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御极虽不过十载,但边疆连传捷报,敌军望风而逃,这是陛下神武天威震慑四方的明证,皇子接连诞生,嫡长子更是社稷根基,预示着我大明江山后继有人、福泽绵延呐……”
朱翊钧微微颔首,眼中也难掩喜悦之色,但依旧保持着帝王的矜持,端坐在龙椅上,静候冯保继续说下去。
“陛下,” 冯保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古往今来,但凡盛世帝王,无不重视与天下万民的联系……”
听到这里,朱翊钧的眉头微皱,冯大伴的话,有些跑偏了吧。
不过,他也没有去阻止,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安静的看着。
“想那唐太宗,盛世时多次出巡,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高呼万岁,盛世景象令周边诸国都为之敬仰……”
“圣君的巡查之举,不仅彰显了帝王的仁德,更让百姓感受到皇恩浩荡,使得民心归附,江山愈发稳固。”
朱翊钧听到此处,神色微微一动,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扶手,若有所思。
冯保见皇帝陛下没有打断自己的话,心中暗喜,而后,赶忙趁热打铁:“如今我朝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正值南巡的最佳时机……”
“陛下此番南巡,一来可亲眼目睹万里江山的壮丽景色,了解各地风土人情……”
“二来能向天下展示陛下的雄才大略与爱民如子的胸怀,让百姓亲睹天颜,感受陛下的恩泽……”
“如此,必能四海归心,让我大明的统治更加坚如磐石啊。”
有些话,身边人说,而前面的官员们,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朱翊钧心中确实有所动摇,这般诸事顺遂的局面,不知何时才能再遇,南巡之事于他而言,也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不过,朱翊钧也有自己的顾虑。
登基十年未到,便张罗着南巡,那以后,自己岂不是要跟另外一个时空的章宗一般了,每十年南巡一次,万历一朝都要有五六次南巡了。
这次听完冯保的话后,朱翊钧并没有发火。
他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说道:“南巡一事,事关重大,绝非轻易能定……”
”路途遥远,需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最为重要的是,一路之上,还要扰民……”
冯保闻言大喜啊。
看来,自己在陛下的心中就是比张居正高多了。
张居正窜上蹦下一整年了,皇帝陛下都没有松口,今日自己正式的劝说,哎,就有进展了耶……
陛下这是松口了吗?这肯定是松口了,陛下都没有发火啊。
“陛下圣虑极是,奴婢岂敢不知此事的轻重……”
“奴婢也知道,陛下是一心为民,这么长时间对首辅的提议,都未曾上心,不是因为舍不得朝廷花的那些银子,而是担心百姓们的生活受到影响,不过,陛下,在奴婢看来,陛下南巡,途径之路,可颁旨意,沿途百姓从事生产不停,各地官府不得广招民夫,大修宫殿,不得私收迎圣之税……”
“而后,再由百官,内阁拟定出行方案,所经地点,陛下下榻行辕,可征用官府,富商的宅邸……随行百官皆住驿站……”
冯保洋洋洒洒了说了很多。
朱翊钧闻言,轻描淡写地“哼” 了一声,一脸轻松地看着冯保:“大伴,你继续说呀。”
那眼神带着几分审视,似笑非笑,让冯保摸不透圣意。
冯保本以为自己言辞恳切、论据充分,皇帝会当场有所表态,此刻却被这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弄得不知所措,一时语塞,竟不知还能从何处再劝……
朱翊钧见冯保愣在原地,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意思,又开口道:“你这是说完了吗?”
冯保忙回过神,点头哈腰道:“回陛下,奴婢确实说完了。” 说罢,便屏息敛气,低着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满心期待着皇帝的答复……
朱翊钧靠在龙椅上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说完了,大伴就先退下吧。”
这话既没有同意南巡,却也没把话说死,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冯保心中仍存希望。
冯保闻言,躬身行礼,而后退出乾清宫去。
这个时候,夜幕已然降临,一轮皎洁的月亮高悬夜空,如水的月光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泛出清冷的光。
冯保走在宫道上,心情却格外轻快。
他想到皇帝虽未当即应允南巡,但也没有严厉斥责,这便是个好兆头。
想着想着,他不禁边走边轻声哼起曲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婉转的曲调配合他略为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悠悠飘荡,还挺好听的……
冯保正沉浸在自己婉转的哼唱之中,忽然,一阵“哗哗”的甲胄相撞声由远及近,瞬间将他的歌声压了下去……
只见一队禁卫匆匆跑来,他们步伐整齐有力,手中紧紧按着刀柄,神色肃穆。
待看清前方是冯保,领头的小校赶忙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自己则疾步上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冯公公,实在对不住,惊扰您雅兴了。”
冯保摆了摆手,脸上虽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和蔼的模样,说道:“无妨,你们这是急匆匆要去何处?”
小校心中暗道,来抓在宫里面胆大包天到敢唱这艳词小曲之人……
“回公公的话,例行巡逻……”
冯保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离开。
待禁卫们远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冯保清了清嗓子,又继续向前走去,哼唱起来,月光拉长他的影子,与宫墙的暗影交织在一起……
“山深地僻……”
“花飞鸟啼……”
“伤心过处,双双蹙着翠眉……”
昆曲在此时的北京城特别流行,达官贵人们,几乎人人都会唱上一两句,而唱曲是太监们最大的爱好之一……不过冯保一直自持身份,原本都是躲着一个人,偷偷哼,但今天心情大好……
第639章 玩两把
在冯保离开乾清宫后,朱翊钧让在宫中侍奉的宫女太监们也全部退下了,但他留下了两个女子,就是陈矩安排的月下跳舞,吹箫的两个女子。
冯保高兴的唱曲。
朱翊钧这个经历者,也高兴啊。
“你们下去换换衣服,朕今天,心情大好,想看看你的舞姿,听听你的曲儿……”
跳舞的女子名叫苏瑶,生得身姿婀娜,眉眼含情。
吹箫的女子唤作柳依,气质温婉,秀外慧中。
柳依微微福身,鼓起勇气轻声问道:“敢问陛下,我们二人要换什么衣服?”
朱翊钧心情大好,脸上笑意更浓,说道:“就穿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们穿的衣服。”
二人领命,莲步轻移,退下换衣。
在二人下去换衣之时,朱翊钧笑了笑。
为何,皇帝容易被女色给腐蚀。
也不怪他们。
这东西,能硬扛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朱翊钧的意志是坚定的,换做寻常,倒也能对抗一番……
可人终究是情绪的动物。
高兴的时候,想喝两杯,玩两把……
难过的时候,想喝两杯,玩两把……
而朱翊钧不饮酒,只能玩四把。
今天体验一番从未体验过得,算作是奖励。
不多时,苏瑶与柳依袅袅婷婷地走了回来。
苏瑶身着一袭轻薄的纱衣,衣袂飘飘,腰间一条丝带更衬得她腰肢纤细,如弱柳扶风。
柳依则是一身素色罗裙,手持玉箫,越发显得清丽脱俗。
柳依将箫置于唇边,吹奏起来。
箫声婉转悠扬,如泣如诉,时而似山间清泉,叮叮咚咚,时而又如空谷幽兰,静谧悠远。
苏瑶伴着箫声翩翩起舞,她旋转、跳跃,轻盈的脚步好似踏在云端,水袖在空中肆意挥舞,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朱翊钧靠在龙椅之上,双眼紧紧盯着苏瑶的一举一动,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看着看着,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烛火摇曳,映照着苏瑶泛红的脸颊和那被汗水微微浸湿的薄纱,更添了几分妩媚……
朱翊钧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绮梦之中,眼前的美景让他彻底沉醉,平日里那被帝王身份所束缚的欲望,此刻在这悠扬的箫声和曼妙的舞姿里,毫无保留地被激发了出来。
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起身,大步朝着二人走去……
朱翊钧大步上前,一把将苏瑶柔软的身躯揽入怀中,苏瑶娇躯轻颤,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慌乱中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
此时,朱翊钧意犹未尽,朝着吹箫的柳依也伸出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急切:“过来……”
柳依闻言,微微一怔,手中的箫声戛然而止。
她犹豫了一瞬,随即将箫轻轻放下,莲步轻移,缓缓朝着朱翊钧靠近。
摇曳的烛火下,她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嫣红,眼神中交织着羞涩与惶恐。
待走近后,朱翊钧长臂一伸,顺势将柳依也纳入怀中。
一时间,大殿内静谧无声,唯有烛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朱翊钧左拥右抱,感受着怀中两个女子的柔软与温热,心中的欲望愈发高涨。
苏瑶微微扭动着身躯,似是想要挣脱,却又不敢用力,只能小声呢喃:“陛下……”
柳依则将头埋在朱翊钧的肩头,不敢直视他炽热的目光。
朱翊钧的大手在苏瑶和柳依的背上缓缓游走,感受着她们细腻的肌肤。
他的呼吸愈发粗重,在这暧昧的氛围中,理智逐渐被欲望吞噬。
他猛地低头,在苏瑶粉嫩的脖颈上落下一吻,苏瑶娇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朱翊钧的衣袖。
柳依见状,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紧闭着双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们两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这个时候,下去办事的陈矩回来了,他刚一进殿,便见到地毯之上的情况,吓了一跳,而后赶忙悄悄退出,并命人将门关闭……
陈矩就一直在外守着。
他答应别人的事情,这算是做到了……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女子开门而出。
两个女子发丝凌乱,虽勉强整理了衣衫,但领口处的褶皱、腰带系得歪扭,仍透着方才的慌乱与旖旎。
她们脸颊绯红,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羞怯,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旁人,脚步虚浮地走出大殿。
陈矩见状,微微侧身,避免直视她们的窘态,随后立刻吩咐身边机灵的小太监:“快去准备热水和干净衣衫,伺候陛下更衣。”
小太监领命,一路小跑着去办事。
不多时,小太监带着几个同样低着头的宫女,捧着热水与崭新的龙袍匆匆进入大殿。
一番忙碌后,朱翊钧穿戴整齐,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只是脸上还带着几分满足后的慵懒。
等到皇帝陛下穿戴整齐后,陈矩这才进入大殿。
“陛下,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明日公布。户部、兵部、礼部的人都会来,内阁的大人们也都派人去通知了。”
“如此甚好,宁国公,靖国公那边也派人通知天色晚了,明早再去通知也不晚。”
“是,陛下。”陈矩恭敬地应道,微微欠身。
“对了,那两个女子,苏瑶和柳依,让她们当选侍吧。别再在前殿侍奉了,安排到后宫去。”
陈矩心中微微一惊,却也不敢表露分毫,忙点头应是:“陛下圣明,奴婢这就去安排。这二位姑娘能得陛下青睐,也是她们的福气。”
“你也算是得逞了。”
这两个姑娘可是陈矩安排进皇宫的,在外面还涉及了一部分大额的交易。
陈矩听着皇帝陛下的话,心头猛地一震,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陛下恕罪。奴婢绝无僭越谋私之心,一切皆是为陛下排忧解闷……”
朱翊钧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矩,不禁觉得好笑,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地说道:“朕又不是怪你,起来吧。你伺候朕多年,忠心耿耿,朕心里有数……”
听到朱翊钧的话后,陈矩才慢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