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57章

  很多人心里面都是忐忑不安的。

  在这个讲究与光同尘的官场上,有几个人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呢。

  吏部。

  身着官服的吏部官员们行色匆匆,神色凝重。

  他们的目光时而警惕地扫视四周,时而低垂沉思,仿佛在揣度着自己的命运,或是在揣度着他人的命运。

  高拱从吏部之中走出,到了门口,眺望着远处的皇宫,不知在想什么……

  在昨日,高拱将海瑞送离了京师,前往南京上任。

  他对于这场京察很有信心,但,他也做好了有变数的准备。

  不过,只要海瑞到了南京,便是到了徐阶的老巢穴,自己不授意,海瑞都不会放过作威作福,横行霸道的徐家人,到时,即便自己在京察这场风波中败下阵来,徐阶被海瑞盯上,也不会在首辅这个位置上待多久了。

  徐家身上的问题多了去了……

  海瑞刚走,徐阶便也开始对高拱出手了,在内阁之中,敲打高拱,责问其户部账目不清,下面官员懒散成风,作为堂官,高拱应该对户部的内部事务上,更加用心,不要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而高拱听到徐阶的这番责难后,只是应承,并无驳斥,只因高拱觉得徐阶这是没有办法之后的无能狂怒。

  徐阶越是如此,便证明他真的慌了。

  在吏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高拱便踏步上前,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巍峨的宫殿在阴沉的天色下更显威严,红墙黄瓦依旧光彩夺目。

  宫廷中的走廊幽深而寂静,偶尔传来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乾清宫中。

  朱载坖端坐于龙椅上。

  面前的御台上面,摆放着一堆奏疏,他看了两三封后,便再也提不起兴趣。

  他随手将奏疏扔在了御案之上,而后开口问道:“陈洪,你说,这奏疏上面百官所写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奴婢,奴婢不知,不过,奴婢听先帝讲过,奏疏上百官陈奏,各地政务详情,只可信一半。”

  “哼,若是这文武百官有一半说真话,办实事,我大明的国库岂能空虚如此,百姓生活岂能艰难,依朕看啊,先帝信的也多了,一成,朕只信一成,其他的吗,还是要靠着自己的人去探查。”

  “陈洪,你对陆炳熟悉吗?”

  听到皇帝陛下忽然提起陆炳,陈洪猛然一愣。

  这个名字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可是先帝最为器重,也是最为信任的官员,曾任职锦衣卫指挥使,也当过兵马司的左都督。

  严嵩牛吧,对陆炳也是客客气气的。

  “陛下,奴婢熟悉陆大人。”

  “你说,朕能找到一个陆炳这样的人吗?”

  "这个奴婢不清楚啊,若是陛下想寻,奴婢只能为陛下从锦衣卫中举荐几人。”

  “锦衣卫中找人,找的不都是你的人,还是从勋贵中找吧,成国公,左都督朱希忠性机敏,名在诸勋贵之上,并且深受先帝信任……”

  “可国公爷是国公之尊,怎能执掌锦衣卫呢?”陈洪赶忙说道。

  说完之后,却不见皇帝陛下应答,当下抬头去观望陛下,只见此时的他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让陈洪不由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朕还没有把话说完呢……”朱载坖冷冷的说道:“还有,朕最厌恶的便是,别人打断朕的话。”

  朱载坖在其父朱厚熜的阴影下,待得时间太长了,而他的父亲最喜欢的就是打断他的话,并且训斥与他,这也成了朱载坖心中的一个梦魇。

  陈洪闻言,吓了一大跳,立马跪下身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都说了,没有人能影响到你,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又出现一个陆炳,担心东厂压不住锦衣卫,反而受其制,朕都不精明,跟在朕身边,太精明了可不好啊。”

  “是,奴婢该死,奴婢多嘴了。”陈洪浑身都在颤抖。

  送走老的,来了小的,也不是那么好伺候啊。

  “成国公是国公之尊,掌锦衣卫事,当然不可,但其弟朱希孝,与其兄相仿,年龄也合适一些,便让他掌锦衣卫事吧。”朱载坖缓缓说道。

  陈洪停顿了许久,才敢开口:“是,陛下,奴婢这便去传旨。”

  “不急于这一时,等朕过两天抽出空来,召见他们兄弟两人之后,再下旨意吧。”

  “是,陛下。”

  朱厚熜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那可是嘉靖一朝的常青树,权势滔天且能力出众,在先帝入京继承大统以来,立功无数。

  他曾帮助严嵩扳倒了夏时,当然,这个帮助,也是朱厚熜的授意罢了。

  当年的大功臣仇鸾,背地里面的勾当,也是陆炳查出来的。

  仇鸾因在庚戌之变中,勤王而得宠,凌驾于严嵩之上,一时无二,但这个仇鸾却独怕陆炳。

  并且陆炳也一直怀疑他。

  只因仇鸾心里面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陆炳装作平日里面与仇鸾关系较好,甚至带着些许的奉承示好,来麻痹仇鸾,让其放下警惕之心。

  但却在暗中刺探他的一举一动,即便是很小的过错,皇帝陛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并且陆炳也调查出仇鸾在大同贿赂蒙古人,放其入京的铁证。

  嘉靖三十一年,陆炳揭发了他图谋不轨的情状……仇鸾得知后,惊惧而死。

  当朱厚熜知道此事后,大惊,下旨三司彻查,这个仇鸾真的通敌。

  并且铁证如山。

  仇鸾镇守大同时,私自和俺答勾结,贿赂他们金钱等物,俺答也赠送仇鸾箭和旗子作为信物,俺答入侵之时,怯战畏战,入京勤王之时,杀良冒功……不仅如此,他在京之时,也长期与蒙古人书信来往。

  当初所谓勤王,就是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朱厚熜得知调查结果之后,勃然大怒,按谋逆罪处置,仇鸾被剖开棺材、砍下头颅传示九边……

  一个勤王的功臣,隐藏极深的情况下,陆炳也能从蛛丝马迹之中,找到其罪证,可见其能力。

  朱载坖提起陆炳,便是想让自己身边也有一个像陆炳的人……

  可以没有陆炳的能力,但一定要忠诚。

  朱希孝是成国公府的人,是与大明朝一体的勋贵代表人物,选用他,便有了最基础的保证……

  忠诚……

  当然,也能依靠着朱希孝的这个身份,去调查,解决此时大明朝的另外一个隐患。

  三大营……

第111章 三大营

  三大营,是直接隶属于朝廷的中央军事力量。

  也是此时朱载坖登上帝位之后,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当然,也算是为了给自己儿子朱翊钧趁早的铺路。

  若是照着宪宗朱见深活,他也只有十年了。

  所以,对儿子的疼爱,不能只用嘴巴来讲,还要看看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够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什么样子的“遗产”。

  当拥有一支强大,且对皇帝忠诚的军队,反对的声音就会减少很多,即便朱翊钧对文官集团的挑战无法获得胜利,也能靠着这支强大忠诚的军队,保住帝王的体面,这也是朱载坖在“醉酒”状态下,对儿子说的那些话的一个保证。

  你绝对不会是亡国之君。

  当然,在真正的历史上,隆庆年间,三大营营物重振,焕发生机,也是不争的事实。

  北京京营和南京京营从始至终都是明王朝的主力军。

  永乐至宣德,北京京师三大营兵士达二十余万,乃精锐之师。

  英宗皇帝朱祁镇御驾亲征,经土木之变,靖难勋贵集团遭受重创,京师三大营几乎全军覆没,此后便开始没落。

  与“景泰”年间,于谦改制,将三大营分十营团练,以备紧急调用,称十团营。

  团营由总兵官一人统领,监以内臣﹑兵部尚书或都御史一人为提督。各营分设都督、都指挥﹑把总﹑领队﹑营队等官。

  京营规制至此一变,英宗皇帝朱祁镇复辟成功后,将景泰年间做出的改变,视作是对自己在土木失败的侮辱,复改三大营,一切三大营制度全然废除。

  宪宗皇帝朱见深登基之后,便在成化初年,下旨,将三大营重新调整到了于谦改制的状态,复十团营旧制(于谦旧制),并在不久后增为十二团营。

  正德初年,十二团营仅能选出六万零五百锐卒,其余皆是老弱,于是调边军八万人入卫京师,名之“外四家”,又立东西两官厅,东官厅操练正德初所选官军,西官厅选团营及勇士﹑四卫军操练。

  从此,两官厅称“选锋”,而十二团营被称为“老家”。

  到了嘉靖年间,复改十二团营,重新设置三大营。

  隆庆年间和万历初年张居正为内阁首辅之时,营务整饬,颇为振作。此后,由于朝政腐败,营帅贪残无能,京营战斗力每况愈下。

  在真正的历史上,这两支大明王朝最为“强大”的军队,已经成为了一个空壳子。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率领农民军进入居庸关,至沙河,崇祯皇帝朱由检急令京军出御,未经战斗,闻炮声即溃败而归,京军弱,而大明亡。

  这是不争的事实。

  朱载坖继位之后,只想做三件事情,一是解决边患,二是让百姓生活稍显富足,第三条,便是让南京京营,北京三大营重新振作。

  他在登基之初,便给自己定下了这三个目标。

  大明建国时间太长了。

  勋贵们存在的时间也长了。

  作为大明的皇帝,他们早就远离民间疾苦,成为了天上人。

  而大明的这些勋贵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们也早就忘了父辈的荣耀。

  吃空饷,畏惧敌人,贪图享受。

  虽然经历了土木之变,但若是武勋集团不改父辈之风,文官集团又岂能占据上风。

  他们受父辈恩荫,不用通过严格困难的科举之路,便能当官,这本是国家对于他们父辈所建立功勋的一种恩赐,可也毁了他们的子孙。

  而朱载坖要做的就是,唤醒某些人,早就丢弃的热血,以及对父辈荣誉维护的渴望。

  朱存孝,东平王朱能之后、成国公朱凤之子。

  这是朱载坖在登基之后,便想着安排到身边做锦衣卫指挥使的人选。

  根红苗正。

  最为重要的是,年轻,三十出头,以后自己调教出来,留给儿子,还能在干个十年。

  这边,朱载坖与陈洪说了锦衣卫的事情后,便想着将奏疏全部撤下,在喝上两杯,陈洪老老实实的收着奏疏,心里面也不断的盘算着,原来陛下说的不能信一成,是一百份奏疏,只是从中挑选一个看一看啊。

  陈洪将奏疏全部收下,抱在怀里,准备送往司礼监,而后在给陛下准备酒宴。

  他刚刚走到乾清宫门口。

  却见一个小太监进来禀告。

  “陛下,徐阁老求见陛下。”

  朱载坖听完之后,看了一眼还想往外走的陈洪,不由翻了翻白眼。

  “陈洪。”

  马上就要走到门口的陈洪,闻言转身,而后快步走到御案之前。

  “陛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朕刚刚说,朕不太精明,你也不能太精明,你虽然不能太精明,但你不能太笨了,听着咱们的阁老求见呢,你应该回来,把这些奏疏啊,重新摆在朕的案前……”

  听完朱载坖的话后,陈洪愣了一下,而后赶忙点头:“是,陛下。”说着,便将自己怀中的奏疏全部放在了案上,而后又按照自己前主子朱厚熜的习惯,将其十份为一叠,整齐堆放。

  看着陈洪的动作后,朱载坖才看向跪在下面的小太监:“让阁老进来吧。”

  “是,陛下。”那小太监闻言,便缓慢退出。

  而朱载坖也随手从案台之上,拿起来一份奏疏,打开自顾的看了起来。

  陈洪也很是自然的到了朱载坖的身后,候着。

  陈洪看着皇帝陛下,心里面苦闷的紧,他不由的开始怀念起了自己的前主子,虽然前主子喜怒无常,但多少有迹可循啊,但现在新主子,也同样是喜怒无常,不过无迹可循,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办了什么事情,就被主子陛下厌恶了。

  看来,高端局自己还是多少有些把握不住啊。

  不一会儿,徐阶进入了乾清宫。

  “老臣徐阶,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