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梁永峰,见陈泽突然暴怒、抢过劲弩,也不由得大惊失色。
他虽然也有些不喜欢陈玉坤这杀人的主意。
看似万无一失,可执行起来漏洞百出,后续还不知有多少麻烦呢。
可心里,也不想让陈玉坤就这么死了。
毕竟他每月送来的油水不少,花香楼要是再换个人看场子,还不一定有这么懂事呢。
更别说,陈丰田还知道事情原委,要是陈玉坤死在这儿,说不得也要闹上一番。
想到这,连忙上前阻拦:“公子不要冲动,还有办法的,江尘跑不了。”
陈玉坤也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还有办法,还有办法!”
可陈泽自小养尊处优,却因为陈玉坤,被迫在山里像野狗一样藏了三天。
现在的怒火,哪是那么容易能消去的。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陈玉坤,开口道:“站在那儿别动!我就射一箭。”
陈玉坤一听,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背。
一箭他就死了,哪里还需要第二箭。
今日这一劫,难道就逃不过去了吗。
陈泽将弩机微微往上抬了抬,继续开口:“我从来没用过劲弩,你要是不动,说不定还射不中;”
“你要是敢动,被射死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陈玉坤当即吓得抖如筛糠,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陈泽抬头,又欣赏了一遍陈玉坤惊恐的表情。
才狞笑一声,猛地扣动弩机。
随着机扩之间的咔咔脆响,粗如婴孩小臂的弩箭随着“砰” 的一声炸响迸出,带出的劲风将旁边的草叶都扯得粉碎。
陈玉坤看着那几乎像木杆一样粗的箭矢朝自己射来,他本能地想躲,又强行按住了逃跑的冲动。
生怕自己一动,反倒成了活靶子。
可最后关头,他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浑身法转,趴倒在地。
噗嗤的一声闷响。
陈玉坤只觉得血液瞬间冲上头颅,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只觉口中发苦,随后眼前一黑.......
“江尘,老子十八年后再来杀你,杀你全家!”在生命的最后,他对江尘的恨意升腾到极致,几乎咬碎牙关说出遗言。
可随即,他又听到了梁永锋的声音:“公子算了吧,且饶了他这一次。”
听到这声音后,陈玉坤才缓缓抬头。
太阳高悬一空,鸟雀三两远飞。
再一扭头,正看见箭杆插进旁边的土中,半截箭杆都没入地面,甚至炸出一个小土坑。
若是这箭砸在身上,他就算九条命也不敢死的。
但现在,他没死!
恐惧转瞬变成死里逃生的庆幸,陈玉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涕泗横流,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
那魁梧的身材趴在地上,不断磕头叩首,声音都仍带着颤:“多谢公子饶命.......多谢公子饶命.......”
陈泽看着这个平日在城里耀武扬威的陈玉坤,此刻吓成这副模样,心中不免鄙夷。
但终究是消了不少火气。
开口说道:“把箭杆拔出来,拿上来。”
陈玉坤连忙起身,右臂仍旧发不了力。
只能用左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插进土里的箭杆拔出来。
随后连滚带爬地爬上高处,把箭杆递了回去。
等陈泽说道:“走!回城!”
陈玉坤还不死心,犹豫着开口:“陈公子,我还有办法......”
被江尘一掌差点扭断手臂,他反倒心中起了几分迫切感。
江尘,已经不是之前村中的那个傻小子了,必须得赶紧除掉.......而且光靠他自己,未必能行,只能继续借陈泽的光了。
陈泽斜眼瞥他,语气冰冷:“行啊,你站在下面,我再射你一箭,要是你还能活命,我就听听你的办法。”
陈玉坤面色一僵,连忙摆手:“公子饶命。”
他福大命大躲过一劫,要是再来一箭,能不能活下来就难说了。
纵然再想杀掉江尘,他也不愿冒这个险。
到时候江尘没死,他先成了箭下亡魂,太不划算了。
陈泽淡淡说道:“放心,我想对付江尘,手段还多着,大不了等我二叔忙过这一阵。”
梁永峰也早就不想陪着陈玉坤胡闹了。
说起来,他跟江尘无冤无仇,两次过来,只是为了陈泽平事而已。
现在能离开,他求之不得。
也不去理陈玉坤,转而对陈泽说道:“我这两天看了地形,有条路可以绕过三山村,让二弟把驴车赶到官道就行。”
“走,下山。”
第195章 第二则流言,文斗与武杀
几人下山时,一个穿着破旧棉服,头戴皮帽的男人悄悄敲响了江尘大门。
江尘将他带进家,在堂屋坐下。
男人才取下帽子,正是被江尘派去散布流言的胡达。
胡达也是绕了一圈过来,此刻还有些气喘。
正要开口说话,江尘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大碗水:“先喝碗蜜水,我新做的,尝尝。”
胡达接过茶碗,一入口,眼睛不由眯细。
蜜水,那是城中富贵人家才能喝的吧,没想到尘哥家里还有这玩意儿。
一口喝干,还忍不住回味。
“喝饱再说其他的。”江尘又倒上一碗。
连喝三碗之后,胡达才摆手:“够了够了。”
虽然十碗他也喝得,但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那临走带上一罐糖浆,给你爹也尝尝。”
胡达不由抿嘴,想说什么,却又被江尘打断:“现在说正事吧。”
胡达擦了擦胡须上的水渍,稍微正色开口:“尘哥,我按照你说的,把后续的话也放出去了。”
“现在城中已经流言所传的是:罗田县钱扒皮,被愤怒的百姓的冲进家中打杀。”
“然后官府过来,查出毒水,赦了全村百姓的罪过,还将村中人此前被骗走的田地,全还回去了。”
“钱扒皮除了主家被打死,剩余全部流放。”
说完,胡达不由嘿嘿笑了一声:“尘哥,你说的这些就跟话本一样,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江尘的流言,可不只有第一段而已。
第一段,是掀起舆论。
第二段,则是指导行为。
为了让陈丰田再不能开口,他还修改最后地主的结局。由流放改为被打杀。
若说是话本倒也没错,只是是为陈丰田一家量身定做的话本。
早早预示陈家的结局而已。
只是,江尘却不由疑惑发问:“罗田县钱扒皮是谁?我说的没有这样吧。”
他对附近几个县不怎么了解,对其中地主更不了解了。
也怕有人查证,索性含糊其辞。
胡达这才开口:“我找人查了下,罗田县内钱家庄的地主入冬前被流民占了家。”
“现在都传,那些流民都是被毒水害了才忍无可忍,抢了钱家庄。”
江尘不由心中一喜。
果然啊,一个流言出来后,纵然再漏洞百出、但只要符合人们期望,也会有人主动将其完善。
看着江尘思索的样子,胡达不由紧张:“尘哥,不会有问题吧?”
“这是好事,可信度又多几分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胡达不由的将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等着吧,还需要一点时间。”
江尘看向屋外,现在还需要一个引线.......。
他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引爆,只能希望一切顺利了。
他和陈玉坤。
一个文斗,一个武杀。
谁胜胜负,就在这两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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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几人绕开三山村,陈玉坤和陈玉堂将驴车赶出来。
陈泽跟走在前面,陈玉坤走到梁永峰身后,还想做最后努力:“大哥,能不能再多留一日?”
想想江尘那莫名其妙的巨力,他是真的有些怕再拖下去,对付不了江尘。
这小子,有些太妖了。
梁永峰挑眉:“怎么?你还有想法?”
陈玉坤咬牙开口:“大哥,明天我必定能让江尘上山!就算他不上山,我们大不了扮坐山匪,趁夜冲进去.......”
梁永峰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们已经再山上足足待三天了,就算我愿意,兄弟们也不一定愿意啊!”
陈玉坤看了一眼梁永峰,又看向他身后几个颇为不耐烦的衙役。
“大哥,要是能把江尘杀掉,我必有重谢!”
说完,又对着身后的四个衙役拱手:“其他的兄弟,此事结束后,除了银子,我请兄弟们在花香楼玩三天,所有花费全包在我身上!”
这话一出,此前疲惫不堪的衙役精神瞬间抖擞了几分。
他们每月的月钱,都不够去花香楼消费一次,畅玩三日,平日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可梁永峰还是摇头:“你就没想过,江尘会不会早有防备,再等下去,又有什么用。”
陈玉坤不由沉默。
他们这几天一直早出晚归,怎么可能让他发现?
可想想,这几日不仅江尘,连他家中人都极少出村。
他今天又上门,真的打草惊蛇了也不一定。
“难不成,你真想趁夜杀进江家?杀光江家的人。”
“灭门大案,没人能帮你遮掩住的。”
梁永锋拍了拍陈玉坤的肩膀:“公子的说的没错,要对付江尘的手段多着呢,不用急。”
陈玉坤又恨声开口:“大哥,明天我会让他有不得不上山的理由,保证让他跑不了!”
梁永峰却已不想再留,总觉得江尘这人有些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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