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荒年:我每日一卦粮肉满仓! 第132章

  至于心中偏向陈丰田,此刻只能默默将头埋进饭碗里,是万万不敢跟这些可以掐着腰骂一天的妇人争辩的。

  还是打饭的厨子开口:“行了,先吃完这顿吧,吃完这顿还得找其他的活呢。”

  几个妇人这才稍稍停歇。

  张嫂打过饭,有些忐忑地看了眼江尘:“尘哥儿,树汁总还收吧?”

  “收啊。” 江尘应了一句:“不过也得小心点儿,别让陈丰田知道,这法子也别外传,要是衙门再来找麻烦,也只能停了。”

  反正现在,不管有的没的屎盆子都往陈丰田头上扣就是了。

  张嫂于是又骂了一句:“那天杀的,我们怎么摊上个这么个里正!”

  江尘扫了一眼,又开口:“赵桂梅呢。怎么没下山?”

  陈巧翠说了一句:“她说要在山上看着那竹筒,不下来了,等我们吃完了,给她带份饭上去就行。”

  江尘点头,也就没再多问。

  他估计,孙桂梅肯定还在山上找元宝树。

  元宝树是有定数的,树汁也不是每天都能采的。

  多找到一棵就能多挣一份钱,

  半个时辰过后,江尘等到了胡达。

  胡达早听说江尘要建大院,当时还说要过来帮忙。

  可来过一次后,见有这么多人干活,也就没再来了。

  自家有吃的,反倒不好跟这些靠干活混口粮的人争。

  这次被顾二河喊来,他立马急匆匆赶过来。

  可到了江家大院前,才发现地基只挖了一半,旁边也没人干活了,难免有些纳闷,被江尘接进去时,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堆在一旁的废土,开口说道:“尘哥,这怎么活干了一半,人全走了?”

  江尘沉默片刻,才开口:“进来再说。”胡达见他面色不好,赶忙跟了进去。

  进屋后,江尘才把上午的事说了一遍。胡达一巴掌拍在桌上,刚摆上的茶碗都往空中跳了跳。

  随即怒目圆睁,头发都似要竖起来:“这狗东西!我就说了,陈家没一个好东西。”

  江尘也长叹了一口气,开口:“我之前还想着退让一些,毕竟他在村里当了这么多年里正,不好得罪。现在看来,我越忍,他们越过分啊。”

  胡达一双环眼瞪圆:“尘哥,真不能再忍了!那陈玉坤要是见你软弱可欺,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

  江尘没有接话,转而又说起自己编造的行商见闻。

  “我之前在城里,听说别的县有豪绅,每年借春种的时候,用特制的药水浸泡粟米种,表面看不出来区别。”

  “可那些种子种出来的粮食,收成极差,那些借粮的农户,最后都不得不卖地偿债。”

  胡达微微一愣:“还有这种东西?”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是真是假。”

  胡达一对眼珠滴溜溜直转,继而低声开口:“尘哥,陈丰田家会不会有这种药水?”

  “不知道,但最近这两年,我们村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差……”

  胡达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似是看透了江尘的心思。

  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恢复严肃,恨恨开口:“尘哥,你就说怎么做吧!我跟陈家有伤父之仇,只要是对付陈丰田他们一家,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江尘看到胡达这反应,心中暗忖这胡达看着粗犷,但心思却比顾二河敏锐一些。

  于是继续说道:“这样,你去找几个泼皮、乞丐把那些行商说的事情说他们,再给些银钱,让他们把这事传出去。”

  “然后呢?” 胡达发问,“报官?还是……”

  江尘摇头:“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接着又补充一句,“记得,不要找三山村附近的泼皮,找人的时候也尽量不要露脸,多绕几道,保证不会查到你身上去。”

  胡达心中还有些疑惑,这流言就算传出去,也没有指向陈丰田,能有用吗?

  可看着江尘的自信的表情,又立马来了精神,重重点头:“好!”

  江尘又自怀中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胡达。

  胡达看着那银锭,眼神一缩:“尘哥,这太多了。”

  “不多,你去城中,除了找泼皮,也可以找那些小乞丐或者流民,多找些人,多花些钱,让他们尽快把这事传出去。”

  若是之前,江尘大可以让这事慢慢发酵,可现在却有些等不起了,必须得尽快才成。

  胡达听到江尘这么说,终于接过银锭塞进怀里:“好,那我这就去!”说完,快步离开江家。

  江尘看着胡达离开的背影,心中暗忖。。

  顾二河对他虽然算是忠心,可反倒不如胡达机灵。

  想想,这事还是交给胡达为好;

  而且,胡达本就和陈丰田一家有仇,应该也不会泄密。

  那接下来,就只能等消息发酵了。

  永年县,县衙内。

  县尉公房里的光线比外面暗了几分。

  红木案牍前堆着半摞卷宗。

  其中一卷案卷半翻开,案牍旁竖一柄狭长黑刀。

  陈炳就坐在案后那张宽大的梨花木椅上。

  穿一身藏青色的县尉官服,衣摆垂在椅边,腰间束镶铜革带。

  虽然在县衙,他却没戴官帽,头发用一根金丝玉簪束着。

  正低头翻看一张卷宗,看似批案,实则只是在案卷的右下角画圈。

  画完一卷,就转而打开下一卷。

第181章 回话,沈朗的身份

  公房门口,一个穿月白锦袍的青年正不断向外张望。

  在他身后,躬身站着一个身形魁梧、脸上带着一道斜疤的青年,也不时朝着门外打量。

  两人,正是这两天混到一起的陈泽和陈玉坤。

  说起来,两人在花香楼也不只有过一面之缘,陈玉坤也没费什么功夫,就凑到了陈泽身边,暂时当个侍从。

  陈泽看了半天,外面还没动静。

  忍不住回头对着陈炳开口:“二叔,梁永锋怎么还没回来?”

  “急什么?到三山村距离那么远,把人带回来也需要些时间。”

  陈炳抬头,停下在案卷上画圈的手。

  陈玉坤开口说道:“公子,要不要我去街上看看?”

  陈泽不耐烦地摆摆手:“快去快去!赶紧把人带回来。”

  说完带着几分畅快的低声开口:“我已经忍不住,要在监牢里亲手砸断那个村夫的双腿了!”

  “他一废,你再把他那小娘子带进花香楼,让本公子好好享受享受。”

  上次在聚乐楼被江尘当场气晕的事,他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被折辱成那般模样,却又惹不起聚乐楼,现在只能把怒气全撒在江尘身上了。

  听到这话,身后的陈玉坤适时发出淫笑,表示与陈泽的兴趣一致。

  听到这话,陈炳皱了皱眉毛,开口说道:“你的性子能不能改一改?你县中的名声再坏下去,如何举孝廉?”

  陈泽转头:“二叔,我可不想当官,举什么孝廉!”

  陈炳敲了敲旁边的长刀:“你若举孝廉为官,你们叔侄经营两代,日后说不得也能跻身士族。”

  陈泽想起去郡城中见到的那些士族子弟。

  那些人看他就如同看见野狗一样,就跟他看那些不长眼的百姓一样。

  可他,除了受着就没有别的办法。

  他在县中的地位,在那些士族眼中,的确也和野狗差不多。

  想到这,不由嘀咕了一句:“士族哪有那么好当的......”

  “上面已经有大人答应我了,只要把这任县丞赶走……”

  陈炳说到一半,县衙外忽然传来动静。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梁永峰带着几个衙役从外面进来。

  陈泽顾不得其他,立马一步跨过门槛,兴奋的迎上去。

  可走了几步,才发现梁永峰身后什么人都没带。

  先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人呢?已经丢进大牢了?”

  梁永峰表情有些尴尬。

  他临走时,可跟这位少公子保证过,回来时一定把江尘带回来,任其处置。

  现在空手而归,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公子,出了点事,那三山村中竟有一个士族,出手阻拦我们,我们实在没办法拿人。”

  “放你娘的屁!” 陈泽本就喜怒无常。

  现在一整天的期待落了空,所有怒气瞬间涌上来。

  骂了两句,一把抓住梁永峰的脖子:“你再说什么鬼话,三山村那穷乡僻壤的地方,会有士族?”

  “就算真有士人,跟江尘有什么关系?我让你把江尘抓回来,没让你干别的!”

  “你个狗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能当捕头?!”

  听着陈泽连珠炮一样的咒骂,梁永锋面色铁青,却也只能受着,不敢辩驳依据。

  里面的陈炳,这时开口:“进来说吧。”

  陈泽松开抓着梁永峰的手,梁永峰如蒙大赦,快步走进公房内。

  对着陈炳躬身下拜:“拜见县尉。”

  陈炳这时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

  梁永峰于是把自己在三山村的遭遇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连陈炳也皱了皱眉毛:“你确定你见到的那人是士族?”

  梁永峰答道:“那人气度非凡,一身锦袍玉带,腰佩长剑,绝对不是普通山村百姓能拥有的,也不可能是提前准备的。”

  陈炳转头看向一直站在陈泽身后的陈玉坤。

  开口问道:“你是三山村人,知道那文士是谁吗?”

  陈玉坤许久没回三山村常住,对常年深居简出的沈朗还真不怎么了解。被这么一问,略微思索后开口。

  “义兄说的,应该是村中的沈朗。”

  “这人是近两年到三山村的,平日在村里也不怎么出门。他的确懂些学识,村中人一直喊他沈先生。”

  “但在此之前,没有说自己是士族,我们村中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陈炳沉吟后,看向梁永峰,开口问道:“他宗族是何地的?”

  梁永峰苦笑开口:“那沈朗眼高于顶,对我一口一个‘狗衙役’。我想问清来历,他却说我不配打听,让县丞过去见他。”

  “我说是奉县尉之命前来拿人,他还是不屑一顾,也不愿说明身份,我也不敢再问了。”

  旁边的陈泽听到这话再次暴怒,冲上去对着梁永峰拳打脚踢。

  口中怒骂:“废物!你个废物!一个乡下人几句话就把你打发了?”

  “到最后,你连人家姓什么都不敢问?也敢说自己是捕头!”

  梁永峰眼中闪过凶光,却还是只能拼命躲避。

  陈炳厉喝一声:“好了,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