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可能指望祂永远参照本能行事，而且......”
“现在降临的，也不仅仅是意志！”
.......
不止宋楚江，
也不止弈星、游宏，
寰宇各处，一名名散落星海的观察者眺望九天至高，先前的怪异表情已经彻底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
前所未有的紧张、凝重！
金光，好似无穷无尽的洪流，自裂缝内奔涌而出，铺满整片浩瀚星穹。
宛如实质的贪婪气息，无处不在，渗透现实宇宙，勾动着灵魂最深处的占有欲。
整个九天寰宇，除了人族疆域好似铁桶一般，将贪欲金光隔绝在外，其余全都被浸泡在了一池粘稠滚烫的金色浆液之中。
意志稍弱者，眼底已经亮起相似的金光，被内心深处最原始的贪婪欲念吞噬，发出无意识的嘶吼，疯狂地想要攫取身边的一切——星辰、物质、能量，乃至同伴的生命！
这般场面，绝非仅仅神明垂眸，意志降临......
星海各处，代行者们还在惶恐猜测，而众多古老者却已经知晓了答案。
因为，
相似的情形，他们中不少人已经见过。
只不过，席卷的气息并非【贪欲】，而是【恐惧】！
那是在千亿年前，【心魇】登神一战，【恐惧】于暴怒之下......真身降临！
嗡——！
一声嗡鸣，自穹顶裂缝震响，仿若在回应众人的紧张瞩目，随即......
裂口开始疯狂膨胀！
不再是勉强撕开的一道缝隙，而是被一股蛮横到不讲理的力量，硬生生向着两侧、向着上下，狂暴地撑开！
嗤啦——！
令人牙酸的空间撕裂声，仿佛整个九天穹顶的幕布被一双无形......
不对，不是一双，也不是无形！
“吼...咕噜......”
一声低沉嘶鸣，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在裂缝内炸响。
紧接着，一颗庞大到令足以群星失色的头颅，裹挟着如同熔融黄金般的贪婪神力，从裂缝内缓缓探出。
这是一颗......蟾蜍的头！
或者说，
【贪欲】形似金蟾！
硕大头颅上，看不见丝毫血肉，而是被一枚枚金色钱币覆盖，好似一层闪耀金光的厚重鳞甲！
一对巨大的金色竖瞳缓缓转动，循着众多窥探视线中，那两根格外显眼的金色光柱，遥遥望向星海深处......
“【贪欲】，你竟然真敢在我面前现身！”
宋楚江一声冷哼，瞬间挡在李青山面前，眼神睥睨道：
“难不成，你也想尝尝‘轮回’的滋味，打算下辈子到臭水沟里体验一下癞蛤蟆的生活？”
话音，霸气十足，目光更是充满威胁意味。
但掌心，却已经渗出冷汗。
毕竟，【贪欲】是真的现身了，而“轮回”却真没在他手中！
然而，
就在他心里打鼓，踌躇着怎么吓退敌人时，
“前辈威武！”
李青山一步跨出，站到宋楚江身边，目光炯炯道：
“既然前辈如此霸气，青山又怎能堕了我人族威风？”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你我联手，就算杀不了祂，最起码也要扒下一层皮......”
说话间，金光再次从眼底迸射，迎着【贪欲】望来的同款金色目光，逆流而上，径直扫向其体表的鳞甲，那一枚枚金色钱币......
第916章 不差！
金色目光，成为此刻九天星穹的唯一主题。
一道来自穹顶裂缝，至高众神之一的【贪欲】；一道来自寰宇，无相天魔李青山。
两道金光横跨九天，对撞在一起，仿若针尖对麦芒......
刹那间，一名名观察者心弦紧绷，整片寰宇骤然紧张起来！
神战！
无论真身降临的【贪欲】，还是刚刚撵跑【恶堕】的李青山，又或是执掌“轮回”的宋楚江......
全都是真正的神明级战力！
加之【贪欲】的诡异现身，宋楚江的霸气宣言，还有李青山的站台力挺......
神战，可谓是一触即发！
然而，
寰宇瞩目之下，
宋楚江面色虽然依旧淡然，但头皮却已经发麻了，眼角余光瞟向旁边青年，却发现......
李青山同样也在看他，并且投来了一个鼓励眼色，仿佛在说——
只要他一出手，立马全力跟上？
‘出手个蛋！’
宋楚江无语吐槽，要是“轮回”在手，他早就一马当先冲过去了，还用得着在这儿诈胡吗？
“前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李青山余光瞟向纹丝不动的宋楚江，目中不禁多了几分焦急，低声道：
“【贪欲】真身降临，可是亿万载难逢的良机，要是就此错过，以后可就很难遇上了。”
口中虽然在催促，但他的脚步却同样纹丝不动。
毕竟，此刻不是在虚拟神国中，对面又是真身降临的神明，这种情况下......
当然得前辈上去打头阵，他跟在后面从旁辅助！
一边催促的同时，目中金光仍然牢牢锁定金蟾身上的鳞甲，那一枚枚金色钱币——
权柄碎片！
哪怕相隔亿万光年，他也绝对不会认错！
这些钱币的气息，跟他曾经吞下的“贪欲神眷”，一模一样！
补全九轮青阳最后缺口的机会，就在眼前！
思及此处，青年眼底金光越发炽盛，然后......
神色，突然一愣！
“这么客气......”
李青山脸色茫然一瞬，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确信眼前事实。
与此同时，
旁边的宋楚江，乃至整片寰宇各处的关注目光，也全都一起愣住了。
眼眸倒映中，金蟾身上的鳞甲，一枚枚金色钱币正在不断飞起，顺着【贪欲】的视线，顺着金色目光......
飞向李青山？！！！
瞬息间，整片寰宇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诡异沉默当中。
神战？
有在开战之前，先自砍一刀的道理吗？
而且，拔下来的“鳞片”，还送给了刚才口口声声喊着“扒皮”的李青山......
这哪儿是什么神战？！
【贪欲】真身降临，把一颗脑袋探下至高天穹，分明就是为了更方便地拔除鳞片，然后送给李青山！
事情，好似一瞬间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所有人最初的预想。
然而，气氛却更加诡异、沉默了，一名名寰宇观察者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怪异了。
何至于此？！
时隔千亿载，又一次神明真身降临寰宇，竟然是为了给李青山送礼？！
.......
“我主神威！”
邪角领地，邪森仰望一枚枚划破九天的金色钱币，浑身激动到颤栗，满脸兴奋道：
“一道目光！”
“仅仅是我主的一道目光，便已能威压众神，驱使【贪欲】主动拔下金鳞，敬献呈上......”
“咳咳...咳咳咳......”
天命一向木讷的脸庞忍不住抽搐起来，侧头对上邪森一脸的狂热虔诚，眉宇间的凝重也变成了不可思议。
信仰，太可怕了！
不仅能把畏无相天魔如虎的邪森，活生生变成一名狂信徒，甚至还压过了理智，连基本的逻辑也不讲了......
“天命阁下？”
邪森疑惑眨眼，不解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
“驱使【贪欲】的，不是李青山的目光，而是本能......”
天命轻轻摇头，视线再次转向九天，看向一枚枚划过的金色钱币，右手默默抚向腰间悬挂的铁钩。
“还有【命运】！”
.......
与此同时，寰宇一角。
“【贪欲】疯了？！！！”
狼宇低沉嘶吼，眼眸倒映九天之上闪过的金光，难以置信道：
“真身降临，就为了送大把权柄碎片给李青山？”
“祂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不怕李青山飞速成长起来后，直接把至高众神全给屠了？”
“呵呵......”
嗤笑声，突然从心头流淌而过，带着一抹不屑意味。
“本就不过一头畜生、一只好运的癞蛤蟆而已，你还指望弄清楚祂在想什么？”
“畜生？癞蛤蟆？”
狼宇表情一滞，凝固在脸上。
虽然身为【古老殿堂】副殿主，对所谓“众神”并没有什么敬意，但如此直白的喝骂还是头一次听见......
“不用惊讶，等你登上至高，见到祂们的真面目，自然就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