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何须多礼,这几日在王府可还住的习惯?”
“王府风景宜人,王爷下面的人也是盛情相待,没什么不习惯。”徐良浅笑回应。
“那就好!”萧中天点了点头,忽然,其眼皮往上一抬,声音不大,
“不知诸位打算还在凉州逗留几日?”
“本王好作安排。”
徐良听了这话,心中一突,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陛下交代要查探的事还没查到,自然不能离开王府。
就在徐良该如何作答时,其突然眉眼一动,余光忍不住看向大殿一边,那里是一群乐师,正在低吟浅唱一曲清平小调。
“徐大人!”旁边的颜长史呼唤了一声。
徐良神色一动,收回视线。
“王爷在问你话呢。”对方提醒了一句。
徐良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王爷见谅,王爷这个问题,下官也不好回答。”
说到这,他心里一动,
“毕竟陛下旨意中交代,下官回京时,需请王爷回去一趟,陛下体恤,所以这个答案在王爷那里。”
他这话一出,原本嬉笑热闹的大厅,忽然凝滞,气氛诡异安静了下来。
而弹奏乐曲的乐师们,被这突然的安静惊了一下,手上出了乱子。
“pa”
一张古筝上的弦断了,弹在琴座上,断弦瞬间像指尖捏碎薄瓷片,声音尖细而利落,带着“咻”的短促尾音。
而正在跳舞的舞姬们,被这断掉的声音打断,一声声娇呼响起。
第633章 内应原来是他
“pa”
古筝弦断,声音带着尖细,带着“咻”的短促尾音,如银瓶乍破水浆迸。
而正在跳舞的舞姬们,被这断掉的声音打断,一声声娇呼响起,东倒西歪,舞姿乱了起来。
“大胆!”
一位王府属官起身怒喝,煞气凛然,目光如出鞘寒刀看向那些舞姬。
“ceng”
“ceng”
“………”
一声声长刀抽鞘的声音随之猝然响起。
紧随着,铿锵铿锵的盔甲碰撞声而响。
一个个身穿乌金甲的甲士从正殿大门两侧鱼贯而入,包围起乱的乐师舞姬。
长刀闪烁着寒光,映照在这些女子的脸上,使其一个个花容失色,跌倒在地,簇拥在一起。
转瞬,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两侧的宾客,表情微妙,若有深意,看似在看着这一幕,余光却瞥向殿上。
朝廷来的一行官员,被这突然一幕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感受到其中的微妙气氛,面色一变,想稳住,但神情流露出些许惊慌。
大殿寂静,每个人的神情不一,透着一股压抑。
主侧位,徐良神色没有波动,目光与上面的萧中天对视,没有躲闪。
就在这时,旁边的颜长史起身,看向殿前,眉头皱起,对着那些兵甲冷声呵斥,
“都做什么!”
“今日王爷宴请朝廷来的大人,你们上来就动刀,惊扰了贵客,坏了气氛,冒冒失失的,给我滚下去!”
那些兵甲听了呵斥,默不作声地收起刀,躬身低首,纷纷退了下去。
而那些乐师,舞姬,赶紧跪倒在地,头低到地上,身子发抖,战战兢兢。
颜长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接着奏乐,接着舞!”
顿时,那些乐师舞姬如蒙大赦,赶紧拭了拭眼角,重新安排了起来。
很快,大殿里,乐声响,翩翩起舞。
刚才凝滞的气氛又恢复了喧闹,宾客们继续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似得。
颜长史这时侧向徐良,陪笑道,
“徐大人,实在抱歉,手下人办事不牢,唐突了,坏了诸位的兴筑!“
说着,他又拱手朝着主位一拜,
“属下安排不周。”
“还请王爷责罚!“
主位上,北凉王萧中天古井无波,只是那一对吊梢眉不怒自威,
“那本王便罚你,今天陪徐少卿陪的高兴,不得有丝毫怠慢。”
“本王在这里,你们也放不开,你们便好好作陪。“
说到这,这位王爷起身,一身玄色蟒袍撑开,目光转向徐良,又转向侧边的左宗人身上,开口
“两位且尽兴,本王就先失陪了!“
徐良眉眼低垂,语气平静,扶了扶手,“王爷慢走!”
“王爷慢走。”对面的左宗人起身,脸上的褶皱有些深,应了一声。
就这样,北凉王萧中天就此离开了。
相当于,只简单露了一面。
半柱香时间后,徐良没有和往常一样,多与那些王府中人打交道,而是找借口提前离开了宴会现场。
陪他一起离席的,是身负皇命的左宗人大人。
回去路上,这位左宗人手背着,脸色有些不好看
“徐少卿,老夫今日不得不说说你,为何刚才突然大庭广众下提起陛下让王爷进宫这件事,这很忌讳你不知道么?”
“你也瞧见了,刚才他们那样子,就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你觉得这位北凉王会跟着我们回帝京?“
“你又不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左宗人是个老头子,皇族里面的弯弯道道他都明白,陛下让北凉王回京的旨意,听听就行了,那位北凉王不会去的。
要去,早去了。
大家心照不宣。
结果徐良当着北凉王的面,问对方何时跟他们回京,还当着满殿王府部下的面,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徐良面对这位左宗人的气愤,眉眼默然,只是道:
“萧王爷方才问我们何时回京,那大人告诉我本卿该如何回答?”
“陛下交待的事,我等一点头绪都没有,回去如何向陛下交代?这位北凉王这么问,似在催我们回去,我们必须多逗留一些时间!”
“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这话一出,旁边不高兴的左宗人想张口,却也不知道如何说。
最后一甩袖,
“哎……老夫也不知道,算了算了,我先走了!”
说着,这位老大人拍了拍脑袋,一脸苦恼地先行离开。
徐良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方才沉默的眉眼转眼变得鲜活起来,眉眼一挑,眼中闪烁着精光。
方才的乐师中,唱了一首清平晓小调,调中出现了一句词,让他出现了短暂的走神。
那正是自己单向联系的内应,接头成功的暗号。
说明,那位潜伏在王府的朝廷内应,已经看到了他留下的信号,并且在王府夜宴中给予了回应。
他心头念转,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王府宴会中,安排人给出接头暗号,说明这位朝廷内应正如他所想,在王府中占据重要的位置。
想到这,徐良心中有了决断,既然已经接上头了,那就尽快将消息传给朝廷潜伏在其中的那人,让这人尽快查明北凉王府背后的暗流。
心中想着,徐良脚步加快。
没多久,他穿过王府灯火园林,重新回到别院,那座下榻的小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命人掌灯,便关上了门。
随后他蹬蹬蹬来到书案前,看着被镇石压着的那张张,抬手抓起,一甩,一震,纸张化作齑粉,在灯起一卷,火焰卷高几寸,又迅速回落。
接着,他重新用纸在案上铺开,镇石一压,拿笔沾墨,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字。
这些字,依旧毫无关联。
十几个呼吸后,徐良将笔落在旁边的笔架之上,嘴上吹出一口气,将纸上墨迹吹干。
做完这些,他将桌案上的灯芯捻了捻,让灯火为之一涨。
接着,他袖子朝着旁边的窗户一拂袖,吹拂打开。
他走了过去,还不待外间驻守的禁军走过来,就摆了摆手,
“本官宴会上喝了点酒,吹吹风!”
接着,背着手,迎着窗户吹着晚风。
此时,夜色入深,晚风习习,远处眺望,楼阁间灯火阑珊,宴席的喧闹随宾客散去渐渐隐去,王府浸润在浓稠的夜色里。檐角铜铃失了人声衬映,风过只余细碎轻响,混着廊下灯笼摇曳的光晕,在廊下投下晃荡的光影。
远处隐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穿过王府高墙,惊起檐下几只宿鸟,扑棱着翅膀飞起,由此很快惊起巡夜的甲士,沉闷的靴声从回廊尽头响起,又很快隐入暗处。
半盏茶后,还是和之前一样、徐良关上了窗户。
他回头看了看桌案上,烛火摇曳下的纸张,眼神闪动,想了想,走过去,将纸张一折,放在火焰上点燃,烧成了灰烬。
他相信,那位在王府中潜藏很深的内应,已经看到了他留下的信息。
……………
夜深。
王府后院,影影绰绰,明处暗处有一双双眼睛犹如寒钩,守卫森然。
“蹬蹬蹬”
有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黑暗中,一双双眼睛默默注视着此人来到一间灯火亮起的房间。
里面,有一尊身影如虎盘踞,侧身如山。
“王爷,臣来了!”
门外的身影弓着身子,开口,前声急促,后调猛然一收,轻轻落下。
“进来!”里面传来萧中天沉稳的声音。
“吱呀”
来人双手推开了门,屋内的烛火缩了一下,迈步都进了去,随后转身关了门。
接着,回过身来,朝着坐在虎案后的王爷躬身拜手。
烛火一升,照出此人的身影。
生得中等身材,却是肩背挺拔,透着一股干练。肤色不是凉州本地那种常年被戈壁日光晒出的底色,其眉眼算不上锐利,眼角刻着两道浅纹,此时此人浅笑着,顺着纹路晕开俩,透着几分温和之色。
其头发用一根素面白玉簪束成髻,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倒添了几分边塞文人的随性。身上一身浅绯对襟衫,衫下摆缝着一道三寸宽的黑布襕,腰间束着一条黑革带,脚上穿的是一双乌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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