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笋不加辣
连续七天的分享，团队成员的分享欲几近枯竭，话语基本都在重复。
喜悦之情仍在，但制作过程中的艰辛与低落情绪已消散殆尽，即便想刻意营造，也难以演绎出来。
很快，现场进入互动环节，众人情绪稍有高涨。毕竟在这个环节，粉丝总能提出些新奇古怪的问题，让人不得不认真对待。
“闹山妖这么大的事儿，天庭怎么就没人管啊？”
一个小孩天真的问道。
王昊思索片刻，拿起话筒回答：“或许是天兵天将没穿城管服吧？”
众人哄堂大笑，互动结束后，电影终于开场。
徐翠萍和王安荣坐在中排的绝佳位置，此刻，他们终于要一睹这部被众人夸赞上天的动画片的真容。
“以前都没看过这种电影，这个什么 IMAX有没有啥要注意的？那臭小子也不跟我说清楚。”
徐翠萍摸了摸眼镜，不太习惯，心里满是紧张。
她的心情既期待又忐忑，儿子考上北电后，她就知道儿子优秀。
可如今儿子突然声名鹊起，红遍大江南北，还是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心里直犯嘀咕，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美梦，下一秒就会梦醒。
一旁的老王全然没注意到妻子的情绪，眼神在影院里四处张望。与徐翠萍的紧张不同，他更多的是坦然，甚至有点没心没肺。
徐翠萍见老王不理会自己，气得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我问你话呢！”
老王赶忙回过神，看出妻子的紧张，拉住她的手安抚道：“放心吧，都上 7点新闻了，能有啥问题。”
在老王的安抚下，徐翠萍渐渐平静下来。电影开场动画出现，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齐天大圣是不会死的，他只是睡着了。”
“只要你够勇敢、够坚强，你就能驾驭它。”
“也许每个人出生时都以为这世界是为他一人存在的，当他发现自己错的时候，他便开始长大。”
“就算我一无所有，也要帮你——哪怕只有一刻！”
……
110分钟后，电影落幕。
老王看完，眼神中满是骄傲，心里暗自赞叹：“不愧是我儿子，真特么牛逼！”
若不是在路演现场，他恐怕早就激动得跳起来，连蹦三圈。
人生快五十年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在半截身子还没入土的时候，竟能靠着儿子风光一把。
一天的活动很快结束，这场如同炼狱般的路演终于画上句号。
众人纷纷前往酒店，连饭都顾不上吃，一门心思只想把这几天缺失的睡眠补回来。
何炯临走前，向王昊发出邀请：“芒果台元宵晚会，有没有兴趣来唱首歌？”
王昊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唱歌水平一般，你们有百万调音师吧？”
何炯听后笑出声：“没事，实在不行可以对口型嘛，很多人都这么做。”
“那可不行，我必须真唱。”
王昊拒绝对口型，他毕竟是导演，不靠唱歌卖票，就算唱得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想后世 B站那些 UP主，看到鸡哥塌房比粉丝还着急，有时候黑多了和舔多了是一样的，都会产生巨大的沉没成本。
“好吧。”
何炯同意了，专业歌手破音是大问题，王昊这种非专业的，破音说不定还能成新闻。
“到时候有没有兴趣参加《开心大本营》？”
“我考虑考虑。”
王昊对参加《开心大本营》这类偏幼稚的节目兴趣缺缺，而且节目观众饭圈氛围浓厚，他觉得对票房提升作用不大。
与何炯分别后，王昊来到楼下停车场，与双亲告别。
徐翠萍刚放下手机，看到王昊过来，便说道：“好儿子，我回村拉人给你支持票房去。”
王昊半开玩笑道：“老妈，这都七天了，您现在才想起给我拉票房？”
徐翠萍有些尴尬，儿子啊，你也知道国产动画电影以前是啥情况，妈妈在村里经营几十年的名声不容易。
不过她很快恢复笑脸，信誓旦旦地说：“这都不是事儿，现在也来得及。等我回村，用村头大喇叭给你宣传，省得那帮人天天在家打牌，也该有点正能量活动了。”
还正能量，不就是在村里当个监督小组长嘛，工资没多少，学起讲话精神倒是挺快。
“儿子，你这部电影虽说优秀，但还是有些小毛病，我跟你详细说说，下次可得努力改进。”
徐翠萍话音刚落，憋了许久的老王迫不及待地开口。
要是别人说这话，王昊大概率表面笑嘻嘻，心里 MMP。
可这是自家老爹，他既不敢动手，也不能顶嘴，还得乖乖听着。
老王滔滔不绝地说了好一会儿，徐翠萍不耐烦了：“你懂啥呀，还对电影评头论足。以前连 IMAX都没看过，你要有能耐，还轮得到你儿子来拍电影？”
“天都快黑了，别瞎吹牛了，一会儿上路上堵车，咋回家？”
老王气得握紧拳头，真想爆发出来，好好骂这婆娘一顿。
这可是即将成为十亿大导演的儿子，让自己享受一下指点江山的感觉咋就不行呢？
王昊看出了老王的心思，赶紧拉住母亲安抚，低眉顺目的站在驾驶位旁边，宛如当年那五岁的稚童，视他为无所不能，“您说，我认真听着。”
人不装逼枉少年，看着父亲脸上那暗爽的笑容，王昊觉得多等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哼。”
得到王昊的支持，老王得意地哼了一声，继续吧啦吧啦，还上升了一个维度，将电影与哲学相结合，给王昊灌输各种人生至理，叮嘱他戒骄戒躁，为民族伟大的复兴贡献力量。
还特别强调，以后接受媒体夸赞时，千万不能忘了父亲的谆谆教诲，这点一定要着重宣传。
王昊笑着应和，虚心接受。
说了十多分钟，老王还意犹未尽，但看了看时间，最终还是遗憾地闭上了嘴。
启动车辆离开前，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张了张嘴，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叮嘱：“别犯罪！”
说罢，汽车疾驰而去。
王昊不禁感慨，不愧是亲爸呀，对自己的要求是真够低的。
第41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求收藏)
王昊一回到酒店，杨琦就满脸堆笑，像只讨要骨头的小狗般凑了过来，“老王，跟阿姨提我那条件没？”
王昊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吐槽道：“一菲脸、天鹅颈、一字肩、蜜桃臀、蚂蚁腰、漫画腿，你从哪鼓捣出这么离谱的要求？”
“你不是找女朋友，你是要找女妖精吧？”
杨琦也不害臊，挠挠头，嘿嘿一笑：“小红薯上看的呗。”
“少在那瞎看些没用的东西！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你有八块腹肌和彦祖的脸吗，就敢对人家提这么高要求？”
王昊毫不留情地回怼，接着又补了一句，“你不是加了我妈威信嘛，有事自己说去。”
“哎呀，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两人是一起洗过脚，扛过枪的战友情，他面对王昊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长辈就不行了。
王昊给了他一脚，臭不要脸。
......
江城一座三层小楼里，佛度有缘人水军公司的办公区大晚上依旧灯火通明。
水军头子董飞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无奈地盯着屏幕，《大圣归来》的热度一路飙升，每涨一点，都像在他心上扎一针，烦躁的情绪让他一直抽着烟。
“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这片压抑。
得到董飞应允后，一个年轻小伙推门进来，神色凝重，开口说道：“表哥，今天我带女朋友去看了《大圣归来》。”
董飞一听，瞬间暴跳如雷，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抄起桌上摆件砸了过去，怒吼道：“我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你竟敢跑去看对手的电影？”
“哥，你听我解释啊！”
小伙身手敏捷，侧身躲过飞来的摆件，赶忙解释，“这几天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我就想着去摸摸对手的底，看看他们到底有啥能耐。”
提到这事，董飞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满心苦涩。
当初自己骂路川的那些话，如今像是回旋镖扎在了自己身上，越抹黑《大圣归来》，它的口碑和票房反倒越高，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哥，这部电影确实拍得特别好，而且 7点新闻都报道宣传了。咱们是不是该收手，低调点了？”
小伙子委婉地提出建议。
作为资深水军，董飞消息灵通，7点新闻刚报道，他就知晓了。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再这么抹黑下去，不过是螳臂当车，毫无意义。
他愤怒的是自己在这场较量中，被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才是最让他郁闷的地方。
“行了，我给客户打个电话吧。”
董飞冲小伙子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等门关上，董飞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给路川拨通了语音电话。
这一个星期，路川都躲在私人医院里，因为实在丢脸的缘故，他几乎瞒着了所有有关系的人，包括自己的女朋友。
从初一开始，他就满心期待地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每天眼睛死死盯着手机，不停地刷新着关于《大圣归来》的各种消息。
他忍痛花了七十万巨款给水军，就盼着能看到《大圣归来》能口碑崩塌、热度骤减、票房扑街。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网上《大圣归来》的热度不但没降，反而一路高歌猛进，好评如潮，路人粉更是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现在连7点新闻都直播了。
路川这下彻底明白，自己抹黑电影的计划，已经彻彻底底地泡汤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里不停嘟囔着：“这群废物，拿了我的钱，都干了些什么！”
想起之前被水军头子怼的场景，再看看现在这局面，路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准备拨通董飞电话兴师问罪，手机屏幕上恰好显示董飞的来电，他想都没想，直接接通。
“喂，你是怎么办事的？我给了你这么多钱，《大圣归来》热度还在涨，票房越来越高，你们到底有没有做事？”
路川对着电话那头的董飞嘶吼，声音因愤怒变得尖锐刺耳。
董飞早料到会被骂，赶忙甩锅给路川：“哥，只能怪那天晚上你微博影响力太大了。我们已经连续好几个通宵，拼尽全力带节奏了，可就是收效甚微。”
“您也清楚，网络舆论这东西，一旦形成趋势，想要逆势扭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路川听到这话，瞬间愣住。
难道这事真就这么邪乎，自己的影响力有这么大？还是说那些网友因为讨厌自己，反而跑去支持《大圣归来》了？
“那姓王的，有没有买水军？”
路川怀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他不是输不起，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要是对方都没出手，自己就输得底儿掉，那也太屈辱了。
“没有。”
董飞回答得斩钉截铁。
不管是输给电影过硬的口碑，还是输给王昊这位导演，他都认了，但绝不能承认输给竞争对手。
路川彻底沉默了，这种心灵上遭受的重创，远比身上的伤口更让他痛苦不堪。
电话那头，董飞也没吭声。
此时双方都默契的没有开口，宛若小狗般的舔舐着伤口，互相无声的安慰。
“哥，还继续吗？”
数分钟后，董飞实在受不了这死寂般的沉默，率先打破沉默。
倒不是他内心比路川强大，而是惨这种事情，靠的就是对比。看到路川比他还惨，他的心情立刻舒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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