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217章

  在外面找到的都是金银绫罗,虽然数量庞大,但却算不上什么违禁品。

  因为对孔府的搜查,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了,海瑞等一行官员,在锦衣卫的带领下,直接到了孔家隐蔽的暗室中。

  这是祭堂,还真的有元朝历来皇帝的牌位,不过,是他们原先的供奉的,还是锦衣卫放进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官员们看到这些元朝皇帝的牌位,各个脸色铁青。

  海瑞握紧拳头,直接下令:“将这些全部收罗起来,送往山东各处官学,让那些学子们,看一看,孔家为何会落的今日结局,传阅一遍后,直接砸了……”

  张国之领命,让手下将这些牌位全部装进了麻袋中。

  而拥有四百多间房屋的孔府,暗室可不止这一处,诸多惊人的违禁物品也都是在这些暗室内找到的。

  一箱箱被精心藏匿的物件被抬出,其中有蒙元的圣旨,那泛黄的绢帛上,岁月侵蚀的痕迹可不是现在能造假的,还有蒙元的官服,祭服……

  而明朝的蟒袍金带,原本他们不应该受用的,也都在。

  这些违禁品被一一摆在院子里,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复杂而沉重的气息,宛如一部史书被翻开,将衍圣公府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全部显现出来……

  孔府上下男女被分别安置在了两个院子中,在抄家的时候,男丁也全被赶到了大院中,他们看着原本属于自己家的财物,违禁物被一箱箱搬了出来,他们面如死灰,成年男子都知道,这不是演戏,家族的荣耀即将在这些铁证面前化为乌有……

  他们这一代人,终究没有保住这份延续千年的传承……

第376章 失落感

  孔府,怎么说也是千年的世家,其底蕴深不可测。

  名人字画,瓷器古玩,金银珠宝数不胜数……朝廷抄家的兵丁,满满当当的装了十辆大车,而这些东西,全部交给了锦衣卫,押送入京。

  而孔尚贤这个昔日的衍圣公,没有机会在进北京城了,他要从登州坐船走海路前往辽东,其嫡系家族共一百三十五人,全部都坐着这艘大船前往辽东金州卫。

  海瑞留在了曲阜,一来迎接新“上任”的续圣公,二来,便是将所有的祭田妥善处理了。

  新上任的续圣公朱一儒,只能居住孔府三分之一的住宅区,其他的三分之二,要成立山东最大的官学,这也是张居正想出来的一种策略。

  孔家倒了,朝廷吃肉,给士林读书人,也留了口汤。

  而续圣公是“上任”,以后,就不会存在世袭了,只要续圣公本人不议政,不犯律法,可以保证他的终身制。

  但,在他去世之后,朝廷便要再次推举新的人选,这一次,因为要倒孔家,所以搬出来了朱熹后代。

  以后,只要是读书人,不管你没有功名,只要在民间有名声,都有机会当上这个续圣公,拥有代天子祭奠孔圣人的荣耀,当然,戴罪之身的衍圣公家族本家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而续圣公本人因为要代替天子祭奠孔圣,就不能有什么田产了,府中的佣人,护卫都是朝廷的人,朝廷派发工筹,有定员,衍圣公本人也可从朝廷领取俸禄,二品大员的年俸,每年祭奠孔圣的大典走礼部的账。

  这也是为了避免遇到一个活得时间老长的人,当这个续圣公,仗着身份地位,兼并土地,敛财等举……

  一些他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人字画,在孔府找出来了,冯保一入京,便挑选了十几幅最为珍贵的入了宫,前往乾清宫。

  冯保走在最前面,步伐很快,身后十六个小太监紧紧跟随,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幅字画。

  而此时的乾清宫中。

  朱翊钧还在看着考成总述。

  自从,新政推行以来,朱翊钧悠闲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对于皇帝陛下来说,废除衍圣公这件事情,看起来大,实际上却很小,在整场风波中,朱翊钧除了朝会的时候,演了一场戏,公选续圣公的时候,制定了一些规则之外,便再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很多麻烦事,都是张居正为中心的内阁解决的。

  他还是把自己大量的精力,放到了新政上来。

  而正当朱翊钧看的入神时,宫侍来报,冯保求见。

  听到冯保的名字后,朱翊钧放下了手中的卷宗,他回头看了一眼张鲸:“按照日程,应该是明日才能到啊……”

  张鲸闻言,笑着说道:“想来冯公公是太过思念陛下,星夜赶路了。”

  张鲸这句话说的倒是不假,冯保知道皇帝陛下喜欢字画,从孔家找到的珍品,能让陛下高兴,所以,冯保就只让装满字画的大车星夜赶路,而那些汝瓷古玩,陛下也不喜欢,押送的车走的也不能太快,他便让锦衣卫指挥使张国之在后面压阵,自己先行了一步,而且,一路之上,除了吃饭,出恭,几乎没有停下来。

  “快,让冯大伴进来。”

  “是,陛下。”这宫侍得到命令后,便快步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冯保便孤身一人进入乾清宫,而那十几名手捧字画的太监们在乾清宫外等候传召。

  冯保的脚程很快,他先是看了一眼皇帝陛下。

  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月,便是一个样子,冯保离开北京的时候,还是秋季,现在已经立冬,皇帝陛下变得更加英武了些,不过,陛下的眼神中有些疲惫,想来少年天子,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也承受了诸多的压力吧。

  朱翊钧看到冯保之后,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翊钧快步走下玉阶,走到跪倒的冯保身边,亲自将其搀扶起来:“大伴,此行辛苦了。”

  说话的口气,极其诚恳。

  而站在一旁的张鲸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冯保离开京师的这小两个月的时间中,他张鲸的日子,过的可真是煎熬啊,陛下像是有意的调教自己,经常交给自己差事办,并且跟考试一样,到点提问,陛下不满意,便让他跪在下面,动辄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

  可现在,陛下对冯保这般尊敬,他又成了皇帝陛下亲密无间的大伴,而自己,好像又要慢慢变成那个东宫陪在皇帝陛下身边的小跟班了……

  这让张鲸有着深深的失落感。

  “能为陛下办差,是奴婢的福气,怎敢言其辛苦,陛下,奴婢幸不辱命,废除了衍圣公,山东士林也重新整肃了一番,他们以后,再也不敢赶出焚书案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冯保在山东这么长时间,也不是一直调查衍圣公府,针对山东士林,官学群体,他也动用了很多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这场焚书案,看似是恶心了朝廷的新政,皇帝陛下,但,真正付出代价的是整个山东学子。

  官学所拨的银子,被冯保暗示削减四成之多,每个地区官学的招录人数,也下降了两成……

  这些事情,朱翊钧是知道的,不过,他也默认了,只想着过个两年,让他们恢复正常。

  “差事办的好啊,海爱卿,可是气的不轻,能让他如此的,也就只有大伴你了。”朱翊钧笑着说道。

  “海都御史,走的是正道,而奴婢走的也不是邪路,都是为朝廷办事,他不应该生气的。”冯保恭敬回复道。

  听着冯保的解释,朱翊钧又是笑了笑。

  “陛下,这次在孔府抄家,收获极丰,金银俗物,暂且不提,就名人字画,古玩瓷器,珠宝翡翠便装了九辆大车……”

  听到冯保的这话,朱翊钧明显一愣神,他得到的报告是装了十大车 啊,这还是冯保给自己的密信上说的,怎么,冯保面陈的时候,却只说了九大车……难不成老毛病犯了,另外一车直接拉回老家了。

  当然,冯保并没有想中饱私囊,他说了九大车,是在宫里面办差那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十取一吗,一时半会,改不回来的。

  “九辆大车,大伴在给朕的密信上所说的可是十辆大车啊,是写错了,还是说错了。”朱翊钧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退。

  贪了些就贪了吧,不能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呢……

  “陛下,奴婢口误,口误,是十辆大车,押送字画的一辆,先随着奴婢入了京,其余的九辆在张指挥的押送下,明日应该能入京师。”

  “对了陛下,这次奴婢在孔府搜出了不少的珍品,挑选一番之后,带入宫中,让陛下预览一番,想必,陛下的宝印,也许久未用了……”

  朱翊钧一听到冯保的话,便来了精神:“何在……”

第377章 洛神赋图

  冯保在得到皇帝陛下的允许之后,让宫外守候的那些小太监进入了乾清宫,又让众人搬来了一张长桌。

  朱翊钧站在长桌前,等待着赏画,张鲸也有了用武之地,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摆放着形态各异,皇帝陛下珍藏的宝贝印章。

  而冯保先是从第一个太监手中,接过他手中的画卷,画分三卷,冯保先是打开第一卷放置在长桌上,缓缓打开。

  而站在旁边的朱翊钧,只看一个开头,便被吸引住了目光。

  随着画卷的展开。

  朱翊钧脱口而出:“洛神赋图,这是临摹版本,还是顾恺之的真迹。”

  冯保将第一卷完整展开后,看向朱翊钧,笑着说道:“陛下,奴婢觉得八成是真迹,不过,即便不是真迹,也比宫里面那副宋摹本的要珍贵许多,纸张,颜料,都是唐朝前难的工艺……陛下用了章,那他便有十足的把握,是真迹无疑了。“

  而这个时候的朱翊钧,也听不下去冯保对自己说的话了,他附身在长桌上,细细的打量着这副画。

  洛神赋图传为东晋顾恺之的画作,是根据曹植的洛神赋而创作的。

  超古代版本,人神情未了,或者,也可以说成是,叔嫂情未了……

  在前世的时候,朱翊钧在网上看到的是网络上的图片,而在此时,那副图片的真迹,也就是宋代临摹本,到了自己的手中,初时,他爱不释手,珍贵的紧,那几日,天天想着,盖什么印章较为合适,到现在,心里面都没有一个

  即便是宋代的摹本,那也是非常非常珍贵的。

  没成想,他竟然能够见到顾恺之原画作真迹……即便只有八成的把握。

  在历史上,顾恺之画没有画这副画,都是传说啊。

  “张鲸啊,去,去把朕的那个洛神赋图找来,朕对比一番。”

  “是,陛下。”张鲸闻言,便将手中的木盘交给了身后的人,自己离开了乾清宫,去拿另外一副洛神赋图了。

  而朱翊钧在张鲸离开后,还在仔细的看着画。

  冯保就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他是字画的名家,研究的很透,但他也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真迹,可即便不是真迹,也是仿品中的佳品,比陛下手中的那副,确实要好上许多。

  不一会儿,张鲸抱着宋摹本到了,他将画也平铺到了旁边。

  冯保带来的画卷,要比宋摹本宽上两个手掌。

  其画中的景象描写,几乎一致。

  这本身就是一个故事,曹植遇神女,神女是嫂子。

  神女身影,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身影时隐时现,像轻云拢月,浮动飘然,似回风飘雪,远而望之,是神女,走近一看,是大嫂……

  画中的曹植与神女相比,少了脱尘的仙气……可他身后的诸多随从,却要在彰显着曹植在世俗之间拥有着权威,跟神女谈恋爱,也不用像牛郎一样,去干偷衣服这样的下头事……

  整的一幅画,就是相遇,相恋,离别。

  相遇的二人,顾盼之间,眉目传情,透露出无尽的缠绵,相恋的二人,互诉衷肠,表达爱意,羡煞舔狗,离别二人,向来缘浅,奈何情深,一人苦苦挽留,一人依依不舍,而后,曹植坐看神女上天……

  冯保再次开口:“陛下,用印吧,这下面可干净的紧了,除了顾恺之的落款印章,再无其他的了……”

  朱翊钧听到冯保的话后,站起了身,目光也从这幅画上移开。

  “大伴,这可能是真迹啊,朕若是用了印,后世的人,会不会心中编排朕呢。”朱翊钧轻声问道。

  在面对清明上河图的时候,朱翊钧毫无压力,因为前面盖印的人,很多。

  可眼下这副,除了顾恺之的小印之外,再无他物。

  “陛下,虽是珍贵,但不知真假,即便流传后世,后人也不知这幅画到底是真是假,有些传言,这宋摹本,本就是第一个版本,顾恺之根本就没有做出这幅画,陛下若是盖了印章,这副画,便 就真的成了顾恺之的原作了,更何况,陛下是天子,是九州共主,您为朝廷社稷操劳,就这一点爱好,盖个章,加个印,也是顾恺之的福分。”说道这里,冯保略有停顿,他想到了清明上河图的命运,而后又加上一句:“陛下,物以稀为贵,只盖一印,最好,奴婢找来工匠,给您裱续一段,您提一番洛神赋,可为千古佳话……”

  朱翊钧听完冯保的话后,不住的点头。

  “甚好,甚好,大伴说的有理有据啊……”

  “就按你说的办。”

  说着,朱翊钧朝后摆了摆手。

  端着木盘的小太监走上前来,朱翊钧在盘子上,挑了又挑,最后还是选择了大明天子印。

  而后,便是果断的在顾恺之的小印旁边盖上了自己的天子印。

  盖完之后,朱翊钧只觉得精神气爽。

  而后,朱翊钧又看了一会儿后,便让张鲸收了起来。

  当然,冯保接下来拿出来的书画,让朱翊钧更是大吃一惊。

  女史箴图,同样被传为顾恺之的作品,原有 十二段,在后世仅存九段,也是临摹本,而这一回,冯保从孔家带回来的可是真正的十二段。

  真是孔家出品,必为精品。

  该画是对西晋张华女史箴一文的生动图解,描绘了古代宫廷妇女的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其画风古朴典雅,线条流畅自然。

  而后世唐代临摹本,收藏于大英博物馆,去他妈的狗屁大英博物馆。

  伯远贴,东晋王珣的行书作品,是东晋传下来的唯一存世的行书真迹。因首行有“伯远”二字,遂以帖名。此帖笔力遒劲、态致萧散、妍媚流便,具有典型的王氏书风。

  游春图隋朝展子虔的画作,还有能够彰显大唐盛世的步辇图,描绘了唐太宗李世民接见吐蕃使者禄东赞的场景,这副画以宏大的场面、生动的人物形象和细腻的笔触展现了大唐的强盛,以及宫廷的繁华。

  朱翊钧是好好的接受了一番文化的熏陶。

  而在看这副步辇图的时候,朱翊钧不动声色 的问道:“孔家,除了这些名人字画,珍惜古玩,抄没了多少银子啊……”

  ”陛下,有百万之巨,不过,因为行程紧张,没有送往京师,这番到京的都是古董……“

  朱翊钧点了点头,而后目光从字画上挪移开来。

  “找个信的过的人,在跑一趟,将孔家的这些金银,全部送到京师来,山东布政史衙门啊,就不要截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