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歌诉心
没错。
特蕾西娅所认识的苏凡素来直来直往，自信到甚至有些自负的地步，一往无前，不可阻挡。
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击溃试图作祟的妖魔。
在这过程中试图妨碍的普通人他也照样修理不误。
譬如之前在大型摄影棚外围的安保。
“不好吗？”
“说不上来。”
特蕾西娅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感觉。
而苏凡看着她略微茫然，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微微笑了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我是四处追杀他们的猎人，现在形式改变了。”
“现在是什么？”
“漩涡。”
伴随着实力的提升，苏凡逐渐发现，即便他什么都不做。
诡异以及邪恶也会源源不断靠近。
他是这些东西绕不过的坎，是会吸引纷争和混乱的漩涡。
“就算直接杀死他们又能如何？”
苏凡轻轻摇了摇头。
“下决策的人并非根据个人喜好来做事，他们不过是那个集体所拥护出来，最能代表他们意志的个体。”
“杀完之后，很快他们便会选出一个新的出来。”
“如果杀了他们整个家族呢？也会有其他同体量的家族迅速接手他们的资源，占据先前他们所在的生态位，继续从事他们所做的事情。”
“与对付鬼怪的一劳永逸不同，对付这类敌人，只能通过这种弯弯绕绕的方式。”
“而且……在他们熟悉的领域里面击败他们，不是更有意思？”
“不过在那之前，这次事件还有一个重要意义。”
“什么意义。”
“那就是让大部分人意识到，如今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他们所熟悉的模样了。”
粉饰太平一直都是所有高层最喜欢做的事情。
担心混乱产生，严格把控消息，所以尽可能让一般群众最后知道真相。
以至于现在大多数人还认为，所谓的超凡不过是喷个火苗，弄弯铁勺这种等级的存在。
丝毫意识不到危险的到来。
此次过后，世人当知晓超凡之威，心中生惧。
而后避而远之，保全性命。
……
“先生女士们，感谢收看我们的节目。”
“根据现场目击者提供的信息，大厦在昨日傍晚的时候被一股突然出现的神秘灰雾状物体封锁。”
“……请原谅我并不专业的表述，因为它们有别于任何一种我们所见到的雾气都不同，它们更像是一种以气态存在的生物……”
“请演播室进一段军用无人机拍摄的影像资料，观看前请注意，以下画面有可能会引起不适，请未成年人在家长陪同之下观看。”
摇晃的军用无人机视角下，灰雾呈现出毫无规律的活动，犹如无数扭动的灰色蛆虫。
四面八方不断传来诡异动静，听起来像是鲸歌，其中又夹杂着嘶哑压抑的尖叫声。
它们似乎察觉到了上方盘旋的飞行物，猛然从团状展开竟然在眨眼之间完全遮蔽了画面。
画面切断，重新回到演播室，方才说话的主持人面色难看，嘴唇发白，勉强微笑了一下继续道。
“相信大家看完之后都心有余悸，不过请放心，根据最新消息诡异雾气已经散去。
现在请第一时间奔赴现场的记者小姐为我们进行报道。”
画面再次切换，并且速度异于寻常地快。
就像导播也迫不及待想要用其他东西冲淡先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不适感。
很快非常经典的金发年轻女记者便出现在了画面中心。
“观众朋友们好，现在我正在迷雾大厦前200码左右的位置为大家进行报道。”
“正如你们所见的那样，发生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我们伦敦的警方也是迅速反应过来拉起警戒线，紧急制定相关方案。”
话音未落，背景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明显非人的嘶吼。
即便并非亲临现场，仅仅透过电视信号还原，电视机前的观众依旧汗毛倒竖。
那是发自灵魂深处，刻进本能的恐惧！
而距离最近的女记者浑身猛烈痉挛，差点没拿住话筒。
前者立即惊惶回顾，摄像机镜头也随之移动。
浮现出鱼肚白的天际下，巨大残破的建筑逐渐显露出其真容。
其损毁之严重仿佛经历了无数炮火的轰炸，令人难以想象在不到24小时之间，它还是附近一带的地标性建筑，如今却摇摇欲坠，不断滚落混凝土碎片。
其躯体所投下的浓重阴影，将下方活动的所有人类笼罩在其中。
突然，漆黑长满鳞片的恐怖巨蛇从大厦缺口处的阴影冲出，仰天所发出的咆哮，竟将附近其他建筑的玻璃尽数震碎！
现场无论是记者还是警方，统一耳鸣目眩，旋即便感受到耳道产生一股热流，抬手一摸，便见到了殷红的血迹。
然而他们无暇再管自己的伤势，因为在那巨蛇的躯体上，竟然出现了几道人影。
人影较之大蛇的躯体是如此渺小，看似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可事实并非如此。
他们每一次攻击都威势非凡，其效果之华丽，远胜过任何荧幕大片。
先前吓傻众人的大蛇在几人面前可以说是不堪一击，被打得痛苦扭动，血肉与鳞片齐飞。
不多时便死在了几人的齐心围攻之下。
下方目睹这一幕的重任，无论是警察还是记者全部发出了欢呼，看向大厦伫立之人的眼神充满了狂热，恨不得顶礼膜拜。
可后者却没有任何回应他们的心思，反而立即转身再次投入到大厦之内。
等到他们离去之后，下方的记者终于叽叽喳喳的对着摄影宣泄自己心中的激动。
“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大厦之中还有幸存者，他们还没有放弃，英勇的和怪物战斗。”
“相信他们很快便能转危为……”
女记者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身后的人群突然一片哗然。
第439章
记者回头便看到众人全部围在一起，立即也带着自己的摄影小跑上前。
好不容易挤进去之后，记者以及身边的摄像发出了失态的惊呼。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类人生物，头生双角，背有膜翼，那尖牙利齿的狰狞模样，与影视作品以及传说之中的恶魔一模一样。
“恶魔！这就是恶魔！”
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彻底点燃了现场的氛围。
“没想到圣经里面的生物真的存在。”
“能通过特征分辨出他是哪一位吗？”
“赶紧拍摄，这可是重要的影像资料。”
“这还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真正通过科技手段记录恶魔的真实模样。”
一片狂热之中，却也不乏有异样的声音。
“你们难道就不担心它没死透突然暴起伤人吗？”
“一线新闻的获取总是伴随着危险，你是哪里来的新人，这点基本道理都不知道。”
七嘴八舌的议论很快便被绵延不绝的快门声所盖过。
他们几乎是全方位无死角的将地上恶魔的躯体的各个细节都拍摄了下来。
甚至不乏有不正经的对准恶魔的两腿之间猛拍。
如果不是最后还有点忌惮，他们大抵会直接上手给这恶魔翻个面。
他们运用最擅长的嘴皮子功夫，从恶魔的败亡联想到内部超凡者们作战的英姿，再到后续人类的发展以及对天堂地狱的是否存在的验证。
却不知道此时被他们吹得天花乱坠的主角们，已经在大厦之中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这群王八蛋还挺有力气……”
哈丽娅身上的黑色皮衣破破烂烂，皮肤裸露在外，却令人起不了丝毫旖念。
她的肌肤上除了血液汗水之外，更有灰尘以及灼烧的黑色痕迹，一头头发散乱无比，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得像是一个乞丐。
在这场人、恶魔、僵尸的三方厮杀之中，她所操控的骷髅骑士担当起整个人类一方的承伤任务。
最终成功让同队的奥利弗等人击溃了最后的恶魔联军。
“那些……哈……恶魔……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不远处的奥利弗浑身伤痕，胸口更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正常超凡遭受到这等重创早就一命呜呼了，前者却还能说出话来，足见其躯体之结实。
“它们……都是原本攻击大厦异常生物生长的肥料。”
哈丽娅开口，断断续续将自己跟着苏凡探索的见闻说出。
其中内容令奥利弗脸色变了又变。
“这些事情你怎么不在重新碰面的时候就告诉我？！”
幕后黑手已经强大到了将恶魔当做是猪狗屠宰，恐怖异常。
而那个叫做苏凡的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掀翻了前者精密的谋划，消灭其部曲，可怕程度更在幕后黑手之上。
一想到自己和劳伦斯当时和其对峙，奥利弗便觉如临深渊。
“该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们当时明显就是过来找茬的，我说了你们也听不进去，现在知道后悔了？”
哈丽娅撇嘴翻白眼，用剩余的力气，给奥利弗比了个中指。
“你也不用为这群家伙可惜，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们自己不听，执迷不悟，有这样的下场也是他们应得的。”
与苏凡分别过后回到上层，第一时间便赶紧与所有人分享情报。
然而他们的坦诚并没有换来众人的合作，众多超凡以及雇佣他们的权贵们彼此谁也不服谁，若不是最后僵尸危机爆发，他们恐怕还在搞内斗。
果然，让人真正联合起来的并不是崇高远大的共同目标，而是强大的外部压力。
跟他们一同走出大厅的众多超凡死伤了大半，手无缚鸡之力的权贵们更是如此。
至于先前与苏凡有所摩擦的克里斯，早在第一波僵尸侵袭的时候，就被前者当做是口粮分而食之了。
仔细算算战损比就知道，这次不过是十分侥幸的惨胜罢了。
【劳伦斯的左臂断裂了，如果不尽快送去就医，有残疾的风险。我一个人搬不动他，快过来帮下忙。】
两人的眼前浮现出了希洛的联络字体。
奥利弗看见之后，挣扎着起扭头看向哈丽娅，眼神之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刚才的中指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抱歉了。”
“对你抱有期待的我真是蠢的要死。”
奥利弗咬牙切齿，就挣扎着想要起身，结果刚一动弹，胸口的爪痕便又有鲜血渗出。
前者原本就不好看的面色又白了几分，直接脱力躺的板板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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