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尘到家,才发现老爹江有林和大哥江田都在门口站着。
连沈朗也站在一旁,不过今日又换上那身棉布袍,没了当初一言喝退梁永锋的贵气了。
离开前,江尘已经嘱咐过他们别出门;
就连准备出门玩的江能文、江晓芸也全被抓了了回来。
今日,就算陈玉坤今天真的出门绑人,也肯定会落个空。
毕竟,连江尘也没想到张常青会在今日发难呢?
见到江尘,沈朗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陈丰田和陈玉坤死了。”
江尘话音刚落,沈朗先呼了口气,似是轻松了不少。
在江尘面前装的轻松, 并不代表他就毫无畏惧了。
关键此事还牵扯到沈砚秋,他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旁边的江有林,表情和沈朗也差不多,还多了一分解气。
在知道陈丰田曾想害死江尘后,他就恨不得陈丰田死了。
也唯有江田,表情有些忧虑。
村中一下子死了两个人 ,在他心中自然是大事。
似是想起什么来,又问了一句:“张叔没事吧。”
顾二河立马开口:“没事,人冲进去时就带着张叔到一旁休息了。”
沈朗微微颔首,如此看,江尘的计策算是成了,没出什么意外。
“进去说。”
沈朗率先往屋里走,几人跟着进屋。
进了家门,陈巧翠和沈砚秋正护着两个孩子在堂屋坐着。
今天外面的动静不小,让她们也难免心惊胆战。
见江尘回来后,一直微皱着眉的沈砚秋才吐了口气,又上下打量了江尘一番,确定身上没伤,才扭过脸去。
沈朗在屋内先是看了一眼两人抱回来的劲弩。
又追问刀:“跟我说说经过吧。”
他没去凑陈家的热闹,可外面的动静几乎震动了整个村子,早让他心痒难耐了。
旁边的胡达忍不住抢话:“沈先生,您是没看见那场面!一群人冲上去,把陈玉坤砸得半死。”
“我们过去时,陈丰田更是只剩进气、没出气了!”
要不是陈丰田直接晕了过去,说不得真得被人打死了,都不用顾二河动手了。
沈朗又看向江尘,江尘大略说了一遍经过。
沈朗心中又小小震惊了一下。
他此前,只听江尘随口提过这计策,当时只觉得这招险恶,而且风险不小。
可当流言一层一层传开时,连他都差点怀疑,世间是不是真有毒水可以让种子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却能让收成减少。
等全村人红着眼冲向陈家时,他才真正见识到这流言的威力。
甚至在张常青发难前,即便流言传得沸沸扬扬,陈丰田也没察觉这是针对自己的陷阱。
一言灭人三代基业,这等手段,着实可怖。
哪里像一个山野猎户能想出来的?
甚至让他都有几分惊惧了。
基本上亲身经历了全程的胡达和顾二河,心中震惊自是更多。
他们此前表忠心,也不是纳头便拜,是真的被这神乎其技的手段吓到了。
只不过,这手段在江尘看来,这根本没什么。
说白了,就是煽动舆论而已。
况且这几年本就是荒年,地里没收成,百姓心中早有怨气
陈丰田作为村中里正,不帮着村里百姓就算了,还借着荒年抬高利息,大肆兼并村民的田地,连借的粮种都掺两成陈谷,
江尘不过是添了一把火,给了村民一个发泄怨气的方向罢了。
见沈朗嘴唇抿成一线,似是思索什么。
江尘开口问道:“伯父,这之后应该没什么事吧?”
虽然他觉得法不责众。
可这里不是前世,他对官府怎么行事也不太了解,还是得听沈朗的判断才靠谱。
沈朗笃定道:“放心,这事情官府只会安抚,绝对不会苛责。”
“赵郡其他几县已经有流民作乱,郡城的兵都管不过来,绝对不可能冒着激发民变的风险处置百姓。”
“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坐实陈丰田‘妨碍春耕’的罪名,抄没家产,族人流放。”
江尘点点头,这倒和他想的一致。
没了后顾之忧后,江尘侧身让开。
指向身后的劲弩:“沈伯父,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沈朗还没说话,江有林就双目放光的上前摸了摸弩身。
开口说道:“这是破阵弩啊,一般是军中用来对付重甲武卒的,你从哪搞来的。”
他早年在军中当弓箭手,自然认识这东西。
说着就忍不住往回扭动卸劲弩的绞盘,“咔哒咔哒” 声中,绞盘渐渐松开。
这东西上弦后太过危险,他可不敢在家里上满。
江尘答了一句:“是陈泽拿来对付我的,陈泽派来的人跑了,我就把这劲弩留下来了。”
沈朗鼻腔吐出哼声:“这陈泽为了对付你倒真是下血本,这东西想要拿出去可不容易。”
沈朗凑过来查看了一番开口:“确实是破阵弩,不过这不是军中用的,而是用来守城的。”
“一般是边关城池才会配一两架,造价恐怕超过两千两。”
“只不过,永年县虽算边关,却有大山阻挡,蛮族和邻国一般,没想到也有破阵弩。”
说完,点了点弩身支架上铭刻的永年两字:“是从永年县武库中拿出来的没错了。”
江尘本来想将破阵弩留下,此刻却起了退意。
毕竟是官府东西,又是这么个大件,真追查起来也没法藏,不行只能还回去了。
第205章 再回陈宅,威吓暴民
于是,江尘开口问道:“伯父,这东西要留吗?会不会有麻烦?”
沈朗拍了拍弩身,笑了笑:“能有什么麻烦?破阵弩私离县库,对县尉来说可是重大失职。”
“更何况,永年县县丞也该上任了,陈炳绝不敢大张旗鼓地来找。”
“留着吧,说不得以后用不上呢。”
江尘心中算了算时日:“应该还早吧。”
他可是在聚乐楼问过新县丞上任的日子的。
“没有你这档子事,那就还早.......可有了这事,就在这两天了,等着吧。”
沈朗脸上带着自得的笑意,也没解释:
“你们先歇着,等那边闹得差不多了,我们得去陈家看看,不能让局面太失控。”
虽说官府大概率会以安抚为主,但如何收尾也很重要。
极端情况下,要是村民抢了陈家之后还不满足,继续流窜作乱,那事情就完全超出他们的掌控了。
半个时辰后,江尘和沈朗到了陈家门口。
里面人声鼎沸,喧闹震天,咒骂声、争吵声、哭闹声不绝于耳。
就算是江尘请全村吃肉那天,也从没听过这般热闹的场景。
他们到时,几个村民正扒在陈家大门上,想把红木门板卸下来。
见到江尘和沈朗过来,几人立马停了动作。
对着江尘尴尬的笑了下,然后低下头往屋里跑去。
江尘没在意,跟着沈朗走进陈家。
仅仅是半日不到,原本的青砖大院几乎成了一片废墟。
正宅的大门被拆了,能搬的东西全要搬走。
不用说,金银钱财早被洗劫一空。
甚至陈丰田的尸体,也不知被谁高高挂了起来。
此时,半个村子的百姓,还在拼命的从陈家粮仓往外搬粮食。
有人扛着几袋粮食出来,脸上满是兴奋。
有几个人正扛着粮袋往外走,迎面撞见站在门口的江尘。
顿时放下粮袋,开口招呼:“尘哥儿。”
江尘扫了眼满院狼藉,气沉丹田喊了一句:“都给我停了,你们想造反吗!”
这一声气贯胸腔,顿时院内所有人动作一顿。
看到是江尘,手中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
此前江尘猎狼王、分肉发粮,还是积攒了些威望的。
有人低声开口辩驳:“尘哥您不知道,是陈丰田干的不是人事!用毒水泡种子,伪装成良种借给我们!”
“前几年咱们村收成差,全是因为他!我们上门问罪,他还想拿弩箭射人类。差点就出人命了!”
一时间,应和者众,七嘴八舌的开始跟江尘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太乱,他们根本没注意到江尘也在现场,只以为江尘现在才过来。
江尘等他们说的差不多,才轻咳两声,道:“就算陈丰田有再大的罪过,你们也不能这么做事啊,抢走粮食不说,还将人打死了。”
那几个村民这才注意到被挂起来的陈丰田。
神色也瞬间有些慌乱。
方才冲进来时,他们热血上头,几乎每人都给了陈丰田一拳,甚至动了锄头镰刀,也根本没顾上看陈丰田的死活。
有人嘟囔:“就他干的那些事,死十七八次都活该,现在只死一次,算便宜他了!”
其他人立刻附和:“就是!没刨他祖坟,已经算我们仁至义尽了!”
江尘叹了口气:“你们说得轻松,要是官府来了怎么办?”
那人神色一滞,又梗着脖子道:“我们是要回自己的粮食!而且尘哥儿您没听县里的流言吗?”
“之前别的县有个地主,也干了这种事,被村民冲进宅子打死了,粮食、钱财全被百姓拿回去了!”
江尘轻哼一声:“你们怎么没听说,那几个领头的,全被拉出去砍头了?”
“刚刚说话的那几个就是领头的吧,抓紧时间跟妻儿交代一下,官府派兵过来就没机会了。”
刚说话的人脸色骤白,粮袋 “啪” 地砸在地上。
嘴唇颤抖:“尘哥儿…… 您说的是真的?”
江尘当然是编的,嘴上却道:“我也是听罗成县来的行商说的,你说震耳朵假的。”
那男人一听,顿时慌了:“这......这.....是、是张叔领头的!我们不是领头的,跟我们没关系!”
江尘脸色更冷:“张常青根本没进陈家大门,难不成陈玉坤陈丰田是他打死的?”
上一篇:红楼:左拥金钗,右抱五福
下一篇:我,武松,靠科举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