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华绝望地叹了口气,被推上了押送车。
江起走到陈忠身旁。
陈忠偏过头来,问:“解决了?”
江起点了点头:
“解决了。”
陈忠没有问周嘉的死活,这是两个人的默契。
他俩看着亮如白昼的庭院。
庭院里,除了被带走的周家成员,还有一应仆从、私人财务、保姆、司机、家庭教师、私人医生等,加起来竟然多达四五十人。
但此刻,无论男女老少,他们都被戴上颈环和手铐,踉跄着被推上车。
“爸爸!妈妈!你们放开我妈妈!”
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她大概七八岁左右,大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家做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世界被粗暴地摧毁了。
她看到这些坏人闯进她家,打碎漂亮的花瓶,把疼爱她的叔叔伯伯像抓坏人一样抓走,现在还要把她和爸爸妈妈也推上车。
她的母亲,一位年轻貌美的女人,死死抱着女儿,捂住她嘴:
“柠柠别喊,乖,没事的,妈妈在~”
但小女孩挣脱了母亲的手,她看到了不远处站在阴影里的江起和陈忠,用尽力气大喊道:
“坏蛋!你们两个是大坏蛋!我讨厌你们!警察叔叔会来抓你们的!”
周围安静了一瞬。
押解的队员动作顿了顿,周家几个成年人低下了头,不忍再看,女孩的母亲重新将女孩拉进怀里,哭泣地道:“柠柠别说了......”
江起和陈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俩都没有回应女孩的指控。
甚至陈忠还对身旁的人说了句:
“孩子单独安置,别吓着她。”
因为他知道,她未来会很难,她未来会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做过什么。
今夜之后,她会失去优渥的一切,阴湿的童年会伴随她很久,甚至一生。
而在小女孩和她的父母上了车之后。
十多个少年少女们从周氏庄园地下密室里被解救了出来,他们大多神情麻木,眼神空洞,身上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势。
其中,有几个似乎认出了江起。
副官快步走到陈忠和江起身前,立正汇报:
“陈局,江院士,目前已肃清完毕,共计抓获周家核心及旁系成员一十七人,庄园护卫及工作人员六十四人,击毙顽抗者三十二人。
解救被非法拘禁、虐待人员十六名。
初步查获的账册、存储设备及相关物证已装箱,待进一步清点。”
陈忠听罢,道:
“现场接管和后续羁押、审讯,让王圣带他的人和总局稽查组过来。”
“是!”
副官领命,立即开始联络。
陈忠转向江起:“江院士,该去下一家了。”
江起点头。
周家,只是开始。
——
凌晨三点一刻,江起和陈忠抵达沈家。
仅五分钟,两人就带队突破了外围防御,队伍如黑色的水流涌入了主楼、偏厅、祠堂、内院。
各个小组按照预先划分的任务同步推进:
“A2报告,东侧回廊发现四名武装人员...”
“B1报告,西北角发现疑似地下通道入口...”
“C组报告,侦测到强能量反应...”
又五分钟,江起和陈忠压制了所有的反抗力量,沈家主要目标也都被控制了起来。
沈家家主沈嶂双手被反剪在身后,陈忠笑着看着他:
“沈嶂,还记得我吗?”
沈嶂目眦欲裂:
“当然记得,心禅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屠夫!”
陈忠偏头对江起道:
“江院士,介绍一下,沈嶂,沈心禅的父亲,当年你从蓬莱出来被拦截,就是他的儿子沈心禅做下的,他儿子的手下是影和魁。”
“后来,我把他儿子塞进了蓬莱,可惜他儿子是个普通人,没什么自保能力,死在了蓬莱,尸骨无存。”
江起点了点头,表示了然,然后问道:
“原来还有这个渊源,那他还留吗?”
沈嶂听到江起这句话,也不计较儿子被陈忠害死的事情了,他急忙道:
“别杀我,我愿意献出沈家七成的产业,我愿意站在你们这边!”
陈忠:“沈家主,我们是来审判的,不是来谈判的。”
——
凌晨三点四十分,王家。
王家长子发狂:
“陈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真当新央是你们说了算?!”
他发动能力:
“万物母体——解放!!”
一瞬间,他从一个青年,直接变成了一个身高十几米,占地近百个平方的庞然大物。
这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它是一个由无数血肉、筋膜、骨骼胡乱堆砌、融合而成的怪物。
主体依稀能看出一点人类的轮廓,但身体表面布满了带有吸盘或骨刺的粗壮触手、躯干上胡乱镶嵌着数十只大小不一的眼珠。
下方是数对类似节肢动物的粗腿。
一些部位还生长着不断开合的裂口。
它就像是将无数生物最危险、最扭曲的特征粗暴地缝合在了一起,散发出强烈的精神威压,只一眼,就让人的理智狂掉。
:可以吸收各种生物的特征,用以强化自身,吸收特征越有序,自身强化越稳定,可完美融合特质形成新能力;吸收特征越无序,自身力量增幅越狂暴,且会放大精神威压,让受影响者理智飞速流失。
这本来是一个B+级的能力,但在他的不断融合下,已经跟达到了A级水平。
一开始,王凯也想有序吸收,稳步进化,完美融合各种生物特长,但太难了!
融合的每一步都是在赌,这个能力根本没有指明哪些生物特征是组合在一起是有序的,他只能自己去猜、去赌,而在赌输了一次之后,他彻底走上了相反的道路,沉浸在无序融合带来的力量中。
而此刻,他做出反抗的决定,也跟他本身的理智被侵蚀有关。
陈忠厉声命令:
“所有单位后撤!启动精神滤网!”
接着,他看着眼前的怪物,道:
“负隅顽抗,罪加一等!”
此时,在这个能力的影响下,王家所有护卫都失去了理智,向异管局人员发动了自杀式袭击。
更有几人向江起冲来,江起一边杀着,一边想到——
在此时,人和鸡又有什么区别呢?
江起想起小时候,妈妈很会做饭,尤其她自学的地锅,非常好吃,但妈妈又是个见其生不忍见其死的人。
所以每次去买鸡,她都让江起爸爸去挑,她自己则站得远远地,在看不见摊子的地方等待。
江起有时会和爸爸一起去买鸡,卖鸡的摊位上,几十只鸡挤在狭小的笼格里,像是快递柜等待取件的快递。
它们的眼睛圆睁着,偶尔眨眼闪过白膜,分不清里面是不是恐惧。
当江起爸爸挑完鸡后,摊主就会打开笼子,在鸡的咯咯声中,将鸡抓出来,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引起其他鸡附和的叫。
然后,摊主把鸡划开脖子,往机器里那么一甩,几分钟,一只褪了毛的白条鸡就被机器吐了出来。
而其它鸡,就在咫尺之外的笼里静静看着。
如果顾客要求,摊主还会将鸡砍成块。
江起每次都在认真的想,鸡那小小的脑袋里,明白发生了什么吗?明白同类死在自己的眼前吗?明白自己也只是在等待死亡吗?
但每次,小小的江起只得出一个“或许”的答案。
它或许知道,又或许它们有限的脑容量,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生不知为何而生,死不知为何而死。
就如同现在,失去理智的人前仆后继的扑上来,江起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恐惧、害怕、胆怯,但在万物母体的控制下,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上来。
最后,江起跳上了王家长子的身体,
“你应该也很痛苦吧。”,江起的声音平静,手中长刀划过一道凄冷的弧光,“那就让我结束你这悲哀的一生。”
刀锋掠过脖颈,头颅飞起。
被削去了脑袋的王家长子大笑,身上十几个嘴发出同一个声音:
“哈哈哈,我死不了的,我吸收了章鱼的特征,我有十八个脑子!”
江起摇摇头,十八个脑子却没有一个用来长智慧的。
他闭嘴不言,以极快的速度同时摧毁了他另外十七个脑子。
最后,江起轻巧落地时。
那庞大的肉山,在他背后轰然倾倒,砸起满地尘埃与血沫。
巨响之后,是突兀而绝对的安静。
他——死了。
——
凌晨四点零五分。
经过了三家的清洗,各势力再怎么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陈忠和江起的行动,最多只能瞒一会儿,不可能彻底瞒过去,无数人都在家中哆哆嗦嗦的祈祷着,下一个不是他们,无数人都在祈祷着,这个漫漫长夜尽快结束。
季家。
季家家主季文看着身上染血,破门而入的两个人,苦笑道:
“我就知道,王家一倒,下一个就是我。”
他举起双手:
“我束手就擒!”
——
凌晨四点三十分,某私人会所。
几位平时在新闻里慈眉善目的集团董事、协会会长,此刻面如土色,他们是临时汇聚在这里的,只有在一起商量对策时,他们才有安全感。
“电话打不通...所有渠道都被封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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