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各户,要是请生人做事,最看重的就是憨厚老实。
可方土生急于表现,一张口就长篇大论,又自吹自擂,难免惹人怀疑。
江田虽然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可他也没种过两百亩田,
可,能让地里收成多两成这种狂言,怎么听都有些让人不信。
再加上江田看那方土生年老体衰,总让他觉得不可信。
而见到江尘被江田拉走,两人低声交谈起来。
方土生顿时紧张起来,此前他找活计,大多是这般场景,最后的结果,都是被轰走。
他生怕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表情紧绷,想上前跟江尘解释几句,又不敢迈步上前。
江尘听江田说完,轻声笑道:“大哥,这人应该是有些真本事,不然我也不会带回来。”
“你就听他的安排干几天试试,先不给工钱就是了,反正横竖不过管几顿饭,再给他安排个住处就行。”
江田回头看了一眼方土生,方土生立刻咧嘴僵硬地笑了笑,微微躬身。
江田想着,江尘平日里也是个有主意的,于是点头:“那也行,正好我我现在还是一头乱麻呢。”
说着,兄弟俩又走到方土生面前。
江田开口道:“那以后这田地里的事,就仰仗老丈了。”
方土生猛然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总算有了饭辙。
连连点头:“好好好,两位公子放心,我务必将这田地料理好!”
两人说定。
江尘看向身后有些畏畏缩缩的张狗儿,问道:“常青叔现在在哪?”
江田思忖片刻:“应该在家里,昨日下雨,我看他下来了。”
这段时间,张常青大多时候都住在山中茅屋里,也是昨天下了雨,才下山来。
江尘于是转身,带着张狗儿往张家去。
推开半掩着的门进去,正看到张常青在灶房修补屋顶。
见到江尘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转身笑道:“尘哥儿怎么有空过来?”
“屋顶漏了?” 江尘扫了眼地上摆着的陶盆。
“不知什么时候吹掉了两片瓦,等天彻底晴了,我上去拾掇拾掇就行,没什么大事。”
江尘笑道:“等我那边屋子建好,常青叔你也寻个空屋住过去。”
张常青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现在还是觉得山上住的自在。”
江尘知道他的心思,也没再劝。
转而让开身子,将身后的张狗儿露了出来。
张常青看着张狗儿瘦得皮包骨头的脸。
不由心疼:“这是谁家的孩子,怎的瘦成这样?”
江尘道:“我昨日进城,见这孩子在道旁快饿死了,给了他点吃食,他就非跟着我。我看他可怜,人也还算机灵,就带回来了。”
“只是我平日里太忙,怕是没法照拂他,这次来就是想请常青叔帮忙看顾一下。”
张常青当初为了帮他对付陈家,着实冒了不小的风险。
当时要不是陈玉坤受了伤,那一拳都能要了他半条命。
江尘之前说的,会负责给张常青养老,也不只是随口说说。
路上碰见张狗儿,便想着带回来,帮忙照顾张常青。
只是,这想法要是明说,张常青肯定不愿。
江尘转而换了说辞,让张常青照顾孩子。
张狗儿自是机灵,知道方土生的生机在田里,自己的活路就在眼前这老头身上。
当即跪下磕头:“老爷,你就收下我吧,只要给口饭吃,让我干什么都行!”
张常青长叹一口气,嘟囔了一句“这世道啊”。
“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张狗儿。” 狗儿低声应道。
张常青嗬嗬笑道:“这倒是巧,我也姓张。你要是实在无处可去,就留在我家里吧。”
“家里还有几亩地,你我勤耕勤种,应该能吃上饭。”
张狗儿喜极而泣,用袖子擦着泪:“多谢老爷。”
“可别叫我老爷,不嫌弃我这一把老骨头,就叫我一声阿爷。”
张狗儿哪会拒绝,当即磕了三个响头,高声喊了声:“阿爷!”
张常青皱巴巴的脸上,渐渐多了些生机,上前把张狗儿拉起:“行了,赶紧起来,地下凉。”
说完,看向江尘:“行了,这孩子就交到我这儿吧,不会让他饿着的。”
“好,那有劳常青叔了。”
把张狗儿安顿好,能给张常青做个伴,也算是了却一桩事。
江尘回到家中,却没见到江能文和江晓芸。
这两个孩子自从启蒙后,就被陈巧翠送去沈家读书写字。
再加上平日里还要练武,早没了多少空闲时间玩耍了。
江尘于是在家中又打了一套奔雷拳。
拳风呼啸,渐渐有了虎鸣之声。
他估摸,自己已经快摸到明劲的边了,可力道却始终没能再进一步。
现在练起拳来,也没了之前那么用心了。
打了一遍拳法,出了些汗,就停了下来。
想着,也该去取山中的野山参了,早些将虎骨蛇灵汤熬出来。
因着上次进城卜卦,把【山民】命星的卜卦次数延后了一日,今天正好能再卜一卦。
他所求的,是十年份以上的野山参。
去年冬天,他在卦签上不止一次看到过野山参的卦象,当时虽然没法上山,但记下了位置。
开春后挖了一处,另一处应该还在,但现在已经只记得大致位置了。
最好还是再卜出一卦,确认位置。
第264章 招流民为兵?
江尘简单冲洗之后,取出龟甲,开始卜卦。
【当前命星:山民】
【平:小黑山中,金石潭鱼群聚集,或可捕鱼为食。】
【小吉:二黑山中,有公鹿迷失方向,两日内或可带上猎弓捕猎。】
【大凶:二黑山河谷中,一只独眼熊罴,正在游荡,或可带上猎弓前往狩猎,但熊罴反扑,可能会尸骨无存。】
江尘扫过三枚卦签,却没看到野山参的卦签。
猎熊仍旧是大凶,捕鱼他已经有些看不上了,那就只剩下猎鹿一条了。
虽说命星经过一次升级后,搜寻范围大了。
但结果也变得天南海北,想找到他想要的卦,难度反倒增加了。
江尘取走那只迷路野鹿卦签,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到中午。
也没心思上山,索性等明日再去。
换了身衣服,转而去了沈家。
江尘进了院,先是见了沈砚秋。
现在婚事已定,来家里帮忙的几个村妇时常拿她打趣。
让她见到江尘反倒比之前更羞涩了,轻声唤了一句:“尘儿哥。”
江尘先是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六十两银子:“这是伯父写话本的酬银,我直接给他,他怕是不收,你先收着吧。”
江有林亲事颇为重视,沈朗自然也会准备一份嫁妆,还得去城中定制嫁衣。
只是沈家除了满屋的书,估计没什么家底。
江尘也不想沈朗再去典当什么,所以才赶在今日,把戏本的酬银送了过来。
沈砚秋也知道爹爹的脾性,点头收下,说道:“爹爹在给赵家公子、晓芸他们上课。”
等了两刻钟,赵卫风才有些愤愤的从屋内出来,身后还跟着垂头丧气的江晓芸姐弟。
看来,古往今来上课的心情都差不多。
赵卫风见到江尘,又是赶忙打听猎熊的事。
江尘搪塞两句后,就进了屋。
沈朗此刻才将书本收回架子,正站在桌前。
见到江尘进来,头也不抬说了句:“坐吧。”
明显,上课也挺耗费心神的,难怪他办了一年私塾,就不干了。
江尘坐下,简单寒暄了几句,开口道:“伯父,我想在村中组织一队藤甲兵,以防万一,你看如何?”
“藤甲兵?” 沈朗眼前一亮:“这是好事啊!如今世道渐乱,手下能有队藤甲兵,也算是有些底气,真碰见山匪流民,不至于毫无防备。”
江尘早知道沈朗会是这个反应,倒也不意外:“那等农闲之后,我就召集村壮,开始训练。”
沈朗微微皱眉:“你准备用村壮?”
江尘点头。
作为里正,他本就有召集村中壮丁、保卫村庄的职责。
官府离村子远着,真有什么事,还是得靠自己。
沈朗却摇头说道:“难道你忘了陈家的事。”
江尘眸子微睁,不由失神。
陈丰田也是里正,也有训练村壮的职责,甚至那些藤甲、朴刀都存放在他家中。
可江尘用流言鼓动时,那些村壮还不是跟着冲了进去。
打在陈丰田身上的拳头,也有平日受他差遣的村壮的一份。
“我会多上心的。” 被沈朗这么一警醒,江尘也觉得这事得慎重。
上次他用流言灭了陈丰田一家,看似轻松,却并非完全没有后果。
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心浮动。
这次得了好处,要是今年村中收成不好,再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今日的陈丰田,说不得就是明日的他了。
沈朗还是摇头:“兵者,权之根本。”
“你要养藤甲兵,必须选可信的人,将其牢牢握在手中。”
“村壮终究是以家为重,不好掌控。不如招募流民,”
“只要给口吃食,再稍示恩惠,他们便会为你所用。他们在永年县也没什么根基,正方便驱使。”
江尘听得眉头一跳。
他本是想将村壮训练起来,免得真有人上门屠村时毫无反手之力。
可看沈朗的意思,这是真想让他养出私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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