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1097章

作者:甲壳蚁

  死寂。

  梁渠冷汗津津。

  最终,伍凌虚拎着简中义来到一旁,一巴掌将他扇醒。

  简中义大脑一片糊涂,见到面前的伍凌虚,余光瞥见他踏空而立,瞳孔放大。

  武圣!

  不。

  此界当唤六境大能!

  不等简中义开口。

  “你是怎么死的?”

  千言万绪堵在喉咙口,简中义脊背发凉,喉结滚动,浑身毛孔紧紧收缩。

  他来血河界有两个多月,早早观察出,这个地方的“死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死人”,为了避免暴露,他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特殊,万万不曾想今日居然被人看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

  不敢主动问话,生怕“主动性”太强,惹得大能不快。

  且问得越多,暴露越多!

  “不知大人此话何意……”

  “说!”

  简中义头脑疯狂运转。

  “在下为大顺皇朝清理莲花宗暗桩,以免旱魃位果出世,有个人要杀我,我不想坐以待毙,便一路逃亡,谁料会遇到鬼母教自斩武圣,被他随手一击。”

  “你为何会遇到鬼母教自斩武圣?”伍凌虚眯眼。

  “我晋升臻象,使用的长气是为灾气,此长气能将敌人陷入最为不利的境地,彼时我别无他法,只有那一线生机,大人,鬼母教为何会来蓝湖,我真的不知道。”

  “追杀你的人是梁渠?”

  简中义此时竭力思考。

  地府知晓阳间大致势力尚能理解,怎么梁渠的名字都知道?

  这家伙,来地府闯荡了吗?

  “是……”

  得到想要的答案,伍凌虚伸手一拽,简中义双眼上翻,陷入晕厥,其后自由落体,砸向地面,至始至终不知发生何事。

  梁渠眼珠随之轻微下转,默默收回目光。

  轰!

  简中义砸塌马厩。

  雨幕下扬起少许烟尘,又飞快地被雨幕压下,变成泥水。

  河神宗弟子手忙脚乱地收拾,拉住受惊的大马,顺手把简中义从废墟中拉出,抬头仰望,只见一片灰雾蒙蒙。

  伍凌虚回到费太宇身旁。

  眼神交流。

  一模一样。

  梁渠神经时刻紧绷,利用【时序】倍数,敏锐觉察到这一幕。

  有希望!

  当初找到简中义,只为确认死亡,发现没死透,帮他解脱,纯属是想折磨一下“亡灵”,万万没想到,同年同月同日死,同一个头七,会成为他验证偶然性的一个有力作证,化身挡箭牌!

  幸好有他。

  一与二截然不同!

  若是孤品,当真百口莫辩。

  也算死得其所。

  天火宗对自己如何进来十分重视,对怎么从鱼变成猿反倒不太关心。

  “因为阴间没有血肉形体,要大就大,不存在‘质量大致守恒’?”

  甚至两人对于怎么六境变五境也不关心。

  “这是因为血河界不存在‘河中石’,六境没法扰动天地,单以为是某种隐藏实力的特殊法门?该死,知道的太少。”

  太多不解。

  梁渠和简中义一样不敢多嘴询问。

  问的越多,暴露越多!

  费太宇洋洋洒洒,不知往册页上书写什么。

  像是一张审判书。

  血雨淋上梁渠脊背,顺沿鱼鳞往下滴落。

  “好大的雨……”

  席紫羽蹲在门槛上,望天发呆。

  “幸好今年不用祭祀河神,嘿嘿。”

  白光一闪。

  咔嚓。

  “啪!”

  剪影清晰,费太宇合上册页,电光下,徐徐展露真容,他望向梁渠,“这件事情,我天火宗已大致了解。”

  梁渠欠身。

  “二位真人辛劳,为何会来此界,所谓隐瞒位果,位果在下所知二三,太过神秘,当真不知缘由,更非有心欺瞒,二位真人试想,若真是如此,岂非我主动寻死?且如此大张旗鼓地展露踪迹,生怕自己不会被上宗发现么?”

  伍凌虚、费太宇轻笑。

  剑拔弩张的氛围潮水般退去。

  “我们也是如此认为,兴许中间真有我们不知道的误会。”

  “误会能解开,那真是再好不过。”梁渠长舒一口气,活络身躯,“看来在下今日的态度和回答,尚可?”

  “自然。”伍凌虚负手而笑,“河神宗主,你通过了天火宗的初验,今后,可以对外以我天火宗长老身份自称了。”

  “这……真人何意?”

  “知晓血河界内幕的,要么彻底坐化,变一缕青烟,同白云作伴,要么入我天火宗,守口如瓶,别无第三条出路。”费太宇手持狼毫笔解释,“河神宗主,想来是愿意的吧?”

  “愿意愿意,自然愿意!”梁渠连连点头目露追忆之色,“金铁销锋而六合靖,简牍同文而八表清。存活人世之时,在下便仰慕太祖陛下,凭一己之力,节制天下宗门,开历史先河,恨不能早生万年,瞻仰太祖荣光,未料生不逢时,死而无憾,求之不得!”

  “鱼宗主,奇鱼也……”

  “哈哈,见笑见笑,情难自已,情难自已,有时一高兴,便会忘乎所以,不过,二位真人,在下初来乍到,这宗门内的长老俸禄,怎么算?”

  “每月三枚一品血宝。”伍凌虚竖起三根手指,淡淡道。

  “多谢!”

  梁渠不住作揖。

  “河神宗主今日好生歇息,明日,我们二人会来接引你进天火宗,切莫夜间胡乱走动,引起更多误会,不美。”

  “理当如此,二位真人,慢走。”

  伍凌虚、费太宇踏空离去。

  良久。

  感知顺着雨线绵延,确认无人。

  梁渠猛地挺身,抽一口冷气,踉踉跄跄,全身鳞片张开,挤出汗来。

  汗水混着雨水。

  过关。

  “刚回来就碰上,早在宗门里等我,幸好我血河进出,当下二人离去,绝非彻底安全,定是回去好生思虑,说不得变卦,要不要走?”

  行走阳间残留喜悦荡然无存。

  梁渠紧紧握拳。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飞快打入大离天火宗的绝佳机会。

  “轰隆隆~”

  庭院大风,枣树叶婆娑,几片落叶剐蹭石板。

  风吹皱了水面,雨滴豆大,噼里啪啦地打在屋瓦上,打在院子中的石墁地上,石缝里很快就有了细而急的水流声。

  江南多雨。

  六月梅雨,阴雨绵绵。

  八月九月常有暴雨,意外的和血河界在同一天气下。

  龙娥英靠住床头板,听着屋檐下的雨线,托举阿威:“他今晚不回来?”

  阿威手心转一圈,张合口器,学着口吻:“河神宗要搬迁,几个长老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一团乱麻,我抽不开身啊,没办法和你讲故事了,你今天先睡。”

  “自己小心。”

  “收到!”

  龙娥英小臂靠住额头,凝视天花板。

  梁渠从来不管这种小事他自己就是一个大刺刺的人。

  又出了什么事呢?

  电光闪过,窗户上亮出枣树枝丫的剪影。

  ……

  翌日清晨。

  伍凌虚、费太宇降临河神宗,没有立即发难,梁渠猛松一口气。

  两位六境大能,真要杀人,用不着费力设置鸿门宴,安排八百刀斧手,摔杯为号,所有强者,都是把千军万马揣在了自个裤兜里,鼓鼓囊囊,要用直接便能掏出来动手。

  昨天按兵不动,可能是一种冲动,然而经过一晚上的沉淀和冷静思考,还是没事,便说明是一种判断权衡后的选择,往后不漏马脚,有七成把握,梁渠会在较长时间内保持安全。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

  对方不信,同时不怕,而自己对他们有某种“大用”。

  “通天河、水君位果……”

  临走之际,梁渠特意昭告宗门,自己成为天火宗长老一事,大摆流水席,全宗同庆,定为每年佳节,再引山呼海啸。

  “鱼宗主很担心自己回不来啊?”费太宇有意无意的笑。

  鸿门宴出现过一次,再有后来者,皆会提防。

  会透支动手者对下属的信任成本。

  梁渠故作惊讶:“费真人何出此言?”

  “无事,老夫随口一说。”费太宇摆摆手,“想来鱼宗主着实高兴。”

  真操蛋。

  梁渠暗骂。

  眼前两个六境,看着伍凌虚年轻,费太宇年迈,鬼知道两人在梦境皇朝里活多久,他一个小年轻,有点什么“小动作”都能被意识到。

  “走吧。”

  “真人请。”

  通天河的主干-支流分布方式,注定了天火宗位于中枢,小宗门到天火宗要翻山越岭。

  好比无论天门宗、河神宗还是九嶷山,实际都在一品大宗漱玉阁的控制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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