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方才那段感知空白期,那些人肯定见到了陈渊。
或者说,第九山一直有手段与这位将军保持联系!
这是赫连山意料之中的事,大半个月前,齐天冲击武圣那件事就可以看出来!
虽然那位陈将军离开了第九山,但这里的风吹草动想来逃不脱对方的法眼!
对于此、赫连山心照不宣;如今见第九山动了起来,反而有种巴不得的感觉。
无他,现在锦官城牛鬼蛇神,光他一人独木难支,他肩上的压力着实不轻。
第九山兵马一动,就可以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只要刀口不是对准朝廷,怎么折腾都行。
这就是他现在的心理!
就是不知道江油发生了何事,什么妖魔能让第九山精锐尽出寻找,可见咱们的陈将军大动了肝火。
赫连山心中思绪转动,浑浊的眸子幽幽看着第九山精锐下山,直往北去。
要不是他必须时刻留守此地,非得元神出窍,神游万里亲自去查怎么回事。
此刻,残阳在西边天际只有一丝余光晚照,如火如血。暮鼓已经敲过,白日喧嚣过去,锦官城大多地方关门闭户,正慢慢变的安静。
赫然间,有人瞧见青黑色的苍穹,一道道银光从云顶山中飞驰而出,划破天空,直往北去。
这一幕,被城内不少人看见,有些意外。
“这么多嗷天隼一齐出动,都往北边去了,这是怎么了?”
有人奇怪。
剑南道道抚司如今大批兵马驻扎支援,用来镇压如今动荡不安的前线,大批嗷天隼出动的情况,也不是什么稀有之事。
但都是往西边,往南边走!
西边是魔国方向,南边是十万大山。
这次往北边,让人一时惊疑。
而就在不少人惊疑之时,北城主街,不少百姓感觉到地面微微感觉到震动,紧随着,后面隐约传来轰隆轰隆之声。
“这是什么声音?”
“地动了!”
“不对,是马蹄声!”
“轰隆隆”
这种震动犹如潮水一般,迅速变得清晰,声音也越来越大,宛若有千军万马朝这个方向迅速行进。
街道两边,惊呼声渐渐升起,推门开窗声不绝于耳,有许多双眼睛朝着震动传来的方向瞧去,瞳孔紧缩。
“是第九山兵马!”
只见,在暮霭沉沉的大街上,一条寒光凛冽的钢铁洪流,轰隆隆如洪水一般,在大街上呼啸飞奔。
煞气如烈火,寒光照铁衣,那一匹匹大马上,一个个身披重甲的甲士,好像一头头凶猛的野兽,充满彪悍噬人的凶煞之气。
一人已有虎豹威风,但那寒光铁衣,在背后残阳映衬下,甲衣上仿佛镀着血光,气势连成一片,煞气冲霄汉。
那背后的一杆杆第九山伐山旗,迎风猎猎,犹如战旗呼啸,威风凛冽,犹如猛虎出笼!
这般景象与气势,让许多人呼吸忍不住一顿!
就连,不少隐于锦官城市井中的大神通者,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眼皮一跳。
自去年祖山异变,第九山兵马已经蛰伏许久,未曾出山了。
一旦第九山兵马出山,必有腥风血雨,这是许多人的共识。
因为这第九山背后,有一尊武圣狂人!
传闻整座第九山的意志就是对方的意志,朝廷都靠边站。
这下,第九山精锐出动,往北方去,是发生了什么变动?
“第九山兵马出,北边必有大事发生!“有人笃定。
“快去传信,看北边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心思敏锐,不想漏过一些消息。
“走,不妨暗中跟过去瞧瞧!”也有人关上窗户,按捺不住好奇,与人低声商量。
“………”
一时,锦官城里,眼观六路之人,对第九山出动各有反应。
谁叫第九山背后的那位实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动。
毕竟以对方的身份,一举一动都能牵扯朝堂与江湖,必有缘由。
而此时在城中往西方向,一座身处矮山绿荫间的古刹,在暮霭中飘起淡蓝色烟雾。
矮山一座佛塔之上,那位前不久下榻此寺的,身穿泛白僧袍的西域圣僧,此时一双如同星月的眸子,遥看北城主街之上,闪烁着异样的神芒。
“传闻这第九山的中郎将,神通广大,以杀止杀,震慑十万大山不敢来犯,世人称其功德无量,尔等怎么看!”
此僧悠悠开口。
“什么神通广大,功德无量,不过是嗜杀匹夫,乱造杀孽,自是比不上尊者,佛法无边,有教无类,渡化众生。”
身后,一位头生竖眼的金童,双手合掌,开口出声,语气虔诚,但眉眼乖张。
西土圣僧听言,手上转动的佛珠停了下来,瞳孔微微一张,面色微动,呼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本座方才算了因果,这位第九山中郎将,与我佛有缘,你们之中谁愿往,跟上去一探?”
这话一出,其身后四位大魔所化的侍者,顿时脸上跳动了一下,沉默了下来。
连方才那位童子也闭上了嘴巴。
“阿苏罗,你去吧!”
圣僧淡淡开口,指派了这位头生竖眼的童子去。
阿苏罗是圣僧给这童子取的法号,而这童子乃一尊阿修罗所化。
阿苏罗得听此言,眉间的竖瞳一跳,眉眼隐有乖张之色跳动,但最终还是合掌低首,
“谨尊尊者法旨!”
说完,其眉间竖瞳关闭,接着,脚步一踏,飞出佛塔,朝着北城虚空踏步,几步就消失在虚空之中,不见了踪影。
不久后,北城中人看着那道黑色洪流轰隆隆出城去,直入城外茫茫处!
残阳沉向远山脊背,把最后一缕血光泼在天地间。
第九山兵马旌旗猎猎,甲片上的鎏金纹浸着熔红天色,马蹄踏碎血色余晖,卷起一路烟尘。
远山已浮起墨色,先是峰峦染成浓黛,再是山腰漫开暮霭,像宣纸上晕开的墨,当暮色漫过兵马,黑甲上的天光正一点点褪去。
当最后一骑消失在远方荒原,远山已彻底浸在墨色里,只剩残阳余烬在天际烫出暗红的痕记。
而当第九山兵马消失在暗沉下去的荒野中后,不少身影,悄然趁着夜色,出了城去,融入夜色当中。
…………
另一边,夜色降临,青山县外东边的浪荡山林中,夏夜的山林浸在月色里,清辉顺着枝桠的缝隙淌下来。
林子里静,只有虫鸣顺着月光爬,偶尔有夜鸟扑棱棱掠过。
远处山影沉在夜色里,像浸在水里的墨团,只有峰顶尖儿挑着点月色,白得透亮。
离县城数里外的一座山林中,有利刃划过空气的尖啸声响。
“刷刷”
几道银白寒光在山林里如电光闪过,下一秒,林中几颗大树嘎吱嘎吱轰然倒塌。
山林中,一位玄袍男子在银光中突兀现形,双脚落地!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锃亮!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突破了,剑道更上一层楼!
而过了几个呼吸,其身后传来风声,接着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声。
“师兄!”
“你跑那么快做甚?”
只见,一身湖蓝色衣裙的琼乐飞掠枝头,最后飘然落地,出现在楚玉身侧,有些气喘,语气带着嗔怪。
“师妹,我突破了!”
“我突破了!”
楚玉侧头看向师妹,神色有些激动。
琼乐瞪大眼睛,有点傻眼,“师兄,你不是说来散散心么,怎么就突破了?”
楚玉一愣,好像还真是,随后想到下午发生的事,似乎有所明悟。
难道因为他白天看到了更高的风景?
由此心中触动,让他不知不觉间心境发生了变化。
难道这就是降维打击,大佬随便露一手,就够他吃好几年的。
“师妹,我觉得,我们留在这挺好的,可以晚点回去嘛,小师弟的家乡还是挺不错的,空气很清新嘛,你看今天的月色真不错啊!”
楚玉一脸笑容打岔。
琼乐翻了个白眼,一脸审视,“师兄,我发现你很不对劲,你刚才明明说,你想尽快回山门!”
“我有吗?师妹,你肯定是听错了!”
楚玉尴尬地笑着,最后突然抬头,“哎哟,有流星哎!”
琼乐一抬头,啥也没有,随后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
师兄人不见了!
已在几十丈开外!
“楚玉!”
琼乐跺脚,不知道自己这师兄抽什么疯。
第610章 搜山降魔
几日后,夜。
蜀地西北,永安府,下面某个县城外,一条山道间,有处荒山破庙,乃是早些年过路往来的行商自发搭建的小庙,用来开路落脚,祈福平安,只是后面随着官道愈发通畅,这座小庙很快就废弃了,在荒山间风雨飘摇,只有残屋破瓦两间。
夜黑风高,山间淅淅沥沥下着点小雨,雨丝斜斜扫过泥泞的山道,破庙立在道边,残破的泥糊墙壁裂着缝,檐角断了半截,在风雨里飘飖。
只是这夜,庙内亮起几点火光,闪烁摇晃,映得梁上蛛网忽明忽暗。
四周群山黑沉沉压着,峰尖如兽齿,林影似爪牙,风卷着树响掠过时,像有无数黑影在山坳里攒动,雨打树叶的沙沙声里,总掺着些说不清的响动,顺着风往破庙钻,火光缩了缩,把庙外的黑衬得更浓,要漫进来似的。
此时,在这几乎废弃的破败庙宇内,泥塑的像,头都断了,手脚也不全乎,上面结了厚厚的蜘网,破瓦断檐间,滴答滴答的水滴落了进来,把泥铺的地面浸出小水洼。
庙内几处,屋顶还算完整的地方,此时竟升起了几团火,估计是捡来的树枝沾了水,烧的时候,呛人的浓烟弥漫在破庙间,伴随着噼啪的爆竹声时不时响起。
几处篝火间,都有人,看来不是一路,分了三波,足有七八人。
也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原本这处荒废许久,无人问津的小破庙,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给这荒寂的地方添了几分生气。
一处篝火是在泥塑旁的石台边,一对年轻男女,男的肤白俊俏,丹凤眼,眉宇间透着脂粉气,病恹恹的,时不时咳嗽一下,手里还捂着一个白手帕,捂在嘴边,旁边一位女子柔柔弱弱,身穿白色裙衫,长相清纯可人,只是那裙衫在火光下透着一丝别样的诱惑。此女在旁跪坐着给男子拍背,像是男子贴身服伺的婢女;
第二处处篝火在小庙西南角落下,是五个年纪不一的汉子,有大有小,大的五十来岁,鬓角发白,小的不及弱冠,大小子,稚气未脱;
几个汉子脸上隐隐约约带着愁苦之色,身上衣裳都是粗布麻衣,身上还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肤色黝黑粗糙,在火光下泛着暗沉色。围在一起,都沉默着,面色透着某种不安,隐约还听到肚子咕噜的叫声。不过其中,有一个大小子,总忍不住偷偷往那石台方向看,隔着那烟气,透着火光,看那漂亮婢女,看一两眼,觉着真漂亮啊,想着要是以后能娶这么俊的媳妇,该多好啊。
小伙偷瞄着,突然发现那美貌婢女,似乎侧目勾了他一眼,冲他笑了笑,这一笑,把小伙惊的赶紧低头,脸色涨红,随后又忍不住抬头。
“啪”
有个汉子拍了这大小伙子的头,俯下头低声训斥。
“臭小子,别乱看。”
“别记着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小心惹了麻烦,被人认出来,要是被官府的人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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