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甲壳蚁
靠的是神奇的物理……
梁渠默默喝了口茶,思索半晌用指头沾茶水,在桌面上画一幅简图,标出两个箭头。
“我不善解释,大抵上此锚只需碰到河底发生摩擦,它一面会拽住船,另一面会多出一部分力把它往下压,等同于天然固钩夫。
故锚会在压力下越拉越深,一直到地底太硬,硬得压不下去为止,便是如画的这般,不知道我讲没讲清楚。”
冉仲轼瞧着几个箭头,似懂非懂。
“为何会如此?”
“是一个角度问题。”梁渠拿起脚边的锚,握住两端的弧线,“这个锚实则还能改进。”
冉仲轼很诧异:“还能改进?”
梁渠点点头,指向锚爪与横杆之间的连接处。
“这里可以做成活动样式,让锚杆和锚爪分离开来,方便锚进行旋转,其实这样更适合大船用,能做到两边锚爪都插进地里,只是锻造起来不如浇铸的简单。”
梁渠的锚上下一体,只要有模具,灌铁水就能浇铸,脱模后稍稍打磨一番,非常简单,任何一个铁匠铺都胜任。
中间加上一个活动杆会难上很多,材料要求也会高一点,没点能耐的铁匠造不出来。
冉仲轼若有所思,把梁渠说的记在心里。
“梁兄弟当真天纵之才,此般锚具都能想到!”
“只是些小聪明。”
“此言差矣,若是如此,谁不想要这般‘小聪明’?”冉仲轼摇摇头,收回文书,“好用的锚于河泊所重要至极,按徐大哥所言,梁兄弟许能再立大功!”
“再立大功?”
梁渠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之所以在河泊所上报新锚具,而非去县衙再得一个发明奖,就是想着河泊所的奖励会多一些。
毕竟两者重视程度不同。
本觉着拿点银子花花就不错了,万万没想到能再立大功。
丰埠县打生打死才赚到两个,随手画一张图纸……
惊喜来的太突然。
“常人凭此事想要换得大功终归是要难一点的,可梁兄弟毕竟不同。
你很年轻,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大家自然更愿意给伱机会。”
什么是大功?
大功就是资源,是武道之路上的资粮!
谁都想要资粮,可资粮不是地里的庄稼,年年种,年年长,风调雨顺,一年比一年茂盛。
冉仲轼敢肯定,若是一个七八十岁的奔马武师拿出这样一个锚具,哪怕效果更好,也绝不可能获得大功。
资粮给一个老头有什么用?
无非能多活上几年罢。
亏待肯定不会亏待,但是优待绝不会有。
谁会去着重培养一个半只脚入土的人?
“多谢冉大哥,徐大哥!”
“梁兄弟别急着道谢。”
冉仲轼当即泼一盆冷水。
“大功咱们自己做不了主,要不然徐大哥直接给你定下了。
能不能成得看更上面,还是放平常心,免得到时不是,平白坏了心情。”
“冉大哥说的是。”
梁渠明白道理没错,压下雀跃的心。
的确,半场开香槟不太好。
“冉大哥今日寻我过来,只是说锚具一事?”
“当然不是,记得我先前和你说过的小会吗?小会什么时候开,本来是没个定数的,平日不是所有人都有空。
说不得碰上谁有事接任务出去,基本是每个月下旬,挑人最齐的那天来。
正好今天人都在,只还差半个时辰开始,我提前差人把你叫过来,顺带说一说锚的事情。”
梁渠了然。
冉仲轼目视太阳高度,撂下一粒碎银子。
“时间差不多了,跟我走吧。”
“船锚……”
“船锚放这,待会找人送回去便是。”
跟着冉仲轼绕了几步,梁渠从埠头旁登上一艘小船,船夫是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
冉仲轼比划几个手势,汉子点点头,划起船来。
“冉大哥,这是……”
冉仲轼指了指自己耳朵。
“他听不见。”
梁渠眸光闪动。
他看向中年汉子,汉子转过头,露了个笑容。
巧合还是故意这般隐秘?
一片静默。
长橹击水,两层楼的画舫船静泊在大泽之上。
雕梁画栋,宽阔稳重,比之那鲸帮帮主的画舫更华美。
此般情景,梁渠忍不住胡思乱想。
头一次参加三代们的聚会,会是个什么模样?
骄奢淫逸?
酒池肉林?
不行不行,太堕落了。
真要带他玩怎么办,拒绝是不是不太好?
船至……
“妈的,那老东西高出我一个小境界,没拦住他,一个大功白白从我手上溜走了!”
“哈哈,还大功呢,高一个小境界你敢望大功?拿手里真不嫌丢人?”
“柯文彬你狗叫什么?上次小会说自己要开出第三桥,怎么样,开了没有?”
第190章 原来是你
怒骂混杂于风声之中。
奇怪。
不该是美女的娇笑吗?
为什么是大老爷们的嘲笑?
梁渠陷入沉思。
冉仲轼先一步登上画舫,回过神来的梁渠紧跟其后。
划船汉子绑好小舟,跳上甲板,拉着船绳收上小舟。
冉仲轼比出手势,汉子转身进入船室。
梁渠对水流的流动十分敏锐。
画舫在移动。
“走吧,应该就差咱们了。”
梁渠点点头,跟着冉仲轼登上到二楼,推开门,喧嚣潮水一般涌来。
地板布满楠木独有的山峰花纹,数个大瓮凌乱随意的摆放在地上,薄薄的胎上是一层红釉,混杂着淡蓝色的渐变纹,只在瓮颈位置写着一个“酒”字,色彩浓艳。
整个大厅内一个侍女都看不见,拢共十三人,唯一的女性是冉仲轼的妹妹冉璎。
所有人都胡乱坐着,摇着太师椅,躺着罗汉床,到处都是矮脚桌,摆满各类瓜果,梅花炉喷吐着白檀烟,还有几個人聚在角落里打吊牌。
很凉爽。
梁渠第一感受。
时值中午,天气称得上是闷热,里头居然异常凉爽。
不像是冰鉴,冰鉴没有此般效果,室内也没看见冰鉴。
“仲轼!你怎么现在才来!”
“不是说了吗,带个新人来。”
冉仲轼侧开半步,让出身后的梁渠。
躺在太师椅上的项方素坐起身:“哦,挑掉鲸帮的那位?”
“不然呢,我还能带别人过来?”
梁渠上前作揖:“诸位大人……”
话未说完便被项方素打断:“小子,你今年多大?”
“快满十七。”
项方素望向另一角落里翻书的白衣公子:“寅宾,你今年多大?”
白寅宾放下书:“二十六。”
“哈!寅宾你不是最小的了!”
“瞧见没小子,我们这年纪最小的是二十六,你得管我们所有人叫哥!”
冉仲轼认同地点头。
“用不着拘谨,到了这就是自己人,你怎么称呼我和徐大哥就怎么称呼他们,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吉安侯家三公子,项方素。”
“项大哥。”
“白寅宾,长兴侯长孙,父亲是当朝兵部侍郎。”
“白大哥。”
“陆凯云。”
“任毅鹏。”
……
“你认识的,我妹妹,冉璎。”
“冉姐。”
……
清一水的大佬。
有几位梁渠有印象,先前在丰埠县打过照面。
冉仲轼拍着梁渠肩膀。
“梁渠梁兄弟,徐大哥杨叔的九弟子,十六岁做掉奔马极境的天才,伱们之前都知道。”
说罢,冉仲轼找了张凳子把梁渠按下去。
上一篇:修仙:从催熟宝药开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