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421章

  ………………

  人群中忽有呜咽,却是海瑞,他回头看向群臣:“陛下对臣子如此隆恩,诸君何忍默然?”

  皇帝亲笔写悼文,这份恩宠确实难得一见,就年初南巡去太祖高皇帝的陵寝,悼文都是礼部张四维书写的。

  说着,海瑞伏地叩首,而众多官员也开始纷纷行礼,下跪……

  张嗣维本已走远,闻声踉跄转身,正听到冯保高喊:“朕失股肱,国失栋梁……”而后终于嚎啕出声。

  前面跪着的大臣们也都是低声抽泣。

  有的表现欲望重的,同样嚎啕大哭……

  等到官员们哭的差不多了……

  冯保在拿出了圣旨。

  这才是重头戏。

  “诸君止哭,陛下旨意……”

  听着冯保的话后,跪成一片的群臣纷纷停下哭泣。

  “朕临御天下,赖股肱之臣弼成治理。故太师,上柱国、华盖殿大学士张居正,器宇恢宏,才猷冠世,膺皇考简拔之重,受先帝顾命之托,以天下为己任,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辅朕冲龄,总揽枢机,十余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社稷多难之际,公以卓识雄才,厉行改革,振纪纲以肃官常,核名实以清吏治,考成法行而百司奉职,。外则整饬边防,威镇九边,内则兴修水利,安澜漕运。殚精竭虑,不辞劳瘁,使四海晏然,黎民乐业,实乃中兴之良辅,社稷之干城……”

  “今闻溘逝,朕心震悼,五内如焚。追思功绩,曷胜感怆……”

  “兹赐谥“文正”,荫一子尚宝司丞,世袭罔替……”

  “着礼部遣官致祭九坛,赐葬太师坟茔,一应丧葬礼数,悉照国公之例……配享太庙,永飨春秋……”

  “朕当辍朝六日,以示哀悼……”

  “京师自即日起,百日之内禁婚嫁、作乐,饮酒,举国同悲……”

  “着史官特立专传,与伊尹周公等古之圣贤同列,垂范千秋。凡我臣民,咸宜知悉……”

  …………

  这次的丧葬规格非常高……百日之内禁婚嫁、作乐,饮酒,举国同悲……这是帝王的待遇……

  按理说,不合理。

  可现在下面的官员,可没有人敢跳出来说不合礼制,这个时间陛下正伤心着呢,要是现在跳出来,弄不好要陪着阁老走一趟阴间路了……

  至于有胆量的海瑞,却也是默默领旨……在他看来,大明朝已经进入了皇帝陛下独治的时代……一个新的时代……

第761章 决胜巴达维亚 1

  海瑞的看法是有着前瞻性的。

  张居正的存在,会减少皇帝陛下很多错误的决策,会改变 皇帝很多激进的决策。

  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张居正走了,朝中便再也没有人能够影响到他了。

  更甚者。

  今年天子南巡,去年,边疆大胜,天子在军中的威望,在民间的威望,在地方官员,士绅之间的威望已经远远超过了世宗皇帝。

  换句话说吧,世宗皇帝朝着天下有钱人借银子,不一定能借来,因为那个时候的大明朝让人看不到希望。

  可这个时候,天子一开口,那些士绅,富商肯定纷纷附和,也不是因为天子的人格魅力太强,而是此时的大明朝国势昌盛,天子英武进取……

  这就跟后世的国债一般,到处欣欣向荣,就卖的好,升值亏,天天在边疆吃败仗,国内也不稳定,那国债不给废纸一样了……

  海瑞是有着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影响不了皇帝……

  旨意宣读完后。

  诸多的官员便前往了张府吊唁……

  此时的张府素帷满庭……

  申时行刚踏过门槛,便被扑面而来的檀香味呛得眼眶发酸……

  诸多官员紧随其后,纷纷进入张府,走入孝堂。

  六十四盏素白灯笼悬在游廊下,恍若银河倒悬。

  装有张居正尸身的棺椁摆放于大堂之中。

  张嗣修兄弟身披重孝跪坐在灵堂两侧,冻得僵直的手指仍死死攥着哭丧棒。

  “元辅一生清正,灵前竟无半点奢靡之气......”

  “阁老走好啊……”

  官员们祭拜之时,冯保也到了此处,他在灵前再次宣读悼文……

  当然,差事办完后,也去参拜一番,送一送老友,当然,这个时候的冯保也不知道,张居正是否将他当作老友。

  在京七日之后,张居正的棺椁便会出京返回故土安葬。

  而礼部已经在得到旨意之后,便派出官员前往,主持修缮坟墓之事,等到张居正的棺椁到了之后,便可以立即下葬……

  …………

  当官员们前往张府吊唁的时候,朱翊钧正站在栏杆前,眺望着远方的皇极殿……殿宇上的上的积雪依然在,不过地下的雪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身后不远处的陈矩,望着天子的背影,总觉得陛下的身影有些孤单……

  不一会儿,朱翊钧回过头来,看向陈矩。

  昨夜虽然,行程紧张一些,不过陈矩的安排倒也值得夸奖一番。

  “陈矩啊,昨日差事办的不错,朕会赏你的。”

  “陛下,奴婢为陛下当差天经地义,不敢领赏,不过,陛下,昨夜宫门值守的小太监,确实应该得到赏赐,来报信的时候他鼻青脸肿,摔了好几个跟头。”

  “好,那朕就赏他,他叫什么名字啊……”

  “启奏陛下,叫李进忠……”

  朱翊钧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李进忠。”

  这不是后世鼎鼎大名的魏忠贤入宫之后最初的名字吗……

  不过,现在这个名字,给朱翊钧造成不了一点震撼。

  “对,陛下,就叫李进忠,陛下允许的话,臣想着召他到乾清宫来当差。”

  “不了,你说他尽职尽责,便让他去坤宁宫伺候皇子公主吧。”

  “是,陛下。”

  ……………………

  万历九年十一月。

  爪哇岛的季风裹挟着咸腥血雾掠过泗水河口。

  福建水师总兵陈璘站在一处山坡上,拿着望远镜,望着对岸新筑的巴达维亚城堡,青铜护甲在阴霾中泛着冷光。

  看了一会儿后,他放下了望远镜。

  而身后站着的张丁征赶忙开口道:“将军,我们在围半月,大功告成……”

  “不,明日,六十余门火炮就运过来了,加上随军携带的,百余门火轰击,这个堡垒顶不住多长时间……半个月,用不着……”

  “将军,您跟这些洋人打交道的不多,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签什么合约……明日不打,围上半月,他们海上的支援不到位的话,那个总督就会下来投降,给咱们签订什么合约,放弃爪哇……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也挺好的……”

  “你说的那些,本将军不相信,炮一响,就要死人,人死的多了,比什么合约要靠谱……”

  张丁征颇为无奈,只能闭嘴。

  在怎么说,人家是主帅……

  自七月底明军水师踏足爪哇,这场跨海远征已持续小四个月的时间……

  首战玛琅港,明军出其不意,不宣而战击溃荷兰巡逻队,阵斩六十四人,战船两艘,随后明军登陆。

  到了陆地上,顺塔国掏空家底给远道而来的大明王师弄出了八百匹战马。

  随后,陈璘亲率八百骑兵,在顺塔国将领的引路下,奔袭百里,焚毁三座荷兰贸易据点,迫使岛上土著如惊弓之鸟般涌入荷军最南端的堡垒……

  而这个时候,荷兰人才知道要打仗了。

  其总督,以及荷兰的高层们,才知道明军的到来,开始积极备战,构筑防线……

  到了九月,顺塔国主陆运之的七千步卒与明军五千精锐合流,组成万人联军,正式出征。

  这支铁军所过之处,荷兰人在泗水流域的三处防线接连崩解……

  溃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荷兰人兵力本就不足,每个防线只有不到三百的荷兰人,剩下的一千全是印尼土著组成的随从军,也可称之为敢死队……

  可印尼土著的军队,哪有什么战斗力,让他们躺着吃饷可以,让他们吃枪子挨刀子,随后在躺下休息,不行。

  打仗吗,从来不怕对面主攻的敌人砍人,怕的就是自己内部乱了。

  印尼人一跑,影响的不只是他们,还有荷兰的正规军。

  在陈璘骑兵的分割战场的主动进攻下,荷兰人也是损失惨重。

  死了八十六人,投降了七百多人,只有不到一百人跑回了大本营。

  战争一开始,陈璘便发现了这些红毛鬼战斗意志并不坚定,身边同伴被杀之后,定是第一个丢枪,扔刀投降的。

  对于荷兰人来说,陆地形势堪忧。

  但海上也不好过。

  与张丁征也开始动手了。

  他们如海上游蛇一般,在荷军补给线上肆意撕咬……甚至趁夜登陆焚烧草料场,待荷军援军赶到时,又借着潮汐遁入茫茫大海……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明军于顺塔国联军主力,就已经推进到了荷兰人的主要堡垒。

  巴达维亚城堡。

  这座城堡之中,有着两千余荷兰人……这是他们的主力部队……

  也是他们所谓的东印度公司总部……

  如果这一战获胜,那明军在海外第一场大战,便能获得全面成功,也是辉煌的开始……

第762章 决胜巴达维亚 2

  爪洼岛战事都进行了三个多月了。

  北京方面,对此毫不知情。

  朱翊钧也是丝毫不知。

  当然,留给张丁征,陈璘的时间也不多了。

  广东总督已经上奏朝廷,福建水师总兵陈璘率水师出海巡查,已有六月未归,福建水师副总兵差战船出去寻找,得知在爪洼与荷兰人起了冲突,具体战果未知,情况未明朗。

  巴达维亚城堡议事厅内,潮湿的霉味混着鲸油灯的刺鼻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烛台上淌着半凝固的蜡泪,将穹顶悬挂的奥兰治王旗染成诡异的橘红色。

  雕花橡木长桌旁,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核心成员们围坐一团,猩红天鹅绒长袍与绣金马甲上沾满盐渍和硝烟,腰间佩剑的兽首吞口在阴影中泛着冷光。

  “这是对我们的侮辱……”总督彼得·德·卡本特猛然拍案而起,镶银边的羊皮地图被震得滑落桌角。

  这位蓄着姜黄色大胡子的中年人满脸怒容,左眼下方还留着前日流弹擦伤的血痂。

  “派往顺塔国的公使被当街射杀,咱们还没有去找顺塔国,以及明国人的麻烦,他们居然倒打一耙!这些野蛮的明国人,难道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海洋条例,不知道什么叫殖民约定吗?”

  财务官扬·范德维尔德摘下三角帽,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总督阁下,更糟糕的是补给线。那些海盗突然变得疯狂,我们的商船在爪哇海寸步难行……”

  “现在,我们被围困在城堡中,上周出港的三艘货船,两艘被焚毁,一艘被俘......这大明的人,想要的可能是这整个岛屿。”

  他话音未落,军事顾问汉斯·穆勒便重重捶打桌面,金属护腕撞出闷响:“肯定是明国人在背后支持!那些海盗怎么可能有如此精良的火器?”

  议事厅的铁窗外,暴雨裹挟着咸涩的海风拍打着箭楼。

  卡本特焦躁地来回踱步,靴跟在石板地上敲出凌乱的节奏。

  墙上悬挂的殖民地图前,几名文书正手忙脚乱地标注着最新战局,红墨水在爪哇岛附近晕染成一片可怖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