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无可揣测！”
天命脸色倒是好了不少，似乎濒临破碎的三观被抢救回来些许，沉吟斟酌道：
“若是非要猜的话......”
“或许，祂觉得所谓的‘战斗领悟’不太靠谱，只有真正踏入截天殿，你才有机会掌握‘时间道果’，身化星空？”
“不靠谱吗？”
李青山默默点头，没有反驳。
天命的推测，的确算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更重要的是，
这未尝不算一个好消息！
战斗领悟，他口中的“悟性逆天”，靠的是面板进度条攀升，解封武道空间！
【命运】不相信他的“领悟”，无疑再一次印证了他之前推导出的那个结论——
面板是意外，在【命运】的意料之外！
对于理应全知全能的【命运】来说，任何一点“意外”都绝对是......
足以致命的破绽！
“所以，只能进截天殿么......”
李青山若有所思，侧头看向天命，询问道：
“天命前辈，我记得弈副殿曾经说过，你们屡次踏入截天殿，是为了寻找‘神位’？”
“没错！”天命点点头，面上难得地多了些复杂神色。
“神位，诞生于亘古之初，众神尽皆以之登临至高，但少有人知晓......”
“神位，其实并非先天而生，也不是诞生于‘劫初’，而是上一劫‘劫末’！”
“劫初？劫末？并非先天而生？”
李青山呢喃念叨，目光忽然一动。
“天命前辈，难道‘神位’跟‘道果’有关系？”
“不止是有关系......”
天命轻轻摇头，叹息道：
“神位，其实就是源自道果，破碎于劫数中的道果！”
“截天殿中，有截天仙尊留下的布置，所以在劫起劫灭间收拢了一些‘神位’，当初【心魇】正是在其中寻到的成神机缘，不过......”
天命说着说着，目光看向李青山，摇了摇头。
“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了，‘时间道果’就在你手中，只要拿到仙尊留下的‘钥匙’即可掌握，根本无需其他。”
“多谢前辈解惑，我明白了。”
李青山点点头，心里默默记下这些信息。
不重要吗？
很重要，非常重要！
对于不会开车的他来说，就算拿到“钥匙”，也开不走“时间道果”这辆大运重卡。
但“神位”就不一样了，
可以在面板的主导下，一点一点攀升进度条，让他长高、长大，直至......拎车砸人！
第940章 孩子？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
星河如画，寰宇喧嚣。
“殿主有令，荡清寰宇！”
“殿主有令，荡清寰宇！”
“殿主有令，荡清寰宇！”
......
......
号角声，响彻寰宇星海。
在李青山一声令下后，
【古老殿堂】这座夹在人族与众神之间，处于边缘位置的第三方势力，终于将积蓄了亿万载的锋芒，毫无保留地展露于世间！
人族边疆，曾经星罗棋布、犬牙交错的开拓星座与异族领地，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变。
一道道象征着人族开拓意志的星光壁垒，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外推进、延展。
新铸的星座如同燎原的星火，在曾被邪神阴影笼罩的荒芜星域中依次点亮，勾勒出人族疆域宏大的新轮廓——
新的边疆！
人族在前进，人族的边疆也在前进！
然而，
这般远超以往的前进速度，却远远赶不上异族的撤离速度！
边疆推进，需要一点一点建设迁徙，需要铸造一颗颗生命星球，而逃离则只需要......抛弃一切！
临近人族边疆的诸多异族，或是投诚，或是逃走，皆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而他们的顶头上司，依附于至高众神的代行者们......根本没得选！
在众神退避，在星河巨人一声令下后，
寰宇代行者、执刃者尽皆变成惊弓之鸟！
个个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地藏匿于星海最幽暗的夹缝、最不起眼的尘埃云团，甚至不惜遁入死寂的虚空裂缝，企图避开【古老殿堂】成员无休无止的追杀......
.......
时间，万年万年过去。
漫漫星海下，一边是如火如荼扩张的人族边疆，一边是死气沉沉的冷寂深空。
恐惧如同无形的瘟疫，在幸存的神仆走狗间疯狂蔓延，每一次细微的空间涟漪，每一道掠过的强大气息，都足以让他们肝胆俱裂。
背叛、内讧、自相残杀以求苟延残喘的戏码，在阴影中不断上演。
曾经趾高气扬的“神之代言人”，如今不过是星海间最卑微的尘埃，等待着不知何时降临的末路审判。
而这一切的根源，那令众神噤声、令寰宇失色的存在，此刻正高踞于一切之上。
岁月流转，星河巨人始终高居九天，盘坐在那片空缺的黑暗虚无中。
不时俯瞰寰宇星海，伸出手指，横跨亿万光年，摁死冒头的执刃者；不时遥望至高，注视天穹裂开的缝隙，以目光逼得一位位神明隐于门后，退避三舍......
没有交锋，没有大战。
仿佛，星河巨人的存在本身，便是横亘在九天寰宇与至高穹顶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仅仅只是盘坐于此，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神威的禁区，便是动荡的休止符。
他的存在，如同悬顶之剑，令众神不敢越雷池半步，只能在这片由他意志笼罩的星穹之下，被动地见证着人族边疆的星火燎原，见证着他们昔日爪牙的末日哀嚎。
寰宇，在一种由绝对力量维持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缓流淌。
众神隐至高，青山统寰宇！
.......
转眼间，近百万年岁月过去，时间来到——
截天殿开启，前夕。
“弘文座”超星系团，一处偏远星空内，曲弘文带着满脸激动之色，恭敬立于青年身后。
此刻，他已星辰高举，成就尊者，但当再一次望向青年背影时，却发现差距变得更大了，变得......
遥不可及！
成尊前，如同井中观月；成尊后，宛若浮游望青天！
甚至，他能如此快鼎定“弘文座”，本身也是托了眼前青年的福，得益于那一条威压寰宇百万年的命令......
而现在，青年现身于此，也并非为了见他，而是来看一位——素未谋面的老同学。
“众生非我，与我何干！”
悠悠绝唱，回荡星空，紧接着便是一阵悲恸哭嚎。
“拜送周师！”
“老周，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李青山轻声一叹，对着气息断绝的老人，遥遥举起酒杯。
同时，目光看向老人旁边，一袭红衣依旧亮眼，但脸上却已布满岁月痕迹的女子——
牟雨！
“老同学，今日我们旧洲三人组也算是聚首了，干杯！”
“干杯！”
牟雨嘴角上扬几许，没有多余话语，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随后，
咔！
一道裂痕蓦然从额顶浮现，瞬息间覆盖整张脸庞，进而好似蛛网般蔓延至全身。
一块块龟裂碎片相继飘起，弥散漫漫虚空，化作一条条破碎星河......
身还宇宙！
她不是不想叙旧，而是已经坚持不住了。
“老同学，再见......”
李青山幽幽一叹，静静目送星河飘散。
阻止，没有意义。
八阶万象，牟雨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此刻是真正的油尽灯枯，甚至真灵已经先身体一步，彻底泯灭。
想要再见，唯有......
逆转时间！
“老同学，来日......再见！”
李青山语气逐渐变得肯定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同时侧目望向自虚无走来的淡黄长裙。
“盛前辈，你怎么来了？”
“我来见见你，顺便也送送老周......”
盛荫望着崩散的星河，又看向青年嘴角扬起的轻松笑容，不由复杂一叹。
“果然是悟性逆天，对于生死也远比我看得透，至少当初第一次送老周入轮回时，我远不如你这般淡然！”
“悟性逆天......”
李青山嘴角下落，摇了摇头，直接换了个话题。
“盛前辈，既然当初是你送老周进的轮回，可知他为何要突然在证道前夕，投身轮回？”
“不知道......”
盛荫眉宇微蹙，无奈摇摇头。
“当时，本已经万事俱备，‘武道’的每一步也都已明确，谁知他一人在房中呆了会儿后，突然就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