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一声暴喝，来不及多思考，右手燃起蓝白光焰，循着虚幻玉片，轰进层层空间......
不止李青山，
长剑、血浪、龙爪、长枪......
纪元前十一起出手，试图抢回“天书”碎片。
但是，没用！
一页页“天书”，一块块晶莹玉片消失在空间深处，融入......
最外层的星界规则当中！
.......
与此同时，5000号世界。
风和日丽，海面波光粼粼，一座岛屿镶嵌其间。
“宝贝，宝贝怎么没了？！”
小和尚急得直跺脚，伸手抓向已经淡化地快看不见的书页虚影。
岳震皱着眉头，从虚影中收回铁拳，挡住稚嫩手掌。
“小和尚，没用的......”
话音未落，一道冷白月光突然自天外亮起，穿透“天书”虚影，照到两人身上。
瞬息间，人影无踪。
.......
沧澜界，天穹之下。
玄剑天宫、钧天仙府、云笈仙院......
十方仙庭，二十多名地仙凌空盘坐，气氛压抑、沉闷。
一名面色阴沉的老者瞪向玄剑，冷声道：
“玄剑老儿，你信誓旦旦，言苍天还有‘后手’，可如今九天过去，‘后手’在哪儿？”
旁边，立刻有人帮腔道：
“没错，我等已枯等九日，难道还要继续坐以待毙下去？”
“诸位！”
玄剑目光看向两人，又转向其他望来的地仙，无奈摇头。
“老道之前已经说过了，并不知晓苍天到底留下了什么‘后手’？”
“是不知道，还是根本就没有，只是你信口胡诌！”
阴沉老者怒斥一句，目光转向一众地仙，提议道：
“诸位，金丹断绝，天人五衰不远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在人间界重传仙道，播撒金丹道种！”
“不可，‘天机乱世’已经发生过一次，人间界禁绝仙道乃是当初苍衍降下的第一道天意！”
“天意？如今苍衍不管不问，难道我等要眼睁睁看着天人五衰到来，断绝长生不成？”
“说的不错，既然苍天隐而不现，又何必顾忌一道天意，我赞成播撒金丹道种......”
轰！轰！轰！......
轰鸣声，震天彻地。
一道道金光从天而降，狠狠轰在刚才说话几人身上，压得他们动弹不得。
然而，除了这几人外，其余人尽皆目露喜色。
苍天，显灵了！
视线，顺着金光，一路望向天顶。
一本晶莹玉书，倒映在一双双眼眸中。
玉书古朴而浩瀚，剔透玉质表面流淌着层层叠叠的玄奥光晕，书页无风自动，一页页翻开......
粗略一扫，应该有将近五十页。
之所以用应该，是因为其中有十多页只剩一点残余......
天衍玉书！
瞬息间，所有人目光火热一瞬，随即变脸一般面色煞白。
天书，乃是破界符核心，此刻苍天骤然拿出一整本天书，难道......
在一道道忐忑不安的目光注视下，书页并未再次撕下，天书也没有顺着金光滑落，反而扶摇直上，携着漫天金光冲破天顶，飞向冷白月光笼罩下的一颗颗“魔星”......
然而，
冷白月光好似一堵铁墙，挡在金光之前，挡在天书之前，难以逾越。
就在这时，
一张张晶莹书页，一块块破损碎片，自一颗颗“魔星”中飞出，冲向冷白月光，迎向“天衍玉书”本体......
内外夹击！
“后手，这就是后手，我知道了！”
玄剑双眼发亮，兴奋道：
“当初‘天机乱世’分割仙凡，但炼制万界时，到底还是用的苍天的力量！”
“若非随心召唤冷月，横插一脚，万界早已重回苍天掌控之下！”
“如今，苍天一次又一次送‘天书碎片’进去，正是打算利用天书的力量，压制冷月，拨乱反正......”
“呵呵，你很高兴？”阴沉老者困在金光之下，突然冷笑起来。
“看来，你们师兄弟的感情的也没那么深啊！”
瞬息间，兴奋顿止，在场所有地仙仰望苍天，眼底闪过种种复杂情绪。
后悔、愤怒、庆幸......敬畏！
天意，莫测！
原来，苍天从未指望他们解决域外天魔......
.......
9527号世界，地底洞府。
“你的意思是，九百合体、一百渡劫、十名地仙，只是一个个人形快递，目的是把‘天书碎片’送进来？”
伴随李青山问话，行云满脸苦涩，点了点头。
“可惜，小道发现的太晚了，直到完善‘破天大阵’一瞬，方才察觉！”
“不用自责，怪不到你身上。”
李青山轻轻摇头，冷冽开口。
“此乃阳谋，无解，也不需要解！”
“苍衍老贼先是抢我的天书，如今又要抢我的世界，这个仇结大了！”
话音刚落，眉头突然一皱，立刻伸手提起行云肩膀，身形一闪，出现在天顶。
与此同时，一名名纪元天骄也相继现身，出现在世界边缘。
眼前，湛蓝天幕正在一点一点变得透明，露出璀璨星光。
这才是世界之外的真实模样！
冷白月光与金光交织、纠缠，一片虚幻空间若隐若现，浮现在众人眼前。
“岳震！”
所有人目光一动，跨过遥远距离，汇聚在正一脸警惕的岳震身上。
不对，不是所有人。
李青山目光第一时间看向了岳震旁边，一脸天真、兴奋的小和尚身上，然后......
视线上移，顺着冷白月光，看向源头。
那是一道直通深空的漫长台阶，足足有百万阶梯。
台阶尽头，冷月孤悬。
一名年轻和尚身穿雪白僧袍，盘坐月下。
双眼闭合，无思无念。
随心！
第622章 无心！
两个随心？
李青山双眼微眯，目光在小和尚的天真面容，以及年轻和尚的木讷脸庞上来回打转。
最终，视线还是落回后者身上。
毫无疑问，年轻和尚才是真正的随心，已经长大的随心。
只不过，此刻随心的状态很不对劲！
曾经，第一次见面时，随心可是站在登月长阶上，还能一脸得意地对他说“风太大”。
而现在，
百万阶梯，盘坐冷月之下，年轻和尚宛如木雕。
相比于“随心”，更像是“无心”！
“天道空间？”
旁边，风伯庸遥望天幕之外，若隐若现的空间，了然道：
“我就说万界孕育亿万众生，虽是被炼制出的世界，但也应该存在天道才对！”
“原来，天道在万界之上！”
另一侧，屠邪则顺着李青山目光，越过漫长台阶，凝视盘坐月下的年轻和尚，一向癫狂脸上全是震惊、佩服。
“当年，天杀宗的那些老家伙想用冷月洗涤我的杀意，特地找来了冷月信徒。我就是受不了那登月长阶，才决定逃跑！”
“登月长阶，既是修行，也是一步一步在向冷月靠拢，向亘古孤寂靠拢！”
“百万阶梯？！这和尚实在太变态了，不会已经把自己练成木头了吧？”
“难怪金丹飞升时，会有冷白月光干扰，原来是这和尚一直在利用冷月的力量，阻止苍天吞噬万界！”
两人话音一前一后，传入耳中，李青山轻轻点头。
天道空间，他自然认识，只是跟风伯庸一样，受限于世界表层的星界规则隔绝，之前难以探知清楚。
而屠邪所言，也是一针见血。
此刻的盘坐月下的随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近乎等同于万界天道。
可以想见，百万阶梯并非一蹴而就。
而是一向讲究“随心所欲”的随心，彻底放弃“心中所欲”，一步一阶，跨过一年又一年冰冷孤寂，方才登上去的！
也正是凭借不断借来的冷月光辉，才能一直持续跟苍衍的纠缠，阻止其吞噬万界。
万界VS苍天！
这是一场已经持续千年的天道争锋！
只不过......
李青山遥望天外，凝视一块块飞高的晶莹玉片，瞬间咬牙切齿。
“我的天书！”
风伯庸、屠邪、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