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眼神闪动。
他一辈子只当到县尉,甚至没怎么出过永年县。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
但听完之后,也觉得的有理。
心中终于安定了些:“若是这样,那倒不用费太多心思守城了。”
这段时间,他与赵鸿朗没少交集,也知道赵鸿朗心气不在于永年县。
他又有把柄在赵鸿朗手上,一时半会儿也根本没办法对付赵鸿朗。
所以两人,到现在,面上倒还过得去。
至于保境安民。
北疆地广,永年县下四村一镇,离得颇远,他哪里顾及的了。
既然是郡城的大人有意放纵,那就更不用阻止了。
大不了事后问责,再花些银钱打点一下就是了,反正他也没指望能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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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晚,江有林拖着疲惫身子回家,脸上却带着几分振奋。
操练一日真让他,找到了些许从军的记忆,也渐渐的得心应手起来。
江尘绕到其身后,给他按揉肩膀,笑着问道:“爹,辛苦了。”
江有林轻哼一声:“有甚辛苦的,是我操练他们,又不是他们操练我。”
“就是啊,这些人比我当年从军时差远了。”
江尘道:“都是些村壮流民,哪能比得上爹当年的风采。”
旁边的江有林倒上蜜水递上,江有林一口灌下:“当年我们那是要上战场杀东獠的,自是不能比。”
“我要是拿当年军中的法子操练他们,怕是不到两日,这些人就跑光了。”
江尘又吹捧了老爹两句,直到老头脸色有些发烫:“其实我也就是小兵而已,都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江尘这才在旁边坐下,话锋一转道:“爹,要是不久后,有流匪进村,你觉得我们能守住吗。”
江有林猛地抬头,急声问道,“当真?”
他听那些操练的流民说过,那些流匪就像蝗虫。
一旦过境,必定抢光所有钱粮,甚至煮人为食。
一旦聚集起成匪,那就没了人性可言了。
“我只是估计,暂且不知道,只是问问。”江尘回了一句。
要是真有流匪袭村,他应该能通过占卜提前几日知道,那时候恐怕已来不及反应,还是得早做准备。
江有林脸上的得意变为忧色:“要是真有流匪袭村,就这几十名村壮现在的情况,恐怕挡不住。”
“那爹,有什么迅速提升战力的法子吗?”
江有林开口说道:“要么继续征召村中壮丁.......人多自然把握更大。”
江尘微微摇头:“恐怕不好弄。”
那日报名的壮丁,几乎占了村中适龄壮丁的一半。
最终也只筛出三十四个壮丁而已,再招也只能招募一些老弱病残,用处不大。
要是见到流匪就跑,说不定还有反作用。
要继续募丁,就只能招募流民了......但这事本就是钢丝绳上跳舞,他也不敢做的太过。
昨日梁永锋过来,就被村壮操练的场景吓了一跳。
继续招募流民,指不定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现在手中村壮三十四人,流民十人,已经是极限了。
江有林短暂沉默后开口:“提升战力,无外乎人、兵、甲、弓。”
“村中现在只有十副藤甲,若是能全员配甲,四十人足以对付百名流匪。”
江尘眼前一亮:“哪里能买到藤甲?”
兴业律中写明,民间私有、私造禁兵者,依律论罪。
其中首禁便是甲胄、盾牌,其次是长刀、长槊。
可乡下村镇官府鞭长莫及,又有山匪洗劫。
朴刀、藤甲这类东西,私下流通却从未断绝。
“各村私下里大多有存货,但没人会轻易卖。”江有林这话又打消了江尘的兴奋。
他把这个办法先记下,又问:“还有别的法子吗?”
“村壮用的朴刀,都是普通柴刀加木棍改造的,磨损严重。真要是打起来,说不定一刀下去就崩了刃,或是砍飞出去。”
“若是能换上精铁打造,合适的木柄,战力也能提升不少。”
江尘点头记下,这倒是不难,去城中铁匠铺打造就是,只是多花些钱而已。
第303章 江有林:临时教头
“此外就是弓箭,要是人人持弓,流匪说不得根本不敢上前。”
江有林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几分追忆,似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当兵的日子。
江尘却面露难色:“爹,射箭这事儿,哪是一时半会儿能练出来的?”
他穿越而来,得了些好处,五感比常人敏锐,练箭本有先天优势。
再加上小时候有些基础,才能射得精准。
寻常百姓想要练出准头,绝非易事。
“真打起来,未必需要射得多准,只要把箭射出去就行!”
“那些流匪要敢来,就先拿箭雨气势威吓,打散他们的信心,将他们喝退就行。”
江尘眼前一亮。
是啊!
他没真正上过战场,战场之上哪有那么多精准要求?
关键是那些流匪此前也是流民,不还是乌合之众,看到箭雨落下,说不定吓得扭头就跑。
这么想,每人发一把弓,倒也可行。
关键是,官府只禁弩,不禁长弓。
就算不是猎户都能购买,采购起来不成问题。
想到这,江尘已将弓箭列为下次进城的采购目标之一。
四十柄弓齐射,那些流匪一来,不得被吓的屁滚尿流。
江有林却继续道:“这些都是外物,要真要是遇上流匪,最主要还是胆子。”
“战场之上,哪方被吓破了胆,比猪还好杀,只要气势够盛,以少胜多也是常事。”
江尘也懂这个道理,道:“爹,这个不用担心......我们有破阵弩,我现在练武也有了些结果,大不了带头冲杀,保证能把气势拉起来。”
他如今已突破明劲,身着藤甲冲在前面,想来能轻易砍翻几人。
打出气势,村中壮丁一拥而上,胜算应该不小。
江有林皱眉:“不行,太危险了,真打起来你就是主将,万万不可出事。”
江尘笑笑:“好,我到时候注意些。”
江田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开口:“爹、小弟,你们别说得这么吓人!”
“咱们前面还有县城顶着呢,县城里有大老爷,还有官兵,哪能轻易让流匪过来?”
江有林点点头:“倒也是,暂时不用担心这么多。”
江尘笑笑:“我就是提前准备些,大哥你别紧张。”
他并没有跟大哥解释太多。
实际上,正是因为梁永锋说陈炳在准备守城,他才这么担心。
柳城县的流匪是一群乌合之众,冲击县城失败后,说不定就会往各乡镇流窜。
到时候,他可没指望官府能带人求援。
“就是就是,说得我也心惊肉跳的。”几人说话时,陈巧翠也端着饭菜上桌,打断了话题:“别说这些事,现在咱家最重要的!还是二郎的婚事。”
“爹,你也不能老管那些人.......二郎成亲才是正事。”
江尘顺势住口,笑着聊起了家常。
要是能一直这样安稳过日子,倒也不错。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正是为了保护如今的生活,他才要提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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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尘再次以乡吏命星卜卦,没什么特殊情况。
无非是天气晴好,适宜催耕农事,江尘看完,心中安定。
乡吏的卦签大多是这类内容,起码暂时,不会有流民袭村,也是好事。
收起龟甲,江尘正想着今日进城要采购些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喊声:“江二郎!”
江尘走出去,正见梁永锋喜笑颜开地走了过来。
他眼神有些吃惊:“梁捕头怎么又来了?我这还没来得及催税呢。”
梁永锋摇头:“倒不是为了税款,今日过来找你,是有其他的好事。”
江尘可不觉得梁永锋上门能有什么好事,但还是将人引进屋内:“梁捕头进来细说。”
两人在屋内坐定,梁永锋才开口道:“是这样,县尉大人听说二郎父亲,是征东獠的精兵,武艺超群,还通晓军事。”
“正巧,现在流匪作乱,想请江叔任县中的临时教头,操练流民,加固城防。”
江尘目光落在梁永锋身上,带着几分冷意。
梁永锋顿觉浑身发毛,连忙解释:“二郎,我知道你为难,但这真是县尉的意思,我......我只是传信的。”
江尘面无表情的摇头:“梁捕头,我爹年岁已高,怕是难当此任。”
梁永锋说跟他没关系,江尘自是一丝一毫也不信。
估计是昨天梁永锋把见到的场景,回去后跟陈炳说了,陈炳才想出这么一招。
梁永锋只得解释:“二郎,这实在是县尉看重,还请江叔务必进城,莫要推辞才好。”
江尘再次发问:“可有官府的征调文书?”
梁永锋立刻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说道:“自是有的。如今流匪聚集,县尉已开始募丁,加固城防。”
“还好城中有不少流民,暂时不用从村镇征调人手。”
江尘见到文书,只得开口:“我得去问问父亲的意思。”
梁永锋连忙道:“这自是应当。”
江尘把江有林叫了过来,将此事一说,江有林同样是措手不及。
梁永锋见两人神色不定,又补充道:“这是官府正式征调,还有县尉朱批,还请江叔早做准备。”
江有林只得开口:“还有几日便是二郎大婚的日子,还请捕头通融一番。等二郎成了亲,我立刻进城操练乡勇。”
文书都下了,他还真没拒绝的余地,只能先寻个法子拖延。
江尘立刻接话:“梁捕头,我和砚秋的婚期定在五月十七日,到时还请梁捕头也过来喝杯喜酒。”
梁永锋倒是知道江尘要成亲的事。
此刻拿出来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我只能回城问问县尉,再给二位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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