一场仗,真正打起来用不着多久,前后手尾那才要命。
告别师父与其余人等,阔别平阳县已久的梁渠迫不及待地背上大弓长枪回家。
此时正值午夜,宵禁之下,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偶有巡逻的士兵,早早得知河泊所武师归来,见到梁渠打扮也不敢上前问话。
回到家,梁渠放下武器,顺道去池塘看一看河狸干得如何,结果从老砗磲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意外消息。
家里又来新“兽”了!
第269章 火并失败,投靠老友
月光照在开阔的石幔地上,池水反射银光。
乌龙跟在梁渠身后不停蹦跳,脑袋在前面甩,小卷尾巴在后边晃。
时隔半月不见,重见梁渠的它非常兴奋。
池塘边。
一栋完全封顶,造型别致的小木屋半建在岸上,半延到水下。
木屋旁边,还有一个简易的草堆,较为潦草。
两者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最让梁渠在意的,仍是木屋旁的一条“龙骨”,光滑匀称,洁白细腻,材质是上好的橡木。
围绕着龙骨,船肋如翅膀般层层张开,内部夹杂着几块木板作为曲面支撑。
河狸一家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没有偷懒,进度相当之快。
按照目前的基础,怕不是能与刘全福一同在八月中旬交付?
乌龙来回蹦跳的动静惊醒了休憩中的河狸。
作为一家之主,大河狸先生从池塘里钻出,爬到岸上,从脖颈到屁股一阵发颤,甩落皮毛上的水珠,再对梁渠合起爪子,上下摇晃。
作揖吗?
梁渠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见过礼,大河狸潜入水中。
不消片刻,地下河流与池塘的缝隙处,重露出大河狸身影,在它身后更有六只“大耗子”,模样与河狸有几分相似,但绝不是河狸。
梁渠瞥向缝隙旁的老砗磲,老砗磲紧闭双壳,默不作声。
大河狸带着六只“大耗子”钻出水面,蒙蒙的月光漫射下来。
梁渠立马明白自家为何会来新“兽”了。
在河狸活动的区域附近看到一个毛茸茸的生物,并不意味着它就是河狸。
还有两种长相类似的生物极为常见。
水獭与水貂!
河狸吃素,水獭、水貂吃肉。
河狸与此两者并无竞争关系,因此它们制造的生活区域非常容易吸引来这两种生物中的一种,一同定居。
眼前六只想必是大河狸的“老朋友”,而且应该不是水獭,是江獭。
倒不是梁渠一眼能分辨出水獭、江獭的区别,而是江淮大泽里只有江獭,数量很多。
出船的渔夫常能看到两个江獭部落在水泽“火并”,打得热火朝天。
这玩意看着小,但战斗力非常强,从水蛇到小鳄鱼,哪怕是人都不带怕的,义兴镇不少人被挠过,属于水中平头哥。
六只江獭全是精怪,倒是少见。
为首的两只体格只比河狸稍小,但比河狸更壮,望之战力不凡。
梁渠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肌肉虬结?
唯一的问题是,六只江獭个個带伤,一副残军败将模样。
不会是抢地盘打输了吧?
大河狸扒拉一番,从肚皮毛发层里又掏出一块金子,大小和上次给梁渠的差不多,十两左右。
它推搡着最大的一只江獭。
那江獭垂着一只断手,踱着步子走到梁渠身前,挥舞另一只爪子不停比划,又指了指梁渠脚边的乌龙,曲起小臂,展示自己强壮的肌肉。
表情用力,呲出了尖牙,几根胡须不停发颤。
梁渠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破开水流,砸到水底老砗磲的外壳上。
力道之大,老砗磲外壳上的藻绒都刮掉一块。
“作甚?”
老砗磲不情不愿地张开外壳。
“翻译一下。”
“其言能守家护宅。”
“伤是什么情况?”
梁渠又询问起江獭身上的伤势,为何如此狼狈。
得到的回答不出所料,正是打架打的。
丙火日万物躁动,很多精怪会离开自己的地盘,来到浅水区。
最容易发生“火并”。
江獭一家在江淮泽野里面跟别的江獭族群争夺地盘,没打过,被驱逐了出来,迫不得已来到这里投靠老友,还事先搭建好了一个草窝。
只不过没得到梁渠的首肯,没敢搬进来。
现在为首的大江獭意思是希望能在池塘里住下,它们可以帮忙看家护院,至于为什么要指乌龙,显然是想表示自己能比一头小狗看得更好。
乌龙靠坐在梁渠脚边,并不知道自己被点了名,抬起后腿瘙了瘙脖子。
梁渠望着河狸放在地上的黄金,同意下来。
河狸一家是住,水獭一家也是住,没啥不一样。
只是他觉得怪怪的。
偌大的三进院,人没住几个,倒是聚集了一票动物。
他果然是动物之友,微末之时就展现了非凡的水兽亲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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