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全力以赴
虽然刚才被乔瑶偷袭了，但洛一并没有生气，因为她此时内心的深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早就已经知道？”洛一注视着乔瑶，问道。
“对。”乔瑶并没有否认，因为她不久前就找到了自己失去的所有记忆。
和杨铭接触得越多，关系越亲密，乔瑶能想起的东西就越多。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好久不见？”洛一继续问道。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乔瑶反问道。
“什么意思？我并不认为死亡这种东西会和我扯上关系。”洛一摇摇头。
洛一不仅是永恒级神明，还是黑塔的核心成员，在她的潜意识中，有这双重身份的加持，哪怕全世界99.9%的人会死，也不会轮到自己。
“没有真正死去，但也没有真的活着，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在苦苦挣扎，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乔瑶抬头看向了高耸入云的黑塔，语气中流露出深不见底的忧郁。
……
而另一边，杨铭已经走进了黑塔内部。
里面的空间，并没有想象中壮观雄伟的画面，而是一处很安静、祥和的沙滩。
看不到边界，但目光所及之处，就像外面被黑色汪洋包围的海岸。
【您好，尊敬的杨铭主人，很高兴又一次看到您的回来。】
系统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杨铭耳中。
在万族战场生活了这么多年，杨铭早就深深记住了系统的音色，所以他不会认错。
一座黑色的小塔，出现在杨铭面前，刚才的声音正是由它发出来的。
“你就是黑塔，本体？”杨铭观察着它，从外形来看这座小黑塔正是外面黑色巨塔的缩小版，除了大小不一样，其他一模一样。
【对。】
黑塔的回答简单明了，惜墨如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杨铭这才明白，自己苦苦追寻的真相，原来只需花费一点积分就能破解。
所以，怪自己以前太谨慎？如果早点使用那一点积分，岂不是早就可以破解黑塔的真相了？
“既然你说我是最高权限管理者，同时也是你的主人，那么可以命令你做任何事情吗？”杨铭问道。
【当然可以，如果你认为洛一的服务能力不足，现在就可以把她驱逐出黑塔，剥夺她的神力；又或者，如果你觉得世界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么我也可以执行毁灭世界的程序。】
黑塔的声音一如既往充满机械音，就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
【当然有一点除外：拯救世界。】
“为什么？”杨铭反问道。
黑塔是世界意志的化身，不仅不反对杨铭毁灭世界，反而还拒绝帮助杨铭拯救世界。
【因为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做不到。】
【要知道，杀死一朵处于盛放时期的鲜花，比救活一朵即将枯萎的鲜花容易太多了。同样的，毁灭世界比拯救世界也容易太多。】
即使是黑塔，也无法拯救世界吗？
杨铭沉思片刻，继续提问：
“我之前和洛一交谈过，她告诉我：每隔300亿年，世界就会面临一场毁灭性的灾祸。因此需要从诸神战场之中，培养出一位众神之神来拯救世界，对吗？”
“主宇宙的崩裂，地球的消失，华夏诸神的消失，也与此有关吗？”
“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不，这是错误的说法。事实上，并没有所谓的灭世灾祸，也没有任何敌人。】
【一切都是编造出来的善意谎言罢了。】
第454章 世界的起源
“没有敌人？”
杨铭皱着眉头，望着漂浮在自己眼前的小黑塔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创建万族战场和诸神战场，并且强迫所有人降临万族战场，并强迫他们去战斗？”
黑塔并没有解释，而是将一段画面以视频的形式呈现在杨铭面前。
屏幕中，出现了一段悲惨的画面：血红的圆月悬挂高空，地面尽是残檐断壁，山川破碎，诸神的尸体倒在了战场之中，神尸渗出的神血染红了诸天。
“这是什么地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涌现在杨铭心头，他对着黑塔问道。
【这便是诸神战场。】
黑塔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陈述道。
【如你所见，众神都已经死了，诸神战场实际上就是众神的坟墓。】
众神已死？
这就是当年地球消失，华夏诸神也集体消失的原因吗？
“连众神都死了，那我们为什么还活着？”杨铭觉得很荒谬，便继续追问。
【因为时间被困在了300亿年，并不停地重启世界。】
“额？”闻言，杨铭愣了一愣，结合之前乔瑶说过的话，他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洛一之前说过的：每隔300亿年世界就会面临一次灭世灾祸。这是虚假的。
实际上，世界早就被毁灭了，众神也早已死去。世人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时间被困在300亿年，并不停地在世界毁灭前的那一刻重启世界？
“我大概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总不能是世界自我毁灭吧？”杨铭叹息一声，继续问道。
【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先了解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起源。虽然不是第一次向您解释这个答案，但我很乐意再重述一次。】
闻言，杨铭立即竖耳恭听。
他也很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是不存在的，天和地还没有分开，宇宙混沌一片，唯有看不清的黑暗。】
【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世界中心所在位置，沉睡着一位巨人。】
【后来，经过漫长的演化，这位巨人苏醒了，他吸收了庞大的天地灵气，吐纳日月精华，晋级创世级，成为世间第一位创世神，并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盘古。】
【盘古手持神斧，劈开了天与地，再以肉身顶天立地，在他无尽神力的支撑下，世界就此诞生了。】
【但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他也力竭了，声音化作雷声，右眼化作月亮，左眼化作太阳，四肢和身躯化作大地的四极和五方的名山……最后，盘古陨落了，他献祭了自身所有神力，换来了一个朝气蓬勃的世界，也就是还没崩坏之前的主宇宙。】
“盘古献祭神力……换来世界的诞生？”杨铭有一种突然拨开云雾的感觉。
世界诞生于神力，也会因为神力而毁灭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世界诞生后，万物复苏，郁郁葱葱。各种各样的种族生命也出现在辽阔的主宇宙大地，有人族，异兽，天使部落，精灵族，龙族，地精，魔人……万族相遇，然后万族争霸，原本死寂的世界也变得生机勃勃起来。】
【后来，又经过漫长的进化，人族率先发现了盘古的神骸，并学会了吸纳天地灵气，学会了如何修炼成为超凡者。】
【灵气复苏的时代也就此降临。】
【超凡者的数量越来越多，人类的寿命也越来越漫长，他们突破了超凡者的极限，晋级飞升，继盘古大神之后，世界也终于诞生第二尊神明。】
【人族神明的出现，代表着人类在万族争霸中取得了碾压式的胜利。】
【人类创造了第一个国家，名为华夏，再经过漫长的战争，以地球为起点，又逐渐统一世界（主宇宙），创立了以华夏为首的天庭。】
【但是，在这辉煌的背后，悲剧也即将到来。】
杨铭并不是傻子，听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世界是怎么毁灭的。
“所以，是因为人类肆意挥霍灵力，以及对神力的滥用，才导致了世界毁灭？”杨铭问道。
杨铭又想起了之前乔瑶说过话：一朵盛开的鲜花终究会枯萎，化作尘土。
一个朝气蓬勃的世界也终究会自我走向毁灭吗，重陷黑暗吗？
【是的。】
【世界之所以能诞生，是因为盘古大神无私献祭了自己的神力，才换来生机勃勃的世界。因此，世界的延续需要神力作为支撑点。】
【然而，自从灵气复苏时代降临后，各式各样的种族数量越来越多，人类的寿命也越来越漫长。无论是超凡者，还是神明的数量，都在以恐怖的指数形式递增。他们无止境地吸纳灵气，无止境地滥用神力。最终，神力不足以再支撑世界的运转，导致了世界的崩坏、自我毁灭。】
“所以，你想说，是人类的自私才导致了世界的毁灭？”杨铭反问道。
乍听起来，好像也无从反驳。
【不，这是错误的说法。】
【一朵鲜花是有寿命的，一块石头也是有寿命，一颗星球也有寿命，哪怕是一个平行宇宙，也同样如此。】
【换言之，世界同样也有相应的寿命。就算人族没有滥用神力，但世界的运转无时无刻也在消耗神力。因此，无论未来怎么改变，总有一天，神力都会被消耗完，世界也终究会启动自我毁灭程序。】
一朵鲜花，从绽放到枯萎，需要一两个月时间。
一块石头，风化所需要数十年到数十亿年不等。
一颗星球，比如蓝星，100亿年后会耗尽所有能源，变成死星。
总而言之，世界万物，所有东西都有自己相应的寿命，包括主宇宙。
“你是想说……熵增定律？”杨铭默默地问道。
熵增定律，也被称为热力学第二定律，它是指宇宙中万事万物从有序到混乱的双增过程。
意思是：在一个封闭的孤立系统中，热量总是从高温流向低温，从有序列走向无序，且这个过程越来越大，并且不可逆转。最终，这个孤立系统会自我毁灭。
第455章 神契
【熵增定律？不，错误的，】
黑塔立即否决了杨铭的说法。
【不要试图用科学去理解神学，实际上没有那么复杂。用一句话来概括：世界因为盘古大神献祭了足够多的神力而诞生，世界的运转需要不断地消耗神力，当有一天神力被消耗完毕之后，世界就会重陷黑暗。】
杨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方面的知识还是黑塔更懂，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纠结，继续问道：
“所以，当年主宇宙崩坏、地球消失、华夏天庭众神的消失，就是因为神力被消耗完了，世界也即将毁灭？”
【不。】
黑塔再一次否认了杨铭的说法，继续解释起来。
【当年，华夏天庭的众神们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世界即将毁灭，可他们又无力挽救。于是，他们选择牺牲自我，像以前盘古大神那样，献祭自身神力从而延续世界的寿命。】
【众神牺牲了，但世界也因此获得了300亿年的寿命。】
【但即使如此，300亿年之后，世界依旧摆脱不了自我毁灭的命运。】
【于是，众神又签订了「神契」，把自己的神骸埋葬在诸神战场，用仅剩的神明意识组成了一个极其庞大的时序法阵，每当300亿年的灭世时间一到，时序法阵便会重启世界，让时间继续回到300亿年的起点，轮回不止。】
【时间往复，文明不屈。】
【从此，时间就被困在300亿年，并且不断地启动世界。】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杨铭已经弄明白了一切。
“众神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全力培育出新的一样创世神吗？从而拯救世界？”杨铭试探性问道。
【没错！】
【其实想要拯救世界也很简单，正如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只需往其中注入足够多的神力，枯萎的花就会重新绽放。】
【同样的，只要有人能够比肩当年盘古大神的高度，成为新一代的创世神，为世界重新续命，世界便能再一次焕发生机。】
【但是，想要晋级创世级实在太难了，古往今来，无穷无尽的岁月流逝，始终无人能比肩盘古大神。于是，在众神的安排下，把全世界所有灵力、神力抽空，汇聚在万族战场，创造出最适合修炼的环境，并把潜力高的人送万族战场，直到未来有一天新的创世神诞生。】
【时间，资源，两者是晋级创世级的必不可缺的条件。而万族战场和诸神战场却刚好可以完美地满足这两个条件。】
“厉害，不愧是众神的智慧。”杨铭对此表达了高度的评价。
如果不是当年众神的果断和大义，毫不犹豫地献祭了自己，世界早就毁灭了。
这300亿年时间，是众神牺牲了自我，才为全世界争取到的一线生机。
时间有了，资源也有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奇迹的发生就行了。
“黑塔，那你能告诉我，世界重启了多少次吗？”杨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